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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进城

进了城,这会儿已经十分的安静了,梅秀挑开车帘看了看外面,一片的静谧,不过每家每户门前都有挂着灯笼,梅秀有些不能适应,要知道灯笼一晚上还是要花费不少的灯油的呢。
马车在一个小门前停了下来,两个男孩子先下了车,陆嫂子带着梅秀也下了车,四人走进了小门里面,一个中年的男子就走了过来,“诶,这不是陆嫂子么?”
“嗯,许多年不见了啊。”陆嫂子笑着说道,“阿大阿和,还不给你们蒋叔叔见礼?”
那两小子于是就蹲身下来见礼,蒋叔叔也连忙扶了起来,“哎,我都听说了村里的事情了,最近来的人也挺多的,没事儿,你们暂且住在这里吧。”
“哎,那就麻烦你啦。”
“嗯。”蒋叔叔看见陆嫂子背后的梅秀,有些疑惑。
“这是亲戚家的孩子,拖我照顾着,也在城里的找份工作吧。”
“嗯,好的,那她和你住一间吧。”
“嗯。”陆嫂子应道。
“嗯,我看看,最近我还真有点消息,听了好几家都要人,明儿你们去问问吧。”一边说着,蒋叔叔一边就将陆嫂子一群人往里面带着,虽然是简陋了一些,但是也看得出来是一个临时的客栈,梅秀四处看着,也觉得十分的好了。
陆嫂子带着梅秀进了房间,蒋叔叔也跟着进来了,因为毕竟是陌生的男子,梅秀显得有些局促,不过蒋叔叔也不是在找她的,而是来找陆嫂子的。
“老蒋头,你说说看吧,都是些什么人家啊,我家那两小子都是冒冒失失的,我不太放心。”
“嗯,有一户大户,就是董丞相家,他家要招一些小厮和丫头,但是,董丞相。”老蒋头有些为难道的说道,“那是个大家族,家里规矩也是挺多的,出了事儿,也是别人都管不了的,而且要求似乎也挺高的。”
“嗯。”
“其余其实还有一些家里要人的,不过董丞相家里有权有势的,别的家里招的人也少的,所以最好还是先去董丞相家那边看看,那管家是个小气的,若是先去了其他的家吧,再去那家人家肯定不要的,如果是那样的话,那就只能出来在生意人家里了,如果实在是不行的话,那就只能做些零工了。”
陆嫂子想了想,只得点头,“那行吧,明日我们先去董丞相家看看吧,人家要求那么高,也不一定就进得去的。”
“其实若是进去了,还是挺好的,因为他家的工薪是最高的呢,若是不在内院里面的吧,其实平时也犯不了什么事儿,也是挺安全的。”
“嗯。”陆嫂子还是有些担心
“你也早点睡吧,都一把年纪的人了,不过这两小子的事情要是有着落了,你也就轻松了,陆老头最近怎么样了啊?”
“他呀,哎,腿脚还是不方便,这不然我也就不来走这一趟了。”陆嫂子叹了口气,“虽然占地占了不少的,但是我家还有几块自留地,我们养老也是差不多的,就是这两小子吧,年纪轻轻的,人生还长着呢,总不能跟着我们半死不活的吧,最近村上来的人也不少吧。”
老蒋头点了点头,有些无奈,“哎呀,这些事情也是我们管不了的,只能是听天由命吧,我看那两小子都是有福气的,这么多年没回去了,也不知道家里都成了什么样子了呢,我还说这着,等我老了就回去养老,和你们在一块儿,平时唠唠嗑也是好的。”
“嗯,你家我看着呢,就是房子老了,你若是回来可是要修缮一下才行的。”
“嗯。”老蒋头有些感慨,“哎,这城里的日子也不好过啊,什么东西都贵的很,不如在老家自在。”
陆嫂子点点头。
天色本就不早了,老蒋头说了会儿话,交代了一下明日的事情就走了,梅秀一边安静的听着,一边心里就在琢磨,还是有些小小的期待的,不知道自己最后会去哪家做活呢,自己以前也没有怎么做过事情,这么一去肯定是少不了要吃苦头的呢。
也没有睡多久,梅秀就被陆嫂子叫了起来,陆嫂子带着三人就去董丞相家的后门了,城里大的很,明明是天还没亮就出门的,但是等走到的时候,也是半上午了,没吃早饭,四个人都有些饿了,陆嫂子就叫阿和去买了几个馒头来给大家垫肚子。
董丞相的后门已经排起了长长的队伍,各式各样的人都有,还有不少的人贩子,因为是大户,所以要求蛮高的,第一轮就要从长相上排开一些,只是看长相的话,还是挺快的,梅秀虽然长得不算十分好看,但是到底浑身上下都散发出淡淡的书香气息,一眼也就被相中了,留在了第二轮,阿和虽然瘦弱了一些,看起来也是精灵的,也留了下来,倒是阿大,长得四分魁梧凶猛,那考官看了一眼就想刷下来的,但是旁边的人和他耳语了几句,那人仔细的看了看阿大,就让人带着阿大下去了。
这里的事情陆嫂子都看不见,阿和略微有些紧张,小声的对梅秀说道,“那些人是把哥哥带到哪里去了啊?”
