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他们就已经不报什么生存的希望了,就算是现在死去他们也没什么怨言,毕竟宫羸墨已经为他们做得够多了。
他们养扎在军营,也只会拖累了他,给他造成困扰罢了。
只是现在有了鱼浅浅的到来,他们多少又有了点生存的期待。
在现世纪的时候,鱼浅浅不是没有治疗过流行病,对付这种病症也有自己的一套方法,只是这个地方没有现代发达,更没有那么多精良的高科技仪器,想要制造点疫苗出来只怕都是难事。
疫苗做不出来的话,眼下唯一能达到控制的,应该就只剩药物了。
如此一想,鱼浅浅没有拖沓,也没有去询问宫羸墨什么,只是找他要了几个帮手,就开始了她的治病流程。
为了方便她做事,宫羸墨命人给她单独僻了一个帐篷,里头需要用到的各种器皿药罐应有尽有,许多寻常采摘不到的药材都放在了里头,就为了能够让她作出可以对抗瘟疫的药物来。
虽说鱼浅浅与宫羸墨之间还有这许多的干戈没有化为玉帛,但人命关天,她不会拿人的生命开玩笑,一旦决定帮忙就会全身心地投入来救助与医治。
遂,也就没有多余的心思去揣度宫羸墨带她来这里的用意了,跟着几个熟知病症与发病规律的御医开始了交接与探讨,很快就先列出了一套可行的方案来。
不过方案只能应急,并不能根治,剩下的她还要花时间来做研究,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样的一种传染病,需要怎么对症下药。
在观察接触了几个患者后,鱼浅浅就大致掌握了患者的病况了。
也了解到,这种传染病会让他们突然发高烧,咽喉与舌头充血,口腔中还会发出难闻的恶臭气味,严重的一些难民还会不断地咳嗽或者打喷嚏,喉咙肿痛,声音变得嘶哑,强烈的咳嗽还会挤压胸膛,造成胸部疼痛等等的症状。
发病的症状虽然找到了,但是源头还是个谜。
遂,鱼浅浅便询问了几个难民患者,问了下他们患病前矛患病后的生存环境都有着什么样的变化。
因为饱受战争的摧残,他们基本都是抱团生活的,一有什么骚动或者变动,就会团体迁移,赶赴着寻找下一个安全的栖身地。
自然而然地,他们居住的地方环境就会变得简陋而恶劣,更缺乏合理排除生活污秽的有效设施,久而久之身体条件就变得极差。
再加上在干旱的夏季里,他们所能饮用的水源都是来自蓄水池,或者小河小溪的,这样就越发加剧了他们患病的几率。
因为连年战争,喝水溪水的水质早就被饿殍的尸身给污染了,池水一旦断流,停止更新流动,就会堆积大量的细菌与微生物,更何况他们有时候还会用饮用的水来洗澡。
可想而知,这样脏污的水源喝到人体里自然会落下病根,破坏身体的组织器官,造成无可估量的伤害。
人群团体而居,空气不流通,水源污染,不注意卫生,吃食随意等等,这些都是造成瘟疫肆虐的最主要原因。
虽然现如今他们已经住到了军营里,但是军营环境依然简陋残乱,饮用水源也并不干净,杂质太多,就算烧开了也会有微生物与细菌残留其中,不先把水源问题解决,先把入口的东西给管好,那他们就是吃再好的药也是白搭。
意识到这么问题后,鱼浅浅便马不停蹄地去了取水的地方。
看着略显浑浊的湖水,鱼浅浅想了想,还是先决定将水的杂质清除,让难民们先喝上干净的纯净水才是上上策。
这么一想,她就开始了过滤湖水的工作。
命人找来了一个开了几个小孔的大水缸,鱼浅浅便制作了一个自制的滤水器。
在水缸里头先放一层小石子,再放一层细沙,接着再放可以替代活性炭的物质,最后放上棉花,让受污染的水通过这四层物质,就算完成了一个简单的过滤了。
后面再放点消毒药粉,让难民们一定要烧开了才能饮用,这样才能减少传染病的加剧与扩散。
理清了传染病的来源后,鱼浅浅这才根据不同难民的不同病症,给他们制定一系列的治疗方案,大到吃食,小到生活起居都列出了要他们注意的地方,谨防他们再因为什么不好的小习惯加重病情,耽误治疗的进度。
将较为严重的患者彻底隔开来重点跟进治疗,鱼浅浅接连好几天几乎都没怎么休息过,一直待在隔离区给患者治疗,事无巨细,都亲自过问,让一直惴惴不安的患者都心安了不少。
一改之前对她怀疑的态度,全身心地配合着她的治疗,效果极是显著。
从找到根源,到根治传染病需要花费不少时间,不过鱼浅浅已经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在对抗传染病了,自己会的懂的都给用上了,就连不会的,没接触到的,也会询问几个资深的御医一起探讨,力求将传染病的伤害降到最低,用最快的方法与效率杜绝传染病的肆虐。
不知不觉时间就已经过去了十来天,忙活完最后的工作,鱼浅浅几乎要累趴了。
身子一挨到床榻,就立马滚了上去,眼睛都已经是睁不开了,滚进被窝里倒头就睡。
这十几天来,她加起来睡觉的时间都不会超过一天,超负荷地完成了根除传染病的工作,整个人都要给累惨了。
好在她的努力没有白费,这疑似流感的传染病总算得到了较好的控制,难民们的身体也日渐康复了起来。
气色较之最初的惨淡,也要好上许多。
只要再坚持用药,他们很快就可以康复的了。
夜风微凉,鱼浅浅沾着坚硬的床榻,连被子都抽不出力气来盖,很快就睡着了。
帐篷外,宫羸墨挥手让守在外头的士兵们下去后,就掀开帷帐走了进去。
帐篷内,灯火灰暗,星点灯光根本就照不出帐篷内的轮廓,显得格外晦暗阴沉,倘若不小心,一个不慎还会踢到坚硬的物件。
如此恶劣的环境,让宫羸墨高高地蹙起了眉头。
自从将鱼浅浅带来军营,放手让她去做治疗后,他就没怎么管过她,她需要什么就给她什么,也不派人跟着她,掌握她的行踪,只是偶尔询问下她的状况而已。
却也想到他给她安排了一个舒适的环境,她自己却弄成了这般骇人的模样,还在这样恶劣的环境里生活了十几天?
