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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章

阿容咂咂嘴,说道:“好喝,还想喝。”
“哪有那么多酒给你喝?尝尝味儿就知足吧。”屠飞鸢拿起筷子,吃起饭来。
阿容喝了酒,便不闹了,乖乖喝起汤来。
吃过饭,屠飞鸢抱了碗筷到井边,却没有洗,而是等着齐晖一会儿过来洗刷。
这几日,瞧着齐晖的举止行为,屠飞鸢愈发满意了。小伙子人品不错,又勤劳肯干,还会逗人开心。若跟屠小玉成了,倒是一桩良缘。
“两个阿鸢。”就在这时,身后传来阿容娇娇的声音,屠飞鸢转过身,只见阿容往这边走过来,脚步一晃一晃,“三个阿鸢。”
屠飞鸢挑了挑眉:“喝醉了?”
“两个,阿鸢。”阿容来到屠飞鸢身边站定了,脑袋歪来歪去,好似在数着。蓦地,身子往前一跌,势头又迅又猛,嘴唇一下子印在屠飞鸢的嘴唇上。
“亲到了,亲到了。”不等屠飞鸢怒气冲冲,阿容直起身子,笑得弯起眼睛。
“臭小子,还装傻?”屠飞鸢气得呀,一抹嘴,就朝他脸上拍过去:“我怎么告诉你的?你不想待了是吧?”
爷爷奶奶就在不远处,侍卫们的营帐也在不远处,他当众就亲她,绝对是故意的!屠飞鸢想到这里,愈发恼了:“我两百斤肉都喂到狗肚子里去了?”
“我不是狗,我是狗蛋。”阿容打了个嗝,身子摇摇晃晃,偏偏从屠飞鸢的巴掌下躲过。说完,又摇了摇头,“不对,我不是狗蛋,我是阿容。”
屠飞鸢直是气笑了,揪了他的衣裳,非要揍到他不可。却在这时,阿容的身子不晃了,抬头看着天上,眼中带了迷茫:“阿容是谁?我不是阿容。我是谁?我是……玉凌!”
屠飞鸢心中一惊,抬头一看,只见天上挂着一轮明亮的月光,圆滚滚,明晃晃。
阿容的目光变得迷离起来。眼底深处,倒映出一片连绵的宫殿,披着银灰色的月光,瓦砾上凝着一层银霜。
“玉凌,跟你姨母走,再也不要回来,听到了吗?”容颜绝美的女子,俯身轻抚他的脸颊,温柔的声音说道。
他仰头看着她:“娘,你不要玉凌了吗?”
女子微微一颤,鬓侧簪的那朵从没见她摘下过的奇异花儿,卷了一卷。
“娘没有不要你。玉凌,你跟姨母走,去找你命定的人。找到她,才能破你的命。”她俯身抱住他,在他耳边轻声说道,“你要乖乖的,玉凌。”
他感受到她鬓角的冷意,她一直是身上凉凉的,于是他伸手捂住她的耳朵:“娘,你以后都不要玉凌为你暖耳朵了吗?”
而后,他感觉到有一滴水意,落进了领口。似温,似凉。他抬起头,看到宫殿上方挂着一轮银月,圆滚滚,明晃晃。
她一把推开他,绝美的容颜带着冷意与决绝,将他推进一个怀抱里。
“快走。”他听到她说。
那是他听到她说的最后一句话。随即,他被一个怀抱给抱起远去。他回头看她,她的面容却变得模糊。鬓角那朵花儿舒展变大,愈发透明起来,渐渐化成了雾,将她包裹在其中。
记忆一晃而过。阿容仰头看着头顶的明月,是淡色的,像奶奶摊的油饼。不是记忆中的银灰色,冷的叫人打心底热不起来。
热。好热。身体里忽然烧起了火。阿容拧眉,开始扯身上的衣裳:“我不是玉凌。我是狗蛋,我是阿容。”
屠飞鸢忙按住他:“你扯衣服做什么?热也要穿着,不然蚊子吃了你。”
“蚊子不吃我。”阿容说道,他从来不招蚊子。说着,微微低头,将玫瑰花一样柔软鲜嫩的嘴唇凑过来,“阿鸢,你可以吃我。”
屠飞鸢脸一黑,猛地推开他。一个醉鬼,她跟他讲什么道理?冷笑一声,转身走开。这会儿不急着教训他,他醉着,想必也记不住。等他清醒了,再收拾他不迟。
“阿鸢,你不要走。”谁知,才走了两步,蓦地被抱住,两条细瘦的胳膊,仿佛铁箍一般,将她牢牢锁进怀里。
屠飞鸢挣了两下,没挣开,便喊起来:“爷爷奶奶,阿容发酒疯了,快把他拖走!”
屠老汉和李氏从屋里走出来,见状连忙赶过来:“阿容哪,你干什么,快松手。”
“阿鸢不要我了。”阿容被屠老汉和李氏掰了几下,恢复了些许清醒,嘴巴一瘪,委屈地说道。
李氏愣了一下:“不要你了?怎么不要你?没有的事。”
“奶奶,你别不要我。”阿容松开屠飞鸢,一把将李氏抱在怀里,“奶奶,我乖乖的,你别不要我。”
李氏被他没轻没重地抱怀里,直捶他的背:“臭小子,奶奶都要给你勒死了,快松手!”
