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云:翁买不须钱,奉赊痴呆千百年!”
洛清寒不禁摸着北辰逭凌的头笑了:“寒儿,我觉得你已经很是聪明伶俐了,不过也难为你,还有如此童真之心,我也是甚为宽慰。”
北辰厉看着极少孩子气的洛清寒和北辰逭凌,哑然失笑,看着天亮了,抱着洛清寒就是在唇角落下一吻,才满面春风的,施施然走向祭天大典的天坛。北辰逭凌自然是跟着北辰厉去了祭天大典。
不久,天就大亮了,大年初一的日子,每个宫苑中几乎都响着鞭炮的声音。春节早晨,开门大吉,先放爆竹,叫做“开门炮仗”。爆竹声后,碎红满地,灿若云锦,称为“满堂红”。这时满门瑞气,喜气洋洋。小六子早就在栖凤阁门口,噼里啪啦放了好长时间的鞭炮了,好似在与别的宫比试,看看谁放的时间长似的。
春节里的一项重要活动,是到新朋好友家和邻那里祝贺新春,旧称拜年。汉族拜年之风,汉代已有。唐宋之后十分盛行,有些不必亲身前往的,可用名帖投贺。东汉时称为‘刺’,故名片又称‘名刺’。明代之后,许多人家在门口贴一个红纸袋,专收名帖,叫‘门簿’。
东临传统的年节,初一之后,几乎每天都有相应的节俗,但又都是元旦的延续。到了初五,有了一些独立的节俗,如送穷、开市等等。春节期间,古人还祭灶天、写对联、做豆腐、割年肉、磕头、耍球、跳猴等活动。元宵佳节,帝城不夜,各地春宵赏灯之会,猜灯谜、百戏杂陈,普天同庆。
洛清寒听薄夕如数家珍似的,娓娓道来,不住点头,想着若要是在现代,指不定就是一群人守着中央电视台看春节联欢晚会,哪里有这么多有趣的习俗呢!
鞭炮声依旧不绝于耳,洛清寒看着这些琼楼玉宇,不禁横生许多感慨。或许,对于长久寂寞的宫妃,和生活无聊的宫女内监而言,这一天真正是喜庆而欢快的。
只是,感慨也只不过是一会会儿的事情,今天是一年之中最喜庆的日子,洛清寒自然是心怀喜悦,约莫是昨晚的好运连连,洛清寒对新的一年,充满了无限的热情,和期待。
薄夕照例为洛清寒梳妆,洛清寒换上一身银丝墨雪茉莉含苞对襟振袖收腰丝制罗裙宫装,雅而不俗的大红色,淡淡的幽雅,锦服衣领上的风毛出的极好,油光水滑,轻轻拂在脸颊上茸茸的痒,似小儿呵痒时轻挠的手。
腰间一朵大大的枚红色蝴蝶结,更显妖冶,拿起一根蝴蝶金步摇,想了想,却又放下,从盒里挑出不显眼的飞蝶墨雪镂宝髻花翠簪,斜插水钻山茶绘银华胜,芙蓉清淤墨顶翠色串珠步摇,带了紫金嵌芍药白羽搔头。
幻灵又为洛清寒盘上并不华贵的云髻,系了一条翠色葬雪上等宫绦。戴上御赐的南海明珠,眉心一点朱砂,淡扫娥眉,别上茉莉耳环,裙摆淡淡的星点着最爱的茉莉,宽大的水袖反衬出自己娉婷的身姿,袅袅的青烟,潺潺的流水,只是这一颦一笑,却也牵动人心,灵动的茉莉耳饰在冬日的阳光下闪烁着,翠色葬雪上等宫绦若隐若现。
梳妆完毕,洛清寒起身出门,幻灵满脸喜色捧了大红羽纱面白狐狸里的鹤氅,细心地为洛清寒披上。鹤氅是用鹤羽捻线织成面料裁成的广袖宽身外衣,颜色纯白,柔软飘逸,整个后宫,也只有洛清寒有四五件在栖凤阁放着,这样吉祥的时候,穿着寓意延年益寿的仙鹤的斗篷,洛清寒也不落俗套地满意。
薄夕又把一个小小的平金手炉放在洛清寒怀中,伸手就扶住洛清寒走出去。出了殿,清冷的阳光从天空倾下,或浓或淡投射在地面的残雪之上,却没有把它融化,反而好似在雪面上,慢慢地凝结了一层水晶。骤然从温暖的殿阁中出来,冷风迎面一扑,竟像是被刀子生冷的一刮,穿着的袄子领上,镶有一圈软软的风毛,风一吹,那银灰色长毛,就微微拂动到脸颊上,平日觉得温软,今朝却只觉得刺痒难耐。大雪初晴,皇宫内到处琉璃砖瓦,白玉雕栏在晨曦映照下熠熠辉煌,使人生出一种敬慕之感,只觉不敢逼视。
洛清寒在宫内逛了会儿,觉得乏味,又回到了栖凤阁,不想,已经有好些妃嫔拘谨坐在大殿里了。
虽说洛清寒早就废了三宫六院晨昏定省的规矩,但这是大年初一,不来皇后的栖凤阁请安,总是会落人话柄。
洛清寒除夕一夜放浪了一夜,此刻见各个妃嫔拘谨坐着,反而有些约束,一时间闷闷的。锦罗帘帐中,熏了淡淡的百和香,烟雾在鎏金兽首炉,花枝交缠的空隙中,袅袅纠缠升起,洛清寒坐在首位,只觉得有些不真切。
“姐姐吉祥。”谦妃见洛清寒似乎又在发呆,连忙破解了尴尬。
“妹妹也要吉祥如意才好。”洛清寒回过神,淡淡笑着,看向了李倩茹。
见她身穿粉红色的绣花罗衫,下着珍珠白湖绉裙,那瓜子型的白嫩如玉的脸蛋上,颊间微微泛起一对梨涡,淡抹胭脂,使两腮润色得象刚开放的一朵琼花,白中透红。
簇黑弯长的眉毛,非画似画,一双流盼生光的眼睛,那诱人的眸子,黑白分明,荡漾着令人迷醉的风情神韵。珍珠白色的宽丝带绾起,本来就乌黑飘逸的长发却散发出了一股仙子般的气质。长发及垂腰,额前耳鬓用一片白色和粉色相间的嵌花垂珠发链,偶尔有那么一两颗不听话的珠子垂了下来,竟然更添了一份亦真亦幻的美。
手腕处带着一个乳白色的玉镯子,温润的羊脂白玉散发出一种不言的光辉,与一身浅素的装扮相得益彰,脖子上带着一根银制的细项链,隐隐约约有些紫色的光泽,定睛一看,只是紫色的晶石罢了。
第301章 初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