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那人不是另有目的,就是个傻瓜!”没好气地说着,鱼浅浅头也不回,将视线落在车外的景色上,完全就不把宫羸墨当一回事。
被如此无视,宫羸墨只是漠然地睇了她的背影一眼,竟是没有一丝的不悦。
让候在外头的赵晗与卫风见了,都面面相觑,颇有些讶异。
果然,他们家主子自从大泱回来后,性子就开始变了!
最大的变化,就是无视鱼浅浅的一切无理取闹,还一直由着她胡闹,给她收拾烂摊子,丝毫不觉得她是个祸害,给自己的大计添堵。
对此,卫风极是气愤,若非宫羸墨有言在先,只怕鱼浅浅已经人头落地不下十次了。
傻瓜?
宫羸墨缓缓搁下了手中的茶盏,深敛的眸光湛了湛,“你可知倘若是旁人对爷如此不恭不敬,爷早就将其杀了不下千百回了。”
闻言,鱼浅浅这才将目光从窗外的风景里收回来,颇有些吝啬地投注在宫羸墨的身上,“所以呢,爷重点是想表达些什么呢?”
“你觉得你是因为什么,才能够在爷的跟前如此放肆的。”
不是疑问,反倒是一种随和的口气,宫羸墨神色寡淡地睨着她,深邃的子眸曜光盈盈,摄人心魂,带着一缕无声的勾人。
妖孽!
鱼浅浅暗自腹诽一声,触及他异样的目光,心境却是再也不能恢复平静。
这厮,到底想跟她玩什么花样呢?
眉头挑了挑,鱼浅浅没好气地怒道:“爷这么说什么意思啊?你对我,又有什么阴谋?”
看他这样子,就知道肯定没好事。
“你觉得就你如今这副样子,爷能够对你做什么阴谋?”目光散漫的落在鱼浅浅的身上,宫羸墨斜靠在用柔软兽皮铺就的车壁上,好整以暇地眯了眯眼睛看着她。
虽说她今天穿的是男装,浑身上下都被包裹得严实,但还是被宫羸墨的目光盯得浑身不自在,鱼浅浅反手抱住自己的胸部,将身子往车窗的位置退了退,一脸的警惕。
狐疑地审度着睇了他几眼,鱼浅浅探究地问道:“我怎么知道你想对我使什么阴谋,就你这样的,就绝对不会是什么好心思!”
闻言,宫羸墨嘴角动了动,颇有些无言。
他看上就这么猥琐?
呵——
无声地笑笑,宫羸墨朝她勾了勾手指头,吞吐出两个字眼道:“过来。”
过去?
凭什么!
鱼浅浅不从,更把身子往后缩了,“你想干什么?敢非礼姑奶奶的玉体试试!”
“……”
伸出去的手指头僵了僵,宫羸墨一脸凛然地睇着她,眸色一深就不由分说地将她给抓了过去。
冷不丁地就被他给捞在了怀里,煨烫到他灼热的肌肤,鱼浅浅惊得险些从他的怀里跳出来。
“别乱动!”
受不了她的不安分,宫羸墨没好气地按住她的肩膀,将她彻底禁锢在自己的怀里。
温热的气息自头顶上倾泻而来,鱼浅浅怔了怔,心里头涌起一阵一样的情愫,虽然感觉极其不自在,被深陷在宫羸墨这妖孽的怀里,她还是不敢随意乱动,生怕唤醒了某只禽兽。
“既然会医,怎么不把自己给拾掇好?”
如是说着,宫羸墨便缓缓撩开鱼浅浅的裙摆,将她的裤腿卷起来,露出了昨儿个从阶梯上栽下去所留下来的伤口,继而取出了药箱给她换药。
被宫羸墨如此反常的姿态给唬了唬,鱼浅浅一脸见鬼的表情,推搡着就是不肯给他换药,没好气地嚷嚷道:“你管我呢!喂,你到底想干什么,别动我的玉腿啊!那个什么,你该不会在药里放毒了吧?警告你别乱来啊,你会毒我会解,别彼此闹翻了可不好啊!”
猜不透宫羸墨这厮到底想要干些什么,鱼浅浅只有本能的闪躲。
被鱼浅浅这么一动,宫羸墨手里的药粉便撒偏了,落在了她的小腿上,洇出了一片白痕,更衬得她的肌肤欺霜赛雪,但是膝盖上那一片红色斑驳却是将这份美感给破坏得彻底。
眉头一凛,宫羸墨便攥住了她的大腿,大手绕过她的腰际将她紧紧圈住,按捺住她乱动的身子,眼疾手快地就药粉均匀撒在她的伤口上,而后才放开她进行最后的包扎。
冰凉的药粉一经撒上便散开了那股火热与不适,让鱼浅浅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原本她的腿伤就不重,不过是为了推脱不去军营而使的一种小手段罢了,她自己都不在意了,却不想宫羸墨竟然这么关心她?
还两次给她擦药包扎?
满面惊恐的看着他,鱼浅浅试探性地探出手去摸了摸宫羸墨的额头,魔怔道:“宫羸墨,你该不会是被鬼上身了吧?没事干嘛突然对我这么好啊?那个啥,有什么阴谋你就直说了吧,别这样拐弯抹角的,我看了害怕……”
这可比明目张胆利用她要来得让她恐惧多了,如此一反常态,太让她不自在了!
