不知日人果以此为言,则我有词矣。彼不自知日于琉球,入其国、擒其王、并其土地;而英、法则未若是之甚也。越南、暹逻、缅甸之王,仍得有其疆土,君其国、子其民,发号出令,称王以治;将来之事,不过出之逆料,岂得藉为口实哉!日本自亦知此必欲掩其倾覆翦灭之迹,而指琉球为内属,是尚思据理而言为掩耳盗铃计也。然明者于此,转笑日人之徒劳妄作矣!何则?天下之公论不可掩,而故府之事实不能假也。
呜呼!今日之事,非可以口舌争,亦岂能以笔墨战!我中国亦惟有内求诸己而已矣。夫中国,非小弱也;乃至今日,狡焉思逞者,何国蔑有!时挟其所长以凌侮我而恫喝我,跋扈飞扬,已非一日;我中朝率以豁达大度,一切包容之:此时事之所以每变而益亟也。有志者于此,蒿目时艰、睠怀大局,未尝不痛哭流涕长太息!而卧薪尝胆之不暇,是惟有奋发有为,亟图自强计。稽古在昔,国以无难弱,亦以多难强;惟在一洗颓靡之习而已。整顿海防、制造军舰、演练水师,此治于外者也;延揽人才、简选牧令、登崇俊良,此治于内者也。外治则兵力强,内治则民心固;二者既尽其在我,何向而不济,复何国之可畏!虽使制梃可挞坚甲利兵矣(选录香港“循环日报”)。
十二月十二日(西历正月二十三日——礼拜五)
中东消息
横滨来信云:中、东军务,刻尚未有端倪。闻日廷将于明春简派使臣前来中国,以便辩论琉球之事也。
十二月十三日(西历正月二十四日——礼拜六)
远设巡丁
日人兼并琉球后,改为冲绳县,特简县官往治;而琉球人心殊不服,附近各岛皆有蠢动之意。日人乃镇定而抚绥之,示之以威而结之以惠;琉球人转以日政为便,安堵如常。且其取琉球,不折一矢、不血一刃,廛市无惊,闾阎如故;士无亡国之悲,民罔丧君之戚。其托于日本宇下,若已渐忘乎琉球矣。现闻日人将于琉球内地建差馆、设差弁,司巡防之役;藉以讥察非常。所有一切经费,悉皆拨自日廷;盖以蕞尔琉球地瘠民贫,岂堪以额外征输多扰之也。
发抄旨一道(十一月二十一日京报)
何璟奏“历年筹办防务等员,请改奖”;奉旨:’吏部该奏。单并发。钦此‘。
十二月十八日(西历正月二十九日——礼拜四)
西报论灭琉事
泰西各国日报,当以“泰晤士”首屈一指;昨得伦敦邮来近日新闻一纸,中有论日本夷灭琉球之事,至明且晰。今译其意曰:日本夷灭琉球一役,以余观之,殊不能以日本为是也。其他姑不具论,即据日廷所自述情形,已有大可訾该者。查琉球一国,数百,日本视之同于藩服;与自行封建之诸侯,大相悬绝。虽有强为压制之权,然亦待藩邦之常事。年来日廷将其侯国萨司摩并为郡县,则凡侯国应为之事,自亦归于日廷。琉球向属萨司摩,日廷之辖琉球,亦固其所;何以其权竟可轶过于当日,则诚局外人所不解也!夫琉球既离萨司摩之辖而辖于日廷,自问仍可安处;初何料日本之既改封建为郡县,并欲将侯国之藩服兼并而入其版图哉!乃日本今又谓琉球实非能自立之国,数百年来未尝有人目之为国也;独不思中国曾有册封其国王之权,史策昭彰,闻于邻国。即谓仅托空言,然但据此一事之形,即可知琉球之实一藩国,而非日本之地明矣。不然,何能舍本国而倚他国乎!余谓琉球前已臣服中国,日本必欲灭之,必当声明于万国,谓琉球臣服中国之事,以何时为止,然后可取舍由己;否则,揆诸万国公法,实先有蔑视中国之意而后出此,将何以逃天下人之清该也哉!
十二月二十二日(西历二月初二日——礼拜一)
灵輀出殡
已故台澎道夏筱涛先生灵旐抵籍,曾列前报。兹悉于月之初十日,灵榇由广润门进城,走西大街、辕门口、洗马池、翠花街、塘塍上而至石条街,即入住宅。仪从甚盛,沿途观者如堵。十二日,抚、藩、臬、道、府皆往吊。十三日,则为亲友吊奠之期。十四日,家祭。十五日,出殡。惜在雪后道路泥泞,行动殊多不便云。
十二月二十三日(西历二月初三日——礼拜二)
第32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