梅秀也拿不定注意,不过还是安慰阿和说道,“应该是没有什么事情吧,这光天化日之下的。”
“可是这里是?”阿和还是不安心。
这时有一个漂亮的小丫头走了出来,大声的说道,“那边的,你们都过来。”
梅秀和阿和正好就是丫头口中的那边的,于是跟着丫头就进了内院,内院里面排排的坐了一群人,最为首的是一个穿着华丽的老头子,底下的人都低着头,依次在院子里面站开了一些,那老头子目光如炬,仔细的打量着底下的这群人,目光深不可测。
梅秀有些心惊,略微的瞥了一眼阿和,阿和到底是男孩子,胆子实在是要大了几分的,那老头子身边站着一个瘦瘦干干的人,那人贼眉鼠目的,一脸的笑意的问道,“你们各自报一下自己的名字吧,说说会做些什么事情?”
前面的人依次就说了起来,都是些半大的小子丫头,胆子也小,没见过许多的世面,也多是在家里养大的,做的粗活,所以没有什么特别可说的事情,很快就轮到了阿和,可是阿和倒是个精灵的,回答了自己会赶马车。
那瘦干的男人分明不太相信,于是补充问道,“你怎么会赶马车的?”
“阿爹以前给人赶过马车,不过后来腿脚受伤了,回了家种田,家里有一辆马车,阿爹说迟早也是会用的上的,我又比较机灵,于是阿爹就教我,平日里面农忙的时候帮着运送些柴草什么的。”
“嗯,下一个。”瘦干的男人没有在这个问题上面纠缠。
过了一会儿又轮到了梅秀,梅秀轻言细语的回答道,“我识字,会写字,日常的一些家事也是能做的。”梅秀低头答道。
毕竟识字的人不多,于是那瘦干的人也问道,“你既然都进来做活呢,家里哪里有钱请的起先生识字呢?”
“回大人的话,家父原本是个秀才,在乡里做了先生的,所以如此。”梅秀的回答很得体,想必那瘦干的人也是一愣,看梅秀这个进退有度的样子,也不像是说谎话,这样的丫头,进来教规矩也总是容易的多,于是心下便有了答案。
十分幸运的是,这一轮下来就确定了梅秀和阿和的事情来,两人分别带到了后院去,丫头出去给陆嫂子报备。
那老头子似乎是累了,所以亲自带着过关的几人进院子,他几乎不说话,也是那个瘦干的人一直扶着。
“你们这群人,进了院子,就要学着规矩,不要出什么岔子,这里可不比其他的地方。”瘦干的人一边扶着老头子一边说道,正好是要上桥,“老爷子,你慢着点儿呢。”
“哎,我是老了,看你做事情这么得体,接下来几天还是要麻烦你了,我不过就是过来走一个过场罢了。”
“老爷子说的是哪里的话呢,我们这辈儿的小年轻,哪个不是您教出来的啊,给老爷子做事儿是我们的本分。”
“嗯。”
梅秀一边听着两人的对话一边打量起了院子来,这是一个花园小径,沿着茂密的灌木丛走着,竟走到了一个院子前面,瘦干的人朝着里面看了看,里面就有一个穿着华丽的老妈妈走了出来,“蔡阿妈,这是新选进来的丫头,你给好好的教教规矩。”瘦干的人对着后面的人说道,“姑娘们都进去吧,这是蔡阿妈,以后就负责教你们规矩了,小子们还要跟着我走。”
梅秀只得跟着一群人进去了,刚跨进院门,就听见那老头子开口了,“蔡阿妈。”老头子的声音还是有力气的。
“诶,我的老爷子诶。”蔡阿妈笑着走到了老头子的身前,“老爷子有什么吩咐啊?”
那老头子指了指梅秀,梅秀心里一惊,心脏都提到了嗓子眼了。
“那丫头,是个识字的,听说七少爷那边还缺个丫头,三夫人说要个识趣聪明的,七少爷一直不怎么听话爱学文,那个丫头就送去那边吧,你给好好的教教规矩。”
“是。”蔡阿妈看了一眼梅秀,梅秀低着头,十分的恭谨。
阿和看了梅秀一眼,眼中隐约有羡慕,跟着瘦干的人一起就走了,梅秀想着,阿和既然说自己会赶马车,那他的任务应该也就和这个差不多吧。
跟着蔡阿妈进了院子,院子里面还有两三个丫头在晒衣服,蔡阿妈便对那几个丫头说道,“你们都过来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