做了好人却还要被质疑,宫羸墨满面的黑线,没好气地在鱼浅浅的小腿上落下不轻不重的一巴掌,颇有些嗔怪意味地说道:“怎么,以前不对你好,你说爷没人性,利用你,如今待你不同了,却又来质疑爷的行动?小野猫,你到底意欲何为呢?”
“这话应该是我问的吧?爷,你这是意欲何为呢?”
被宫羸墨阴阳怪气的语气给唬了唬,鱼浅浅心里就更加不踏实了。
“待你好也不行?”
将她卷起来的衣摆拉拢好,宫羸墨颇有些好笑道。
是他以前对她太坏了嘛?
怎么这么不经吓呢?
稍微待她好点了,居然就这样来怀疑他?
“你确定你是在对我好,而不是对我有什么阴谋?”
她可是已经被他给算计怕了!
这么危险的一个男人,他所说的话,可不能轻易相信!
阴谋,阴谋,怎般都绕不开这两个字眼,宫羸墨睇了她一眼,淡漠道:“如果对你好算阴谋的话,那我承认,我的确对你有阴谋。”
冷不丁地就被宫羸墨又给刺激了下,鱼浅浅真的不淡定了,抹了抹汗,道:“爷,你确定你真的没有生病?还正常吗,你知道我是谁,你是谁不?这是几啊?”
伸出手指头在宫羸墨的面前晃了晃,鱼浅浅一脸的狐疑。
“爷是不是真的清醒,你试验一下不久知道了?”
眸底噙了一缕促狭,宫羸墨挑出修长的指头,轻轻捏住了鱼浅浅的下巴,缓缓凑近了她的跟前。
“打住!”
冷不丁地就伸出手去挡了他凑过来的俊脸,鱼浅浅一脸的鄙夷与嫌弃,拍开了他捏着下巴的手指,与他拉开了一段距离,“告诉你,我没心思跟你玩小九九啊,敢对姑奶奶不敬,我可不会跟你客气!”
目光暗了暗,宫羸墨落空的手微微一僵,却是没有再进一步,只是慵懒随意地靠在车壁上,若有所思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猜不透他的心思,干脆就不去猜测了,鱼浅浅暗哼一声,就继续看向外边的景色,在心里头谋划着一会儿到了营地后,应该怎么见招拆招,不让宫羸墨这厮继续对自己耍阴谋。
到了营地,出来迎接他们的不是士兵与将领,反而是一批衣衫褴褛的难民。
“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一见到亲驾寒地的宫羸墨,纷纷朝他下跪着山呼万岁,一副见到再世父母的激动神情,着实吓了鱼浅浅一跳,越发猜不透宫羸墨这厮的葫芦里到底在卖些什么药。
“大家都起来吧,无需向朕行礼了。大难突至,朕知道大家心里的苦,不过你们别担心,恶疾不会肆虐,朕已经给你们带来了神医,她必定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来医治大家的。大家也不要轻言放弃,上天有好生之德,有苦难就会有甘甜,大家忍一忍就过去了。”
浑然没有半点身为皇帝的架子,宫羸墨虚扶了一个离他最近的老人家起身,对着黑压压跪了一地的人群如是说道。
言语之间俱是对大家的鼓励与体谅,甚至还在给大家制造希望。
末了,轻轻推了鱼浅浅一下,便将她完全地暴露在了众人的视线里,再避无可避。
“这位就是陛下所说的神医吗?可是她看起来还那么小,真的有办法治好我们的恶疾吗?”
“是啊,小姑娘那么年轻,有经验嘛?要知道这恶疾已经肆虐了整整一个多月了,好多人都因此丢失了性命,闹得家破人亡。”
“草民们多谢陛下的好意,但是我们已经不想再连累更多的人了,承蒙陛下不弃收留,给了我们生的希望,就算这恶疾无药可医,我们也是无怨无悔的!”
……
听着大家你一眼我一语的嘈杂声响,鱼浅浅这才堪堪从他们的言语间听出一些端倪来。
敢情,宫羸墨带她来军营不是为了什么军政大事,而是为了给这些流民治病的?
从衣着来看,这些难民似乎是从边境来的,饱受战争的肆虐与折磨,各个面黄肌瘦,憔悴不堪,皮肤长满了黑色突起的半点,好似正在被什么可怕的疾病肆虐一般,看着就怪瘆人的。
看着那些满怀着希翼目光看着她的难民,鱼浅浅的红唇张了张,终是拗不过医德心作祟,堪堪地开口道:“大家别担心,我虽然年轻,但我有经验,一定会尽全力将大家的疾病给治好的。”
从他们的外貌,形态,举止,以及吞吐的气息来看,他们所谓的恶疾只怕就是瘟疫,用现代化来说,就是传染病了。
传染病可大可小,一般都是采取药物治疗,不过要根据传染病的种类,分析传染病的形成与来源,这样方才能对症下药。
有了鱼浅浅的保证,大伙儿愁眉惨淡的神色这才有了些许的舒展。
本来他们就已经不报什么生存的希望了,就算是现在死去他们也没什么怨言,毕竟宫羸墨已经为他们做得够多了。
他们养扎在军营,也只会拖累了他,给他造成困扰罢了。
120、你对我又有什么阴谋(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