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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我从偏僻的巷子走,看见家附近似乎没有什么可疑的人出现。敲门,开门的是福婶,看见我,有些迷茫。
“这位大嫂你找谁?”
“福婶,是我,你不认识我了?”福婶老了好多。
福婶的眼泪一下就上来了,赶紧把我迎进屋。院子里还是老样子,雄黄已经长得很高了,搬进来时让福伯种的月季也开花了。几个月了,先是眼睛失明,而后又是离开,我真是没有好好看过这个院子。
“福婶,这些日子你们还好吧?”
我不问还好,一问福婶就哭开了,边哭边上下打量我,好像不认识我一样。一直拉着我,生怕我走了似地。
“福伯和小翠呢?福婶,别哭呀,你想急死我啊?快说,我走的一个多月,家里发生了什么事?”就福婶一个人在家,其他人呢?
“岳儿,你可回来了,小翠去酒楼了,老头子去上街找你去了。我这就去找他们回来,这就去。”福婶说完就往外走,走了两步又回来,“岳儿,我不是做梦吧,你不会待会儿又不见了吧?”
“不会,真的是我,福婶,我回来了。”
我的屋子还是原来的样子,想来福婶他们想着我会回来,天天都帮我打扫了吧!陆延呢?我赶紧去他的房间,屋子很干净,但是却看得出来,这里很久没有人住过,他没回来过吗?可这屋子里,似乎还有他的气息。我猛地一转身,我以为那个身影已经悄无声息地站在门口,可是——什么都没有。
“岳儿”“小姐”
“福伯、小翠”我跑过去抱着他们,我的亲人们,哭了。福伯也老了好多,小翠似乎也长大了好多。
“小姐,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还以为你——”这个丫头,还是那么爱哭。
“乖,好妹妹,我这不回来了。福伯,福婶,让你们担心了,走,进屋慢慢说。”
我先告诉他们我这两个月的经历,我只是说一个隐居的江湖侠客救了我,我没有告诉他们那个人就是我爹。我也知道,原来那日之后,程风来过,他告诉了福伯他们我们遇袭的事情,让大家注意安全,随即就走了。也就是从那时候起,福伯每天都去街上寻我,而为了让大家不起疑心,小翠谎称我旧病复发,自称我夫人隔三差五去酒楼看看,难为他们了。
“程风来过?那他都是怎么说的?陆延呢?”
“程风只说你们遇袭,他赶到的时候,没见你,想你是逃走了。”小翠说话,“他没说陆先生。”
“那程风后来再来过吗?”
“没有,只是托人捎过信来,让我们放心,他会叫人保护我们的,他们也在找你。”福伯告诉我。
“那福伯,那天晚上之后有没有什么异常情况?”
“没有,一切都好像是老样子,也没用官府的人来盘查,也没用可疑的人来过,酒楼也没用什么事情。”
“小翠,给我针灸的那位夫人可曾找过我?”
“没有。”
那这么说来,小母亲知道我失踪的事情,那她知道陆延的情况吗?
“这样,小翠,你去城东的秦府,找那位给帮我针灸的夫人,我写封信,你带给她,她看了就会明白的。”
我写了一封信,信里只有一句话:蝶依在,盼千寻。
小翠走后,福伯福婶拉着我问东问西,生怕我有哪一点不对劲。看见我没有了孩子,他们又哭了,可他们看到我眼睛又能看见了又很高兴。我一边跟他们说话,一边盼着小翠赶紧给我带回消息来。
小翠回来了,小母亲约我在城东的临溪亭见面。为了保险起见,我换了男装,带上小翠一起去。
老远就看见亭子里有人了,是小母亲,她来回不停地走着,她也沉不住气了。这厢见面,自是少不了一阵问候,问东问西。她该是最难过的一个了,一方面牵挂我们,一方面又不能让家里的人知道,尤其是我爹。
“娘,让你担心了。”
“回来就好,好好的就好,这样我也可以稍微放心了,你的眼睛也好了。”
“娘,陆延呢?”她是我目前打听陆延下落的唯一希望,我多希望她告诉我陆延就在我身边,在哪里等着我。
小母亲没有立即回答我,眼睛里有说不出的不舍,她是不忍告诉我吗?陆延到底怎么了?
