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道无奈之下只好地继续“行路”。调整了呼吸慢慢走了两百步,他忽然发觉,身体似乎并不是很累,刚才那种要死要活的疲惫感一扫而空,如同刚从熟睡中醒来一般,一股难言的感受从他心底涌出。
接下来,他开始沿着校场外围跑步,心里不以为然地想着,走路这么舒服,跑步也不会太痛苦吧。按照元体术的要求,跑第一个五百米时十步一呼吸。但理解容易,做起来却很难,周道一会儿呼吸太慢,一会儿又忘了数步子,跑出两百多米才渐渐将两者调整好。
然后,他从此时开始计算。跑了五百步后换成十二步一呼吸,以此类推,当他跑到一千二百步时已是十四步一呼吸了。
要想跑十四步呼吸一口,要么加快双腿频率,要么呼吸变缓。如果是在平时,周道肯定没问题,可现在已跑了近一千二百步,加上最初调步子的两百多米,差不多一千七八百米,再这么一折腾,那就是非人的折磨了。至此,他心里只想躺在地上休息,一动也不动。
忽然耳边传来教官那特有的铿锵金石之声:“打起精神,别像个废物一样,不叫你停就别停。”
周道的神情一阵恍惚,他想起自己被刘兰骂、被跑车女骂、被老板骂,不就是因为自己没出息吗。他越想越是悲伤,心里默默地咆哮着,我今天就要争一口气。
周道多年来只是偶尔运动一下,体力比一般人只强个一星半点,在这种情况下,强的那点儿根本没用。他猛一咬牙,一鼓作气持续跑了下去。不成想这一拼命,他竟然真的突破了自己的极限。
但既便如此,当他跑了二千三百米时,浑身都快散架了,脑子里浑浑噩噩,哪还数得清脚下的步子。
“很好,继续走二百步!”教官冷峻的声音又传了过来。
这的周道已经没有多少自主意识了,身体立刻按照他说的继续行走了两百米。
他心里微微一动,身体慢慢停了下来。
走完两百步,周道如释重负,体力竟恢复了四五成,不过感觉效果没有上一次明显,他猜想应该是自己体力消耗太大,没这么容易恢复。
周道心里感叹道:“行路式还真神奇,先把你累的半死,然后回复你的体力,接着再把你累个半死,如此反复折磨你,嘿嘿,难道是魔鬼训练法。”
重新精神抖擞的周道又开始跑步,这次他跑了一千四百米就不行了,体力降得极快。看来这种迅速恢复体力的法子并不是万能的,肯定打了个大折扣。
周道跑跑走走,折腾了四回,一共跑了五千米左右。当他最后一次走完两百米时,非但不觉得轻松,反而更累,身体软软的。但他却没有躺倒在地上,只凭着一股倔强的意志在支撑。
“盘腿坐下。”教官不知何时来到他身边,扶着他摇摇欲倒的身子喝道。
要是半个小时前,周道必定会苦着个脸,狂骂此人不人道。可此刻,他什么心思都没生出来,紧紧咬着牙,晃晃悠悠地盘腿坐在地上,双手上下前后左右一抻,最后固握于下腹。
周围的玩家,发现他在打坐入定,都主动和他拉开了一段距离。
说来也奇怪,周道虽然一直坚持锻炼,但韧带从来没有专门练过,一直不怎么柔软。他平时想盘腿,最多弄个散盘,而且腰背还坐不直。可此时此刻他轻而易举就能盘上双盘,而且腰挺的倍儿直,都能当样板了。
教官说这“坐定式”要能入定才是最高境界。什么才是入定呢?按他的说法,就是脑中一片混沌,意识进入那种浑浑噩噩、杳杳冥冥、万象皆空、有我无我之境。
自然,周道这类刚入行的菜鸟是不指望能入定了,何况是在较场上,声音嘈杂,要不是有这NPC在一旁盯着,他都担心自己会走火入魔。
渐渐地,周道的呼吸越来越缓慢,呼气与吸气的声音越来越轻柔。忽然,一种难以言状的感觉,随着意识若有若无的引导,从头顶百会穴到尾椎,也就是督脉,再度到丹田,最后沿着身前任脉回到头顶百会穴,是为一个循环。
教官在一旁仔细看着,眼中流光一闪,低声自语道:“毅力不错,悟性还行,体质差些,可惜年龄太大,难有成就啊!”。
时间一点点过去,他的思想随着平缓的呼吸逐渐沉淀了下来,感受着身体那一丝丝微弱的颤动。但可能是因为头一次打坐入定,他脑中的兴奋神经时不时地跳出来,总是难以平息下去。此外,校场上呼喊声也多少影响到他入定。
周道郁闷的收了功,长长地吐了一口气,睁开了眼。
教官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他点了点头,道:“入定只是为了更好感受自己身体,恢复体力,不用强求,以后你要多练习前面几式,把力气和体力练上去。记得待会儿去军营食堂领取一份餐点。”说完,他转身便走。
他急忙从地上爬了起来道了声谢,然后他朝本队聚集地走去,打算找最强战士一起去试试那个五杀阵。
初时他还没意识到,待得多走了两步,周道猛然发现自己的体力几乎完全恢复,酸痛的大腿居然也无异状,刚才的痛苦犹如一场梦一般。
他细细体察全身上下,顿时感觉浑身都充满了力量,激动之下,心脏都比平常快了半拍。
周道傻傻的笑着,这个苦没白吃。
当他找到最强战士,眉飞色舞的讲述了自己的感受后。最强战士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神情有些奇怪:“啧啧,玩游戏而已,你对自己还真狠。据我所知,这校场上万来人,最多也就几十个人会将‘行路式’练到你这份儿上。”
周道奇道:“为什么,教官不都这么教的吗?”
最强战士伸手搭在他肩上,一副恨铁不成钢的道:“兄弟,你是不是没上过官方论坛?”见周道点点头,他无语道:“我猜就是。这元体术按照级别来说,也就是个低级货,你想啊免费的东西自然不会是什么好货。”
“想当初,最早那几批玩家,拼了命的练元体术。可没过多久,一批后来者异军突起,轻松超越了他们。原来这些人弄到了其他武学,进境飞快,而且杀伤力大。这一对比大家就都觉得元体术不仅进展慢,而且练起来痛不欲生。我当初也是觉得新鲜,玩命儿跑了七千米,那滋味儿太痛苦了,简直就是自虐。”
第21章 不叫你停就别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