他到底是应该佩服她的毅力呢,还是应该谴责她不晓得爱护自己呢?
叹息一声,宫羸墨就着昏暗的视线,一步一步缓缓朝已经睡着了的鱼浅浅靠近过去。
“睡得这么随意,万一着凉了怎么办?”
看着鱼浅浅大大咧咧的睡姿,连被子都不盖好的样子,宫羸墨拧高了眉头,轻手轻脚地给她盖了被褥,而后静静地在她的身边坐下。
室内昏暗,女主姣好的面容看得并不真切,但是他能感觉到她均匀的呼吸声。
睡得这么沉?
要是换做平日,他还未靠近她呢,她估计就该跳起来了吧?
看来这多日来的不眠不休,真的把她给累坏了。
这小野猫,看起来没心没肺的,但认真做起事来,却是挺让人心疼的。
不自觉地伸出手摸了摸她熟睡的脸庞,宫羸墨的目光柔和了下来,面上俱是娇宠的神色。
早已经累趴了的鱼浅浅才不管三七二十一呢,已经完全睡死在梦乡了,根本无暇顾及宫羸墨这厮的心思。
只想着只有休息好了,她才有足够的精力接着做事,早点把这里的传染病患者给治好,让人们早点摆脱病痛的折磨。
一觉到天亮,当鱼浅浅醒来的时候,已经是隔天的晌午时分了。
磨蹭着不想起来,鱼浅浅伸了个懒腰就想翻身再赖下床,却不想手臂一伸出去就打到了一堵温热的肉墙,吓得她瞬间就清醒了过来。
甫一睁眼就看到了安然睡在自己身侧的宫羸墨,鱼浅浅挑高了眉头,浑浊的脑子都变得清晰起来。
这厮,什么时候又溜到她身边来了?
果然这段时间把她给累趴了,不然怎么会连他进来的动静都不知道?
有了前面几次的交手,鱼浅浅一睁眼就赶紧检查自己身上的衣物,唯恐宫羸墨这厮趁着自己睡着的时候,再度来轻薄自己的玉体,那样她可就亏大发了。
没道理,每次都给他吃豆腐!
看着仍在熟睡中宫羸墨,鱼浅浅撑着手肘半倚在他身侧,滴溜慧黠的大眼睛转了转,好似有什么恶意的整蛊就要浮现出来了一般。
“这么垂涎爷的美色,是想吃了爷嘛?”
察觉到了鱼浅浅非同一般的视线,宫羸墨唇角微扬就从睡梦中悠悠转醒了过来,与之四目相对。
水眸睐了睐,鱼浅浅也不局促,仍然保持着刚刚的动作,不咸不淡地回他一句道:“我吃你?你不吃我就不错了!”
“那你给吃不?”
薄唇微抿,宫羸墨湛亮的眼睛黠了黠,面上俱是调侃的清浅笑意。
“你不怕死的话,可以来试试。”
皮笑肉不笑地甩他一句,鱼浅浅就收敛了神色缓缓撑起身来,一个起身就绕过他,稳稳落地开始穿鞋。
今天一天她都还有事情做,没时间可以跟宫羸墨斗嘴,等忙活完了这一切,她会再跟他好好算账的。
“你开给隔离区的患者的药物已经见效了,他们身上的红斑都已经退了下去,人也都精神了不少,今天早上就已经可以主动进食了。”
看着鱼浅浅整装完毕后,就欲要继续去奋战的样子,宫羸墨不慌不忙地起身就扣住了她的一只手腕,将她重新拉了回来。
堪堪落坐在宫羸墨的身边,鱼浅浅狐疑地就一巴掌拍开他的手,审度的眼神在他身上来回逡巡,“所以呢?这并不意味着他们已经完全好了,瘟疫这种病症有时候很容易反复无常的,不确诊他们真的已经彻底康复了,我是不会放手让别的御医接手的。”
121、送你几个大美女(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