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古代言情> 淤青>第三十五章

第三十五章

等拾掇差不多了,也到了中午,反正俩人收拾到后来,秦思白光坐着发呆了,瞪着两个大眼睛,啥活儿都支使不动。
陈骁把该扔的都扔了,该擦的都擦了,一脑门子的汗,看了秦思白一眼:“二黑,把你屁股底下的那个破箱子扔那边儿去。”
秦思白坐在一个废旧的木箱子上,听见陈骁的话,没动地方。
陈骁挑着眉毛走过来,拿脏手抹了秦思白一下,“使唤不动你是不?站起来!”
秦思白吗闷闷地站起来,陈骁把木箱子扔到它该待的地方,家里凡是木头制的废品,秦思白都不让丢,说留着以后烧火用。
看看这院子屋子终于有个住人的样子了,松了口气。
再看秦思白就站在那一动都没动过地方。该不是因为亲那一下不高兴了吧,这么想着,陈骁打了盆干净水,把水盆端到秦思白脚边,沉声道:“洗洗手,一会儿把被子拿出来晒一下,看能不能用。”
秦思白没吭声,这点出息!陈骁抓过秦思白的手按进水盆里,指缝里的沙土洗干净,手腕上的脏水洗干净,小臂上的污渍洗干净,洗完拎着秦思白的袖口把他的手扔出去,自己也把手洗了。
汗顺着陈骁硬朗的眉骨流下来,陈骁反射性地用肩膀擦了一下,接着脑袋“啪”地被拍了一下,陈骁一瞪眼,敢打我头?不想活了!
但随后,“不想活了”的那个人,还是一副闷闷的神情,却伸着修长的手指,擦掉了他脑门儿上的汗,手指湿润,温热微凉,划过眉峰,颧骨,下颚,汗液带走,留下点些微的水泽,把陈骁的心都划酥了。
情不自禁地软了语气,伸手擦掉抹在他脸上的痕迹,陈骁问:“怎么不高兴了?”
“没有。”闷闷的。
“因为我亲你?”
“不是。”秦思白拿眼扫了陈骁一眼。
“那怎么了。”
“我饿了。”
“……就饿了?”
“嗯。”
“……”
正说着,于妈端着东西进了门,笑眯眯地喊两个人:“快!饿了吧?等了半天你们也不过来,我就送过来了。”
秦思白眼睛“嗖”地一下就亮了,立马站起身迎上去,接过于妈手里的东西,真心实意地夸了一句:“婶儿,真香啊!”陈骁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他想起他们俩被张晋鹏关起来的那两天了,秦思白隔着墙壁念念叨叨的,那会儿,他的嗓子还不这样。
于妈笑得见牙不见眼,紧走两步进屋,把手里的大碗放下,秦思白手里端的是面条,手擀面粗细均匀柔韧劲道,桌上摆的是肉酱,色泽诱人,肉丁饱满,盘子里是黄瓜码儿,散发着清甜的味道,一根根排在盘子里,整齐漂亮。
秦思白眼睛亮晶晶地,接过于妈给盛的面条,什么作料都没放,先吃了一大口,安抚躁动的胃,这孩子是有多饿!正嚼着,陈骁递过一碗拌好了的,肉酱和面混合均匀,闻着就香喷喷的,一看就比自己手里这碗好吃。
拿过陈骁递过来的那碗,顺手把自己的放在了陈骁的手上,捧着碗大口大口地吃起来,美得眼睛都弯成了月牙儿。“婶儿,您这面做的真香,您也在这吃吧!别回去了,一个人吃饭不香。”  “好。”于妈笑着答应。
陈骁很自然把秦思白不要的那碗放菜拌料,三口两口吃完,接着又盛了一碗,还是拌好了换下秦思白的空碗。秦思白不好意思了:“我自己来。”
陈骁无视他这句话,夺过秦思白手里的空碗,顾自盛面:“吃你的吧。”
于妈慢慢地吃着饭,慈爱地看着秦思白,这么可人疼的孩子,不会犯什么大错儿的吧。
……
秦思白没动一根手指头,美美得吃了顿思慕已久炸酱面。吃饱了饭整个人都精神起来。
“婶儿,小满什么时候回来?晚上啊,那我过去找他玩儿。”
“我来拿我来拿,我给您送过去。”
“陈骁我回来了!快,婶儿给拿的两床被子,你把它晒起来。”
“哎呀,这用不了了,都被耗子磕坏了,扔了吧。”
“陈骁,衣服脏了。”
“婶儿您过来啦,不用不用,我们自己洗就行,怪麻烦您的。”
“陈骁,你往哪儿看呢!”
……
于妈抱着俩人换下来的脏衣服回去了,秦思白往床上一躺,伸了个懒腰:“真舒服啊——”
好像你干了多少活儿似的!陈骁扑上来直接趴到秦思白身上:“真累啊,我也歇会。”
“……你太沉了,趴一边儿去!”秦思白被某个庞然大物压的呼吸困难。
“不去。”
休息了一会儿,秦思白适应了身上的重量,开始昏昏欲睡。
陈骁单手撑起上半身,为了仔细地看秦思白,另一只手把他稍微凌乱的头发通通撩上去,露出精致漂亮的一张脸。
眼睛很大,睁开的时候很亮很有神,左眼角下有颗泪痣,像个记号,这回不怕丢了,陈骁痴痴地笑着。然后是挺直的鼻梁,微微翘起的嘴唇,很软……某人开始心猿意马,下巴颏尖尖的,让人有想捏的欲望。
秦思白迷迷糊糊地感觉唇上一片濡湿,牙齿被撬开,灵活的舌头钻进嘴里,秦思白一个激灵清醒过来。
一吻方了,秦思白按住钻进衣服,在他身上作乱的手,喘着浊气叫道:“陈骁,陈骁,别这样!”
陈骁低头舔了舔秦思白泛着水光的嘴唇,“为什么?”
“我们……都是男人,”秦思白皱着的眉头里有些无奈,虽然不经人事,但他也知道,他们下一步将要做的是什么,两个男人……该怎么做?这有悖人伦,“就到这儿吧。”
听了这话,陈骁邪笑:“两个男人怎么了?”
“两个男人就不能,不能那样!”秦思白坚信,只有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才能触碰对方的身体,做繁育下一代的事,而他们俩,亲吻,已经是极限了。
陈骁看着秦思白闪亮的大眼睛,低头伏到他耳边,吹了口气,秦思白身子一僵,陈骁低沉的嗓音里充满了蛊惑:“两个男人,也能做的,我教你……”
做爱,是一个动宾短语,意在爱而不在做。性爱按其本义来说具有排他性,因为爱,所以想占有。对于陈骁来说,他从不缺乏可以享受欢爱的对象,只不过他更愿意遵从心意,而不是兽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