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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孟子曰:子诚齐人也,知管仲、晏子而已矣。或问乎曾西曰:“吾子与子路孰贤?”曾西蹴然曰:“吾先子之所畏也。”曰:“然则吾子与管仲孰贤?”曾西艴然不悦,曰:“尔何曾比予于管仲?管仲得君如彼其专也,行乎国政如彼其久也,功烈如彼其卑也。尔何曾比予于是!”曰:管仲,曾西之所不为也,而子为我愿之乎?(《孟子公孙丑》)
──右儒攻管子、晏子。
仲弓问子桑伯子。子曰:“可也,简。”仲弓曰:“居敬而行简,以临其民,不亦可乎?居简而行简,无乃太简乎?”子曰:“雍之言然。”(《论语雍也》)
(庄子称子桑户、孟子反、子琴张三人相与为友,曰:“孰能相与于无相与,相为于无相为?孰能登天游雾,挠排无极,相忘以生,无所终穷?”)
《说苑》谓子桑户“不衣冠而处”,盖开杨学之先声者,故仲弓不以为然。
孔子曰:“可也,简。”简者,易野也。易野者,无礼文也。孔子见子桑伯子,子桑伯子不衣冠而处。弟子曰:“夫子何为见此人乎?”曰:“其质美而无文,吾欲说而文之。”孔子去。子桑伯子门人不说,曰:“何为见孔子乎?”曰:“其质美而文繁,吾欲说而去其文。”故曰:文质修者,谓之君子;有质而无文,谓之易野。子桑伯子易野,欲同人道于牛马,故仲弓曰太简。(《说苑修文》)
──右儒攻子桑伯子。
原壤夷俟。子曰:“幼而不孙弟,长而无述焉。老而不死,是为贼。”以杖叩其胫。(《论语宪问》)──右儒攻原壤。
棘子成曰:“君子质而已矣,何以文为?”子贡曰:“惜乎!夫子之说君子也,驷不及舌。文犹质也,质犹文也。虎豹之鞟,犹犬羊之鞟。”(《论语颜渊》)
棘子成欲弥文,子贡讥之。谓文不足奇者,子成之徒也。(《论衡书解》)──右儒攻棘子成。
孔子为鲁司寇,七日而诛少正卯于两观之下。门人闻之,趋而进,至者不言,其意皆一也。子贡后至,趋而进,曰:“夫少正卯者,鲁国之闻人矣,夫子始为政,何以先诛之?”孔子曰:“赐也,非尔所及也。夫王者之诛有五,而盗窃不与焉。一曰心逆而险,二曰言伪而辨,三曰行辟而坚,四曰志愚而博,五曰顺非而泽。此五者皆有辨知聪达之名,而非其真也。苟行以伪,则其智足以移众,强足以独立。此奸人之雄也,不可不诛。夫有五者之一,则不免于诛,今少正卯兼之,是以先诛之也。”(《说苑指武》)
──右儒攻少正卯。
窦太后好老子书,召辕固生问老子书。固曰:“此是家人言耳。”(《史记儒林传》)
恬澹无欲,志不在于仕,苟欲全身养性为贤乎?是则老聃之徒也。道人与贤殊科者,忧世济民于难。是以孔子栖栖,墨子遑遑,不进与孔、墨合务,而远与黄、老同操,非贤也。(《论衡定贤》)
(儒与杨、墨,其道为三,而老氏为我,儒、墨救世,则虽三而实为二焉。故在战国,儒、墨最盛,而老氏逊之,以其俱救世也。至于汉初,老氏最盛,儒学骎骎其间,而墨亡矣。盖救世之道同,而儒顺墨逆,故墨归于儒;老氏与儒相反,故后世反有存也。)
儒学亦黜老子。道不同不相为谋,岂谓是耶?(《史记老子韩非列传》)
老聃死,秦失吊之,三号而出。弟子曰:“非夫子之友邪?”曰:“然。”“然则吊焉若此,可乎?”曰:“然。始也吾以为其人也,而今非也。向吾入而吊焉,有老者哭之,如哭其子,少者哭之,如哭其母。彼其所以会之,必有不蕲言而言,不蕲哭而哭者。是遁天倍情,忘其所受,古者谓之遁天之刑。”(《庄子养生主》)
──右儒攻老子。
圣王不作,诸侯放恣,处士横议,杨朱、墨翟之言盈天下。天下之言,不归杨,则归墨。杨氏为我,是无君也;墨氏兼爱,是无父也。无父无君,是禽兽也。公明仪曰:“庖有肥肉,厩有肥马,民有饥色,野有饿莩,此率兽而食人也。”杨、墨之道不息,孔子之道不着,是邪说诬民,充塞仁义也。仁义充塞,则率兽食人,人将相食,吾为此惧。闲先圣之道,距杨、墨,放淫辞,邪说者不得作。作于其心,害于其事。作于其事,害于其政。圣人复起,不易吾言矣。昔者禹抑洪水而天下平,周公兼夷狄、驱猛兽而百姓宁,孔子成《春秋》而乱臣贼子惧。《诗》云:“戎狄是膺,荆、舒是惩,则莫我敢承。”无父无君,是周公所膺也。我亦欲正人心,息邪说,讵厘行,放淫辞,以承三圣者,岂好辩哉?予不得已也。能言距杨、墨者,圣人之徒也。(《孟子滕文》)
(孟子终日以明孔道、辟杨墨为事,至引三圣自比,攻之以洪水猛兽,厉其词如此。率子弟辟之,谓能距杨、墨即为圣徒,其树之标、立之党也如此。圣门有此坚劲之师,此杨、墨所以败绩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