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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庚:二斗四升为一庾。谓于一釜外再增一庾,非以庾易釜。或说:一庾十六斗,然孔子本不欲多与,不应骤加十六斗,今不从。
五秉:十六斛为一秉,五秉合八十斛。一斛十斗。
周急不继富:急,穷迫义。周,补其不足。继,续其有余。子华之去,乘肥马,衣轻裘。虽有母在家,固不待别有给养。故冉求虽再请,孔子终不多与。乃冉求以私意多与之,故孔子直告之如此。
原思:孔子弟子原宪,字思。
为之宰:为孔子家宰。当在孔子为鲁司空司寇时。或本以此下为另一章。
与之粟九百:家宰有常禄,原思家贫,孔子与之粟九百。当是九百斛。古制大夫家宰,用上士为之,原思所得,盖略当一上七之禄。以斛合石,一石百二十斤,二斛约重一石又半。汉制田一亩收粟一石又半,百亩收百五十石,舍二百斛。上士当得四百亩之粟,即八百斛,又加圭田五十亩,共一百斛,则为九百斛。略当其时四百五十亩耕田之收益。
辞:原思嫌孔子多与,故请辞。
毋:毋,禁止辞,孔子命原思勿辞。
以与尔邻里乡党:谓若嫌多,不妨以之周济尔之邻里乡党。
本章孔子当冉有之请,不直言拒绝,当原思之辞,亦未责其不当。虽于授与之间,斟酌尽善而极严。而其教导弟子,宏裕宽大,而崇奖廉隅之义,亦略可见。学者从此等处深参之,可知古人之所谓义,非不计财利,亦非不近人情。
子华出使到齐国去,冉子代他母亲请养米。先生说:给她一釜吧!冉子再请增,先生说:加庾吧!冉子给了米五秉。先生说:赤这次去齐国,车前驾着肥马,身上穿着轻袭。吾听说,君子遇穷急人该周济,遇富有的便不必再帮助。原思当先生的家宰,先生给他俸米九百斛。原思辞多了。先生说:不要辞,可给些你的邻里乡党呀!
子谓仲弓曰:犁牛之子骍且角,虽欲勿用,山川其舍诸?
子谓仲弓曰:《论语》与某言,皆称子谓某曰,此处应是孔子告仲弓语。或说:此章乃孔子论仲弓之辞,非是与仲弓语,否则下文岂有面其子而以犁牛喻其父之理?或又疑仲弓父冉伯牛,纵谓此章非孔子与仲弓言,孔子亦不当论仲弓之美而暗刺其父之名,比之为犁牛。故谓此章乃是泛论古今人而特与仲弓言之,不必即指仲弓也。子谓仲弓可使南面,仲弓为季氏宰,问焉知贤才而举之,或仲弓于选贤举才取择太严,故孔子以此晓而广之耳。按子罕篇,子谓颜渊曰:惜乎,吾见其进,未见其止。正是评论颜子之辞,与此章句法相似。本篇前十四章,均是评论人物贤否得失,则谓此章论仲弓更合,惟以犁牛暗刺其父之名则可疑。
犁牛之子:犁牛,耕牛。古者耕牛不以为牲供祭祀。子,指犊言。
骍且角:骍,赤色。周人尚赤,祭牲用骍。角谓其角周正,合于牺牲之选。或说:童牛无角,今言角,谓其及时可用。
勿用:用,谓用以祭。
山川其舍诸:山川,指山川之神言。周礼,用骍牲者三事:一,祭天南郊。二,宗庙。三,望祀四方山川。耕牛之子骍且角,纵不用之郊庙,山川次祀宜可用。《淮南子》曰:犁牛生子而牺,以沈诸河。河伯岂羞其所从出,辞而不享哉?即运用《论语》此章义。故曰山川之神不舍也。此言父虽不善,不害其子之美,终将见用于世。
《史记》言仲弓父贱,不言是伯牛子。惟王充《论衡》有云:母犁犊骍,无害牺牲,祖浊裔清,不妨奇人。鲧恶禹圣,叟顽舜神。伯牛寝疾,仲弓洁全,颜路庸固,回杰超伦。始谓仲弓父乃冉伯牛,伯牛名耕,正是犁牛。王充汉人近古,博通坟典,所言宜有据,然孔子何竞
暗刺其父名而以语其子,此终可疑。或母犁犊骍之喻,古自有之,孔子偶尔运用,而《论衡》缘此误据耳。是孔子只言才德不系于世类,固非斥父称子也。
先生评论仲弓说:一头耕牛,生着一头通身赤色而又两角圆满端正的小牛,人们虽想不用它来当祭牛,但山川之神会肯舍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