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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突破

如今的西山,已完全忘记了自身的存在,心神完全融合在了周围的环境中,看,手上的剑招如流水一般自然的施出,没有一丝的阻碍,而体内的灵力也随着剑法的施展涓涓流淌,再也没了当初的滞塞,刹那之间,他仿佛获得了什么东西,一股及其神秘的感觉,仿佛神念与肉体完全融合在了一起,那股曾经无法控制的力量,也尽在了他神念的掌握之中。
“啊!”他不由仰天发出一声长笑,手中木剑一技潜龙出渊直冲云霄,伴着一声嘹亮的剑鸣,一道蓝色的剑气带着颗颗水珠喷射向了天空。
西山呆呆的望着那条淡淡的蓝色轨迹消失在天宇的尽头,张口结舌的说不出话来,好一会儿,他才回过神来:“这,这是剑气,难道,我已经……”
明风淡淡的扫了他一眼,也难得的露出了一个赞许的笑容:“没错,你已经突破到控灵后期了,释放剑气,使用术法都已不成问题。”
“控,控灵后期。”西山平日虽沉静镇定,但此刻也难免激动,从练气到控灵是一个大门槛,多少人要努力个几年才能迈过去,而他却直接跳过了前期,进入了后期,如此好运当头砸下,愣是谁都不能平静下来。
“修仙之路重在体悟天道,各种修行法门只是为了追求这一目标的辅助工具罢了,这点你切忌需要记清楚了,若以为只需埋头研读功法,按照其上所述修炼,再加以绝高的资质就能成道就大错特错了,若你天生就可领悟天道,那也不需要修炼什么功法了,因此,修仙之路,悟性第一,机缘第二,资质第三,你明白了么?”
“弟子受教。”西山忙躬身道。
明风挥了挥手:“好了,你去吧!回去再好好体悟一下现在的境界。”
回来的路上,他看什么东西都似乎比曾经顺心了许多,他才上山不到一个月,竟就突破了控灵期,虽不是绝无仅有,但也算及快的了,不过他自然明白,若无那个玉瓜与明风的指点,自己现在恐怕还在开光呢!
“还真的应该好好谢谢仙师呢!可是,为什么我就是不敢说出来呢?”回到木屋时,却正见李异异坐在床旁,望着正在收拾东西的郑平。
“李师兄,郑师兄,你们这是?”西山有些奇怪,忍不住开口问道。
李异异本略带兴奋的神情见到他时不由的暗淡了一下:“林师弟,我们要走了。”
“什么?要走了?”西山张大了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
郑平叹了口气道:“林师弟,玄昆仙师和玄青仙师他们已经回山了,准备把我们正试收做弟子。”
“啊!这么快。”西山的目光慢慢暗淡了下去:“你们走了,就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李异异缓步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林师弟,没关系的,等我们学好了道术,能架云了,就来看你,还能给你带很多很多后土主峰上的东西呢!保证比明风那个妖怪给你的好。”他的语气没有了平日的尖锐,变得出奇的柔和。
“是啊!林师弟,我们还能来看你的。”
西山也强露出一个笑脸道:“嗯!我会等着你们的,玄昆仙师他什么时候来接你们?”
李异异想了想道:“应该是明天吧!他叫我们今天好好收拾一下,明天就跟他上后土峰。”
“这样啊!明天就要走?”西山的神情又暗淡了一瞬间,但随即又恢复了微笑:“既然这样,今天晚上我们可要好好珍惜了。”
李异异点了点头:“是啊!干什么呢?”
“不如再去那片果林吧!这次轮到我为你们烤鱼。”
“好啊!再叫上艳舞师妹,我们临走前再好好的玩玩。”
当他们找来艳舞时,发现她的眼圈似有些红,但问她是怎么回事,却又一字不提,四人默默的走向那片曾经记忆中留下无比绚烂光辉的小湖。
他们走的都很慢,直到夕阳落山,才来到湖旁。
又是那火红的晚霞,将一片波光粼粼的湖水映照的格外绚丽,已带着几分寒意的深秋之风吹过对面那片果林,使得水中的倒影伴着粼粼的波光轻轻摇摆了起来,与往日无异的美景,但在这临近离别的时刻却完全变了味,夕阳无限好,奈何近黄昏,再次一同观看这美景,不知在何日,乌鸦飞过水面,为这压抑的气氛带来了几声无意的鸣叫,更增心烦。
还是西山先打破沉默,强笑道:“我们开始吧!我有点饿了呢!”
