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得惊呼:“小王子……小王子……是小王子来了……”
果然,先来的这干瓦刺军,立即抄了家伙,迎住了扑面而来的鞑靼军队。
为首之人,果然戴了一个青面獠牙的青狼面具,无限狰狞。
阿刺知狞笑一声,迎上去:“小王子?”
戴着面具的小王子,双眼冒出寒光。
阿刺知的神情非常傲慢:“小王子,你已经进入了我们设下的陷阱。我今天来,是要跟你商量一件事情,就是给我们最北边的草原,让我们放牧……”
原来,瓦刺残余被小王子追赶到了最苦寒的荒地,根本没法放牧,现在秋草正肥,他的部落却面临极大的饥饿,这一次设下埋伏,正是等待小王子自投罗网,然后,要求得到放牧的水草。
他口里说是“商量”,但话语间,暗藏杀机,手里的马刀寒光凛冽。
戴着面具的小王子哈哈大笑,态度十分傲慢,扫一眼旁边被一干如狼似虎的士兵看压着的妓女们,才用蒙古语说:“阿刺知,你想要草原?好,你准备拿什么来换?”
阿刺知的大刀一挥,已经抵在他旁边红衣女人的脖子上,狞笑一声:“这群女人已经是我的战利品了,就拿她们来换,如何?”
小王子的目光,落在女人的身上,往下,和所有男人一样,落在了女人的抹胸以下——紫色的抹胸,隐隐半露的酥胸,如雾里看花一般——他的眼睛眯起来,纵横居庸关附近,从宣府抢劫到大同,纵横数千里,抢了无数的美女,但是,从没见过如此这般的。
女人在大刀的挟持下,却笑起来,一伸手,轻描淡写地把刀推开,媚笑轻语:“二位英雄,区区小事,何不一掷骰子定输赢?”
赌一把定输赢?
二人对视一眼。
她已经站起来,站起来的姿势也很奇怪,腰肢如水蛇一般,又如春日的第一支柳枝,身子,胸脯,本来全是风骚入骨的媚态,偏偏脸上,是婴儿一般的纯真。
她一挺高耸的胸脯,随手一晃,拿出一个骰子,摇晃几下:“二位英雄请。”
阿刺知的目光一直盯在她的胸脯上,声音有点涩:“好,你若赢了,这个女人就归你了,草原我也不敢要了。”
小王子冷笑一声,也点头算是答应。
红衣女人依旧天真无邪地摇着骰子,浪声浪语:“二位,这赌注太小了。不如玩大点。”
阿刺知瞪她一眼,但是,她的手已经搭在他的胸上,吐气如兰:“你若赢了,我是你的,草原是你的,小王子的人头也是你的。”
二人勃然变色。
她却笑起来,媚眼扫过二人面孔:“怎么?怕了?”
小王子狞笑一声,“好!”
她的手放在中间。
小王子沉声道:“大!”
阿刺知竟然冒出冷汗。
她的笑声更是风骚入骨,芊芊玉手翻开,说时迟那时快,但见小王子出手如风,一刀已经横在阿刺知的颈上,他连叫都没叫出来,已经人头落地。
而红衣女人的手,分明还没来得及开出结果。
小王子,果然并非浪得虚名。
他看也不看后面的战况,凶狠地一伸手,一把捞起了红衣女人就往篝火边的客栈里走。
月亮那么大,那么圆。
红衣女人的身子倒在床上,一支红烛,将她的圆润的酥胸,照耀成一种粉红的颜色。小王子根本不取下头套,庞大的身躯已经压了上去,蒲扇般大小的熊掌,重重地按在她左边的胸脯上。
她笑得那么轻盈,那种风骚,一丝一丝的,从眼睛里渗透出去。
“你就是小王子?”
他喉头咕噜一声。
但是,这一声饥渴,很快被吞进了肚子里。
因为,他的眼珠子已经突出来,大大的,不可置信,看着那把插入自己心脏的匕首——太深了,削铁如泥,几乎连鲜血都看不到,他的庞大的身躯已经倒下去。
红衣女人笑了,一把推开他,拍拍手,慢慢地站起来,然后,取下他的铁甲兜鍪穿在身上,当然,还有他的标志性的青狼面具。
外面正在饮酒作乐的士兵们,忽然停下来,看着他们的小王子。
小王子端坐上首,中气十足:“大家听好了,今夜狂欢结束,马上集结,向居庸关进发。”
众人面面相觑。
今天是中秋节,打仗是玩命活,双方也该有个双休日之类的。明明出发之前,小王子就说好了只是出来HAPPY的,怎么又要去砍人了?
“我已得到情报,大明皇帝朱厚照,已经率军御驾亲征,估计不日将出居庸关,抵达宣府。我们要趁他未立足之前,将他活捉,重现土木堡之战的荣光。”
众将还是面面相觑。
虽说这几年,小王子屡次进犯大明边境,抢了不少钱粮和女人,可是,再一次和大明决战?有这个实力吗?
小王子站起来,一挥手。
众人蓦然回头。
但见夜色里,一支奇怪的军队忽然冲出来。
他们是一队一队出来的,每一队旁边都操纵着一个大家伙。领头的,是一个金发碧眼的洋人,亲自操纵着一尊大家伙。
“这是从葡萄牙人手里买来的,叫做红衣大炮。”
鞑靼骑马打仗,马刀挥砍,哪里见过什么红衣大炮?