“我不松。我一松开,你就要把我送走了。”阿容抱得更紧了些。
李氏这会儿真是喘不上气了,朝屠老汉招手:“老头子,快拖开他,我要给他勒死了。”
屠老汉倒是有把子力气,却怎么抵得过阿容?掰了几下,被阿容一齐抱在怀里:“爷爷,奶奶,你们不要送我走。”
“好孩子,我们都没想送你走,你怎么会这么想?”屠老汉听他翻来覆去叨念这一句,便顺着他说道,“爷爷跟你说过,只要你想待在咱们家,待多久都行,你不记得了?”
阿容微微偏头,思索起来。手下不觉放松了力气,得以喘息的李氏,连忙逃脱出来。又抓着屠老汉,拉他一起离开。屠老汉没有动,反而抬起一只手,摸着阿容的脸道:“好孩子,你再想想,爷爷是不是说过?”
“嗯,爷爷说过。”阿容想起来了,那是他刚来的时候,有一回欺负了屠飞鸢,屠老汉喊他到一边,给他说的。
“爷爷,我不欺负阿鸢。可是,阿鸢要丢下我。”阿容垂了脑袋,低声说道。
屠老汉呵呵笑道:“阿鸢也不会丢下你的。”
“可是阿鸢没说过。”阿容抬起头道。
李氏站在旁边,见阿容缠着屠老汉胡言乱语,不禁骂道:“臭小子,还发起酒疯来了。就这么点子酒量,都没有猫的酒量大,还想练成千斤不倒?快别想了。”
屠老汉倒是没生气,呵呵笑道:“那你去问阿鸢,好好问,别再抱她了,不然她一生气,就真的不要你了。”
阿容点点头,又转过身子,问屠飞鸢:“阿鸢,你不会抛弃我的?”
屠飞鸢冷笑一声,扭头就走。
“阿鸢,你别走。”阿容抓她的手。
屠飞鸢甩道:“松手!”
“阿鸢,你跟他计较什么?你就哄他一句,叫他回屋睡觉去,不就得了?”李氏道。
屠飞鸢微微抬眼,看着阿容:“我现在告诉你,你能记得住吗?”
“我记得住!”阿容点头。
“你不是喝醉了吗?喝醉的人,醒后可是什么也记不得的。”屠飞鸢道。
阿容忙道:“我没醉。”
“没醉?那你刚才都是装醉的?”屠飞鸢扬起声音。
阿容不吭声了。
夜色中,一双漆黑的眼睛转个不停:“我没醉。我也没装醉。”
“再闹,明天就把你送回你娘那里!”屠飞鸢如何不知怎么回事,好气地道。
阿容眨着眼睛,忽然道:“好热。”一边说,一边扯衣裳。脑袋晃了晃,又道:“脑袋痛。”身子往前一凑,“阿鸢,脑袋痛,吹吹。”
“啪!”屠飞鸢一巴掌扇他脑袋上,抬手一指屋里:“滚回去睡觉!”
阿容捂着被打的地方,眼神哀怨。拖着慢吞吞的步子,回屋去了。
一家三口便坐在门口,一边乘凉,一边说起话来。
“爷爷,良田的事都弄好了吗?”屠飞鸢问道。
屠老汉笑道:“弄好了。咱们家买了二十亩,你三叔家买了两亩,几名族老家里一人买了十亩,还剩下一些也分了。”
“二叔家没来闹?”屠飞鸢挑了挑眉。
屠老汉这回没笑,声音里听不出来什么情绪,只淡淡说道:“谁有银子谁就买,没银子就不买。”
屠飞鸢知道屠老汉心里有一本谱,也不担心,想了想,凑到屠老汉耳边说道:“爷爷,明天我带玉儿姐姐去我干娘那里,叫我干娘给她调理调理身子。”
屠老汉一听,不禁笑起来:“好,好。”
他最疼小孙女儿,是因为小孙女儿没爹没娘。但是大孙女儿也是他们的孩子,心里也是疼的。前头出了那样的事,屠老汉是存了心事的。此时一听,心事去了大半,隐在夜色中的笑容便格外舒展。
见屠老汉高兴,屠飞鸢自然也高兴,转头又跟李氏说起话。清脆的声音,如银铃儿一般,好听极了。营帐里头,侍卫们也听到了,忍不住道:“屠姑娘的声音可真好听,比咱们在山里听见的百灵鸟儿的叫声还好听。”
“你怎拿屠姑娘和扁毛畜牲比?”一人瞅了一下斐仁烈,捅了捅他道。
方才在院子里,人人都察觉到斐仁烈的心思。那名侍卫被捅了一下,连忙住了口。
营帐里没有床,只有一张毯子。斐仁烈屈着一条腿,躺在帐中一角,左手臂枕在脑袋下面,右手臂抱着酒罐子,拇指不停摩挲着罐子表面。一张冷硬的脸庞,愈发显得冷峻。
次日一早,屠飞鸢去屠大河家里叫了屠小玉,去紫霞山庄。
“叫我姐姐坐你的马,可以吗?她才生了一场病,经不得累。”屠飞鸢问斐烈。
斐仁烈想了想,先送她到紫霞山庄,再回京也不碍什么。又见屠小玉同他差不多年纪,是个温柔羞涩的姑娘,便没介意,点头道:“可以。”
“齐晖,你带这位屠姑娘。”斐仁烈松开马缰,对齐晖说道。
屠飞鸢一听,脸色有些古怪。转头见屠小玉一脸羞涩,不肯叫齐晖扶她,倒闹得齐晖白白伸出去手,好不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