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正在讨论的这样的前进位置,其作用在于掩护其后方的陆区或海域,对付和阻碍敌人的前进。因此,必须严格依据战略考虑仔细加以选择;只要情况未变,就不必考虑继续不断向前推进。所以,选定位置既要考虑到位于其后面的交通线,又要考虑到来自敌人方面的交通线;即既要考虑到它所掩护的那些交通线,又要考虑到它所威胁的那些交通线。1796年,拿破仑将阿迪杰河一线作为其防御正面,以掩护其后方的全部陆区,并赖此对其部队进行补给。同样,1794至1796年,驻泊在科西嘉岛圣菲奥朗佐湾的英国舰队,依托该湾作为基地,并由此处将其作战正面推至土伦港的门口。这样就将强有力的法国舰队封锁在港内,从而对通往直布罗陀的交通加以掩护,并保证了英国在地中海的贸易安全。
如果不致过分冒险,则应将作战正面向前推进到临近的交叉点或狭窄航道并将它们包括在内。尽管辽阔的海面并无天然战略据点,然而,最佳通商航线的交叉点及强烈的逆风和逆流障碍,都会使某些点和线较之其他点和线更为重要。强固港口、浅水海域或其他航行障碍的存在,都会对预定的作战正面产生影响。例如,一支前进到莫纳海峡水道的舰队,除古巴的那些港口之外,再无更近的设防港口可为依托,然而,可以大胆地在萨马纳湾设立一处储煤仓库,这样就会有助于舰队留驻于该地,即使作战失利丢掉这处煤库,也不致造成致命损失。敌人的前进一旦出现,则一切阻滞或妨害其进一步前进的措施便都会发挥作用。必须不厌其烦地指出,舰队在海战中乃是主要的力量因素;然而,拥有强固据点作支持的舰队则比其它什么都没有的舰队更为强而有力。
现在,我们已经使我们的远征舰队从目前为止的攻势和推进中转入停顿状态。由于已经取得战果,由于战斗或延伸战线需要抽出分遣队从而使舰队蒙受损失,以及由于在作战正面上遇到困难,所有这些因素或其中某些因素,都会使舰队需要暂时停顿下来,就如拿破仑在我前面刚刚讲过的情况下所做的那样。这种停顿,目的在于确保已经取得的远征战果;在于加强新基地中的补给港口,以便将其防务可以交由陆上部队承担,从而使海军分遣队从这一防务中解脱出来;在于在这些港口中储备足够数量的补给,使其能够长时间独立而毋需依赖本土和同本土相连的第一条交通线。当拿破仑已经立足于维罗纳和阿迪杰河时,除了被围的曼图亚要塞外,他不仅有效地控制了这一位置以南和以西的整个意大利地区;而且他还使其交通线紧靠法国而远离敌人以免遭到截击,因而毋需再派出分遣队对其进行警卫。这些交通线如同位于法国国内一样。
这些过程总合起来便形成对被征服位置的军事占领,其目的就是使被征服地在军事上同本土联成一体;以便使大部海军得以从其初时对被征服港口所必须担负的直接防务中解脱出来。由于建立起这样的前进位置,从而得以降低对最初交通线的依赖程度,并减轻对这些交通线进行防御所承受的负担。而分遣队则得以解脱出来并加入舰队,并同本土派来的其他增援部队一起,使舰队的力量增大到能够再度担负直接攻势活动;完成转入直接攻势这一步骤所依据的一般战略原理,同前已阐明的最初推进所遵循的原理完全相同。
有关防御的原理有待于更加详细地进行探讨,这些原理在谈及对方在你推进期间所采取的行动时,曾不时提到过。
关于防御方面的建议,不可能像关于进攻方面的建议那样令人满意,至少要肤浅一些,因为防御不外是在于善处逆境;其所为并非所愿,而是在不得已的环境之下,尽力而为。
但在某些方面,防御确实有优势,其所拥有优势甚至可以通过已被喻为战争准则的以下说法予以证实:“防御乃是较之进攻更为强而有力的战争方式。”我对这一说法确实并不喜欢,因为在我看来,这似乎是对防御姿态的决定性特性的误解;但如加以适当限制,却也能说得通。这一说法意味着,在特定的作战中,或甚至在总体计划中,防御一方由于暂时并不向前运动,便能加强准备,进行深思熟虑和采取持久部署;而进攻一方由于处于不断运动之中,便易于失误而使防御者有机可乘,而且在任何情况下,进攻者都不得不接受对其不利的条件,这已成为其所面临问题的组成部分,即当其正在进军之中,防御者则正在加倍准备。这种准备的极端实例就是建立持久性的设防阵地;而其类似的实例则是在仔细选定的地形有利的战场上待机出击,并将军舰按严格的序列布成横队使舷炮得以展开以待敌人,敌人则须以纵队接近,因而不利于发扬舷炮火力。仅就这一点而言,防御者所采取的方式较之进攻者当时所采取的方式更为有力。
你们只要仔细加以深思便可认识到,在对马海战中日本舰队处于守势,因为其目的在于制止、阻挠俄国舰队的企图。实质上,不论他们采取何种战术方法,都是意在将其舷炮于通往符拉迪沃斯托克的航道上横向展开以待敌人。俄国舰队则处于攻势,我们还不习惯于这样来看待俄国舰队;他们如有可能,便要冲向符拉迪沃斯托克。他们如有可能,便须保持通往该地的航向,并冲过日本舰队的拦截。总之,他们处于攻势,其接敌方式只能是舰首朝前的纵队队形,这是一种较弱的队形,一当到达开火距离,便须在战术上放弃这一队形。
第76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