郑平似也不希望看到这幅情景,站起身搔了搔脑袋,也勉强露出一个以往那种敦厚老实的笑容:“好,你们歇着,我去抓鱼。”
“那我去采些果子吧!”艳舞站起身,向身上加了一个飘浮术,向湖对岸的果林飞去。
“哎!等等我。”李异异无奈的望着她飘飞的身影,叹了口气,最中还是没能跟她一起去。
“算了,我去弄些柴来,等下好点火。”
西山望着他们各自远去的身影,眼波渐渐变得迷蒙起来:“分道扬镳,这是不是我们的未来呢!”他抬头望向渐渐散去的晚霞,绚烂的光华渐渐退去,天地间也荡漾起了一片微微的寒意!
最是离愁苦,满目红霞无颜色,日暮西山夜将来。
暖风过心寒似雪,怎奈昨日似水流。
最是离愁苦,一轮孤月无星陪,独挂夜空望穹苍。
千里婵娟有何用,更是一番酸涩在心头。
那一夜,他们过的并不开心,随着柴堆上的火焰熄灭,他们也将各奔东西,再见的日子,也不知在何时了。
李异异与郑平走后,西山的生活变得更规律而枯燥了,早晨仍旧是劈瓜练剑,然后去听课,下午,仍然是剑术训练,帮助他更为熟练和轻松的掌控体内灵力。只不过,随着刘原和郑平的离去,除了艳舞外,这里就再没有突破到控灵期的弟子了,也自然都不是他的对手,那本会另他紧张兴奋的比试也就显得平淡无奇;而艳舞,似也对练剑失去了兴致,面色整天整天的暗淡无光,还经常看着明风发呆,西山也曾问过她,不过,答复一直都只是一句“没什么。”留下他独自为她担忧。
明风并未提出让他去向法堂,他也没主动提出要去,毕竟在这里的训练还是很有用处的,只有把根基打好了,才能建起高楼,而明风仙师没说,那一定是自己的根基不够,自然要更努力的打好基础才行。
这样的日子,时光是流逝的很快的,转眼又是一月,那套竹影剑法除了被撕去的章节以外,他已能尽数施出,并且更加的轻盈自然,体内的灵力也到了收发自如的境界,而就在今天清晨,那个玉瓜中所储藏的灵气终于被他全部吸纳了,体内的水系灵力就如一条大江般滚滚而流,早已远远超过了控灵期的水平,灵力越强,想要控制他自然也需要更强大的神念,这也预示着他精神力的提升,只要有个契机外放,那就可以一举突入驱物期了。
凭他那平平的资质,能如此突飞猛进,甚至赶上了资质远超于他的艳舞,固然有超人的勤奋与明风特别照料的缘故,而更重要的,却还是他对天道那超凡的悟性,这一点,再高明的仙师却是看不出来的,若一个人资质根骨很好,比如李异异与郑平,前辈高人遇到,即可一眼看出,带上山来传承衣钵,但悟性高低却是只能在修炼之后才能看出来,这也就是荷塘村就在昆仑山旁,而他却迟迟未能踏上修真之路的原因,如他这般的,在玄荒上还有很多,就这样碌碌一生被埋没,这就需要机缘了,机缘一来,即可一跃成龙,飞天儿去,明风的那句话事实上应该还需改一改,机缘第一,悟性第二,资质第三。
看着玉瓜在眼前慢慢暗淡,直至出现道道裂痕,“哗啦”的破碎成片片,西山有种难得的充实感,比任何一次修炼结束后还要来的强些,他小心翼翼的将地上的碎片收集起来,放入了那个乾坤袋里,这玉瓜对他也算恩重如山了,牺牲自己来提升他的修为,死后当然得给它一个安息之所,他的心情罕见的愉快,正准备舞一阵竹影发泄一下,却见一道红影飘过树林,轻巧的降落在了他面前的空地上。
“啊!艳舞师姐。”
来人不是艳舞,却又是何人?她的眼圈红红的,似刚刚哭过的样子,脸上仍留泪痕,语气也显得格外黯然:“林师弟,明风仙师让你去山顶的飘仙台见他。”
所为飘仙台位于脱尘峰的绝顶,面对昆仑,下方是滚滚云海,煞是壮观,昆仑历代的习俗,在脱尘峰上的弟子,若得仙师看中离开此峰时,都得从这里起飞向茫茫昆仑群山,代表着你这正是脱离了红尘,飞向了飘渺的仙路。
高处的风,一直都是很大的,浮动起明风那满头的黑发乱舞,他今天换了一身素白的衣衫,也在风中猎猎飞舞着,有种踏风行云而去的异样豪情,西山本能的预料到了些什么,迎着扑面的狂风,神色越发的暗淡。
今日的明风似与以往有些不同,神色越发的淡然平静,若说他曾经是一潭古井,难掀起一丝波纹的话,现在的他,就是那浩浩穹霄,广博无际,世间的任何事物都引不起他一点兴趣。
好久好久,两人都未开口,飘仙台上唯有呼啸的风声,终于,明风淡淡道:“我要走了。”那呼啸的山风似对他造成不了一点影响,他仍如以往一般正常的说话,听不出一丝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