“娘,你告诉我呀?”我急了。
“程风去的时候,那里只有死去的人,没见者他,也没见着你。”小母亲的泪水流下。
“可程风明明告诉小翠他们,说我逃走了呀,他肯定是见着陆延了,陆延告诉他我逃走了,不是吗?”我有些失控,对着小母亲大喊。
“程风是骗他们的,那是为了让他们安心。”小母亲说得很慢,似乎很吃力。
我突然冷静下来了,原来老天一直在跟我开玩笑。陆延在我身边的时候,我埋怨他,我不理他。我想理他的时候,已经没有任何机会了,没有任何机会了。我都没有好好看过他,这个是我孩子父亲的人,再也没机会了。
我不再奢求他跟我说很多话,我只要他静静的站在我身边,只是偶尔一个“是”就行了,可是再也没有机会了。
“娘,我怎样才能见到程风?”
我来到陆延的房间,自从陆延住进来以后,我没有进来过。屋子里的一切是当初我亲手布置的,只是我没有在里面住过。我的记忆似乎都停留在我失明前,而陆延的样子也停留在从屋顶掉下来的那天晚上。
我只见过他一次,可他的样子却深深地刻在我心里。眼前的这一切是我亲手所布置,也可以亲手摸到,可是我却觉得恍如隔世。到底是什么变了?还是什么都没有变。
谁在推门?
“陆延——”我猛地转过身去,却是一个陌生的男人。
“岳姑娘——”他的声音没有玩世不恭,程风。
“程风?”原来程风还真是一表人才,难怪他平时那么自恋,还是有自恋的资本的。浓眉大眼、棱角分明,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过于瘦了。
“姑娘能看见了?”他的表情是关切,还是什么,我也说不太清楚,可能感觉到他的真诚,全然不似之前的桀骜不驯。
“程风,你告诉我,你去草场的时候看见了什么?陆延呢?”我知道我的声音有些发抖。
“等我意识到的你们可能遭遇不测赶到草场的时候,那里已经什么没有一个活人,也没有你和陆延。”
“那么说,陆延有可能是脱身了?那他回逍遥门了是不是?”我抓着程风的双臂,太好了,陆延还活着,他还活着,程风一定知道他在哪里。
“姑娘——”程风欲言又止,许久不说话,只是深深的凝视着我,眼里是深得不见底的幽暗,一定一点把我的笑容冻僵在脸上,我的心也一寸寸凉下去,凉下去。
他没有回我这里,没有回逍遥门,他能去哪里?程风找不到他,小母亲找不到他,我也找不到他,他在哪里?
小木屋,小木屋,我怎么忘了这个地方?
“程风,跟我走,带我去陆延的小木屋,快。”
我拖着程风就往外走,我一刻都等不及,他一定在那里,一定在那里等我,他答应过我的,一辈子都不会丢下我的,他一定在跟我玩捉迷藏,一定是想我找他一次,他生我气了,我要去找他。
我找不到路,程风能找到。
我们没有坐马车,骑马,骑马跑得快。
到了,终于到了。
我连跌带滚的跳下马,往木屋奔去,陆延,我来了。推开门,空荡荡的屋里什么都没有,屋子里布了一层灰。厨房?没人。屋前屋后都没人。
“陆延——”
“陆延——”
“陆延,你在哪里?陆延——”
我漫山遍野的跑,疯了似地哭着喊着陆延,只有山里一遍一遍的回音,而陆延,还是没有出来。
我累了,真的累了,身体里的力气都跑了,我瘫坐在地上起不来了。陆延,你在哪里?你怎么不管我了,你又让我哭了,你怎么不出来呀?你在哪里呀?
“岳姑娘——”
“程风——”
“回屋去吧,这里凉。”
我想站起来,却发现没有力气,程风犹豫了一下,还是扶着我往小木屋走去。
这个屋子里的摆设很简单,一如陆延的性格,几个月前,陆延在这里给我做饭,喂我吃药,给我疗伤,那个时候的我对他是那么依恋。或许从那个时候起,陆延已经深深的住进我的心里,我却不自知。而今,我知道了一切,我明白了许多,可我却永远失去了。
老天真是捉弄人。
下午,我去了集市上所有的首饰铺。我知道,有些事情我现在还不清楚,但是我必须查清楚。
而且我想我知道该怎么做了。陆延,我也不知道我这么做是对还是错,可我现在唯一能做的,唯一想做的也只是这件事情。我要查清楚是谁害了你?查清楚了,我也不知道我该做什么了,或者,我去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