但见“小王子”一挥手,说了几句什么,领头的洋人叽里咕噜地回答几句,随即弯下身,后面配合的几名士兵一起,调转炮口,走到远处,对准了前面的一个目标。
那是“一夜香”客栈的一间废弃的储藏物。
“趴下!”
洋人一挥手,大炮射出。
但听得“轰隆”一声,震耳欲聋,鞑靼士兵们面如土色,只觉得脚下的土地都在颤抖,惊心动魄时,一看,远处的那间坚固的石屋,已经轰然倒塌。
一众将领,哪里还敢有半点违逆?
“马上向宣府进发,迎战朱厚照。生擒赏赐万两黄金。”
一声令下,彪悍的鞑靼士兵们,簇拥着“小王子”,立即往宣府而去。
彼时,距离夏皇后之死,已经五年了。
而在居庸关的里面,大明皇帝朱厚照正在率军,星夜奔驰。
京城。
每天都有急报送来。
宣府告急!
大同告急!
应州告急!
7月,大同守将阵亡。
8月,宣府守将阵亡。
大批财物被小王子掠走,更严重的是,关外几十万百姓也被小王子掠走,抓去当了奴隶。
……
奏折堆积如山,大臣们如履薄冰。
就连顽童朱厚照也被惊醒。离开了他的豹房,终于正经八百地来上朝了。
朝堂上,大臣们熙熙攘攘,七嘴八舌。
力主作战的,要求惩戒鞑靼和小王子,给他们一点颜色看看。
但是,更多的大臣却在反对。
想当年,也先纵横江湖,在大明外围打来打去。明英宗听信了权监王振的话,轻率出征,80万大军不堪一击,土崩瓦解,皇帝都被俘虏,真真是耻辱到家了。
亲征不成,反而被也先打到了北京城下,若非是有一个于谦,大明帝国半壁江山早就玩完了。
于谦已逝,放眼当今,谁敢认为自己是于谦之才?
所以,绝大多数人都不支持战争。
不战怎么办?
求和?
通婚?
割地赔款?
你以为是软弱的南宋?
自从太祖朱元璋以来,大明从来没有丧权辱国的任何先例。按照朱元璋和朱棣一概的做派就是:你抢我?我就打你!
要想割地赔款?你做梦!
当年明英宗被俘,也先以为抓到了一个大明帝国的最高级别信用卡,可以无无限量透支,带了明英宗到处去要求赔款,结果,一文钱没有捞到,反而被于谦痛揍一顿,从此元气大伤,瓦刺从此走向衰亡。
现在鞑靼打来了,谁敢轻言求和?
求和是没有出路的。
应战呢?
怎么打?
目前的名将都用完了,貌似谁也不是小王子的对手。
大家吵吵嚷嚷,一时没有任何办法。
而龙椅上的朱厚照,一直一言不发。
谁也没注意到,他的眼里,已经冒出金灿灿的光芒——鞑靼来了?
妈的,骚扰了这么久,居然敢直扑居庸关了?
要知道,这哥们从小武刀弄棒,他说不上残暴,没有什么人肉沙包,但是,专门以玩豹子为乐,不知玩残了多少凶猛猎豹。
可是,豹子哪里比得上真人?
祖先的尚武精神,在骨子里流淌,旋转,早已按捺不住蠢蠢欲动,小王子到底有多厉害?
我还不信,这丫的,就真的天下无敌了。
他决定亲自去会会小王子。
没有任何意外,当他提出这个想法时,遭到了全体大臣的一致反对。
无论主战派还是主和派,都异口同声地否认:
御驾亲征?太危险了!
想想英宗皇帝吧。
陛下您还是在豹房里玩儿豹子算了。
至于小王子,您玩不起。
朱厚照尽管气得内伤,也无济于事。
因为,兵部尚书已经做了总结性发言:“当务之急,应当从地方上调派军队,征召名将。”
至于陛下你,一边凉快去吧。
朱厚照勃然大怒,脾气上来,什么也不管了,我还非就要去亲征,你等能奈何我?
他甚至放眼,谁敢再来劝谏,必然吐他几口浓痰(朕必唾其面。)
大家奈何不了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大动干戈,操练兵马,准备御驾亲征。
御驾亲征当然是个大事,几十万兵马,粮草问题,后勤补给问题,这些,都需要充分的准备。
就在准备的时候,杨廷和坐不住了。
这次在朝会上,他一言不发,并不代表他根本没有什么想法。
当年土木堡的教训还在眼前,自己可不想再做第二个千古罪人,这一日,便再次硬着头皮去劝谏朱厚照。
朱厚照知他来意,早已卡了一管浓痰等着他。
但是,杨廷和显然不想因为浓痰被感染肺结核之类的传染病。他距离朱厚照远远的,先绝口不提出征的事情,而是拉起了家常,陛下你最近有没有练太极拳,李一道长的辟谷有没有效,打麻将有没有赢钱之类的。
巴拉了半天,朱厚照提起的一颗心慢慢放下了,老师嘛,毕竟还是不错的。想当年,自己做太子的时候,就是他细心教导,感情深厚。
于是,杨廷和才慢慢地转入正题,苦口婆心,现在国家不富裕,经不起大规模的军事总动员,纳税人的钱不能乱花。小王子当然要打,但是,最好采用奇袭,而且,你万金之躯,决不能轻率冒进。
朱厚照一听,这话倒也靠谱。
生生地,便把准备给杨老师的那口浓痰吞下去了。
第十一章 大漠女王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