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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韩午忧心忡忡地站在窗前,看着院里的两个年轻人,这些日子陈骁对秦思白尽心尽力的好都看在他的眼里,原以为是陈骁心里愧疚想要弥补,但现在看来,他有点过火了。
作为一个过来人,韩午明白,感情的事儿谁也做不了主,不过好在现在悬崖勒马还来得及。
小石头把药熬好,拿碗盛了端给秦思白,秦思白苦着脸,唉声叹气地接过来,晾在桌上。
韩午走过来,笑着跟陈骁打了个招呼,对秦思白说:“思白,最近身体也养好了,别总在家待着了,我有个朋友是开学堂的,你没事过去教教书,就当散散心了。”
秦思白点点头:“好,我随时都能去。”
韩午笑了笑,坐了下来,瞄了陈骁一眼,装作不经意地说道:“思白年纪也不小了,正好有一位年纪相仿的姑娘,哪天你去见一见,要是愿意的话,挑个日子成婚吧。”
这话半真半假,一来孟兰成生前嘱托,他徒弟是少爷的身子,得找个乖巧的女人宠着照顾着,二来是韩午为了探探陈骁的底,陈骁要是没什么反应,就当是他小人之心了,如果有的话……最好不要有!
韩午装作整理衣袖的样子,用余光瞥着陈骁。
这人的脸黑的可以,没等秦思白说话,一巴掌打在了秦思白的肩膀上,凶巴巴地说了句:“药都凉了!”
秦思白听韩午说成婚的事,十分不解,怎么突然就提到了这个呢?结果还没等他问出口,就让陈骁打断了,他还有碗药没喝呢,登时垮下了脸。
陈骁听到韩午说完成婚脸色瞬间就黑了,明明刚才还是一脸的荡漾,这么明显的变化,都落在了韩午的眼里。
胡闹!
   秦思白深吸一口气,端着药碗一饮而尽,放下碗脸都皱成了核桃。
陈骁看秦思白喝了药,脸色才缓和一点,看秦思白嘴边有根草药棍儿,就伸手给他拿下来了。
韩午的心里几乎开始咆哮了!
强忍着怒气站起身,韩午说:“陈少爷可否借一步说话。”说完直接上楼去了书房。
陈骁眼皮都没挑,对秦思白说:“我去了。”也没管秦思白的追问,随着韩午上了楼。
韩午平复了一下躁动的心情,尽量平和地说话:“思白的病劳陈少爷挂心了。”
陈骁自己找了个椅子坐下,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
“思白的药我会继续看着他喝的,就不用陈少爷每天亲自跑来了,我知道您跟思白是好朋友,但我们小门小户还要过日子,他也得安身立命,以后肯定没什么时间多陪着您,不过既然是好友,等他成婚时,我们肯定会邀请陈少爷大驾,只是请您日后还是不要对他太好了,路不同,即便是朋友,我们也高攀不起。”
这番话排斥的意味太明显,哪有人会这样拒绝送上门来的好意,除非他有所顾忌。
静静地听着韩午这一席话说完,陈骁很平静地问了一句:“你是怕我跟他搞在一起吧。”
没错!
本来韩午不好意思说穿,但陈骁这么明明白白地一说,就好像是韩午思想龌龊还小肚鸡肠了一样!
心一横,韩午咬着牙承认:“是,我是这么想的,既然话都说开了,那就请陈少爷明示,不过我把话说在前边,如果是我多心了,我向你赔罪,如果我没说错,真是这样,希望你悬崖勒马,他虽是戏子,但不是风尘中人,请陈少爷高抬贵手,放过他!”
他是什么我还不清楚!陈骁拉着脸,明明白白清清楚楚地告诉韩午:“你没想错,我对秦思白,就是那个意思。”
听到这话,站在门外偷听的秦思白脑子里“轰”地一下炸了。
“但是”陈骁继续说道,其实按他的性子,别人的想法就是个屁,我怎么样跟你有什么关系,但他知道,他不在乎,秦思白会在乎,“我从没把他当成随便的人,有别人敢这么想他,我也第一个不干!”
韩午气的直哆嗦,激动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自古以来戏子跟富家少爷的悲剧还少吗?无非是有钱人想玩的感情游戏而已,哪来的真心!何况你们俩都是男人,你这么做,让世人怎么看你们,这、这根本天理难容!”
陈骁直视着韩午,居高临下:“我不在乎,我看上的人,也不会那么脆弱。”
韩午悲怆地极力劝阻着陈骁,希望他能把危险的感情控制住,从而放过秦思白:“就算你不在乎,你也该想想他,感情得讲究两情相悦,他对你也有这种感情吗?如果没有,你还要逼着他有吗?当我求求你,你放过他吧!”
秦思白本来想来偷听,看看韩叔跟陈骁之间能有什么事,还得背着他说,结果竟听到了这样一番对话。
后面说了什么,秦思白不想听了,心事重重地下了楼。其实,他也是能感觉到的,陈骁对他的不同寻常,但他不敢细想,这样的感情注定是不能被认可和接受的,秦思白想,就做朋友,不也挺好吗。
陈骁一出来,就看见秦思白趴在桌子上一下一下抠着石头。
走过去摸了摸秦思白的头:“我走了。”
之前的张晋鹏对秦思白动手动脚的时候,秦思白极度反感,甚至不惜豁出去挨打也要拒绝,但是对于陈骁,他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觉。
一时之间,秦思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陈骁,胡乱的点了个头,陈骁看着他笑了一下,口气也是软的不行:“明天别忘了喝药。”
一听这话,秦思白下意识地问了一句:“你以后不来了?”
不是说不在乎别人怎么看吗?别人说几句,你就不敢来了?
陈骁本来心里就有气,一听这话,顿时变了脸,纯属没事找事,气哄哄地说了一句:“你也不想让我来是吧?!”
秦思白心里乱着呢,一听这话也来气了:“你发什么疯!”
陈大少爷一阵伤感,老子一颗真心全扑在你身上,反过来不领情不说,还跟老子吹胡子瞪眼的,好,你不愿意让我来,我还不来了!转身就走了。
韩午走出来,紧锁着眉头,担忧地问秦思白:“你跟叔说,你对陈骁没有那种想法,是吧?”
“我……”应该斩钉截铁地说没有才对啊!可是,脑子里是陈骁照顾他时的尽心,是有危险的时候陈骁拼命守护,是陈骁的音容笑貌……都他妈的是那个人,这句没有,怎么就说不出来呢?!
我对他的感情这是错位了吧。秦思白认命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