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醒吗?”这声音,如此耳熟……
“回王爷,还未有苏醒的迹象。”
这是怎么了……醉墨想发声,却怎么也张不开嘴,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艰难地咳出了一声。微小的风声,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自己的脸上,是谁?醉墨费力地睁开眼,只看到了一个模糊的人影,旋即又陷入了沉睡。
帝云谦见他半睁开眼,本想问问他感觉如何,却见他又睡了过去,一时失笑,转头问那立侍一旁的太医醉墨是什么情况。太医松了一口气,道:“既然有苏醒迹象,便没有性命之忧了。”又诊了脉,开了一副方子,叮嘱了一大堆注意事项之后才在帝云谦的挥手下离开。
走时心里还在后怕,这公子要再不醒来,只怕他家王爷得把他直接一剑劈了!
醉墨睡得迷迷糊糊的,嗓子好像火烧一般,梦里呢喃,到处寻不到水源,正急得不知该如何时,一股清凉的液体,缓缓滑过自己的喉咙,缓解了灼烧的感觉。醉墨不禁渴求更多,那清凉的感觉。
帝云谦坐在床沿,本是抓了醉墨亮泽滑顺的头发把玩,却见他眉头渐渐皱起,睡得不甚安稳的样子,口中低低呢喃:水……帝云谦取了床边案几上晾好的水,动作轻柔地喂了他一口。然后顺着他的意识,将半杯水喂了下去。醉墨终于安安静静睡了。他的唇上还有水渍,原有些苍白的唇,此时泛着粉色,透亮得让人想咬一口。事实上,帝云谦也确实这么做了。蜻蜓点水,两片微凉的唇贴在了醉墨同样略凉的唇上,轻轻厮磨。见他没反应,帝云谦又有些不舍,的确味道不错。于是加重了力道厮磨,还试探性地用灵活的舌尖撬开他的双唇,轻舔他的牙关。醉墨无意识地微微松口,帝云谦便毫不客气地长驱直入,在他的口腔里,一遍遍地舔舐,霸道地宣布自己的主权。直到醉墨因为呼吸不畅而发出抗拒的呻吟时,帝云谦才恋恋不舍地放过了他。嗯,味道真好。
不过,他身上没有佩戴自己送他的玉佩,帝云谦不满地在他有些红肿的唇上重重咬了一口,听到他无意识的小声嘤咛,深吸一口气,走到桌边,狠狠灌了三杯凉茶,这才觉得不那么燥热了。又待了一会儿,直到下人说是有人找,帝云谦才悄然离去。
漫长的黑夜,还有无尽的梦,醉墨终于是醒了过来。意识还停留在梦中,母亲,自己,还有幼小的公主,那些曾经不断嘲笑伤害他的人,一个人走在空空荡荡的街道,漫无目的。不知何时身边多了一位姑娘,温婉娟秀,眉目却是坚定如炬。她和煦的声音,一句一句的话,“以你之才,做我的侍卫实在屈才。”
他下意识地摇头,姑娘淡淡笑着,末了喟叹般道:“我想,让你做暗卫之首,为我训练一支忠于我的铁骑。”
他诧异,扭头看她,那张容颜与素心不同,但说话的神情语气,却是那样熟悉,是谁?她不再说话,不紧不慢地与他同行,慢慢唱着一支小调,醉墨看着她如画的眉眼,周围氤氤氲氲着的雾气散尽了,一切清晰起来。他正站在金碧辉煌的大殿上,那姑娘在他的面前,神情肃穆庄严。丹唇轻启,问道:“你,想清楚了?当真要跟着我?”
他直视姑娘的双眸,她眼中清澈,如一泓清泉。半跪下,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坚定道:“誓死追随!”
门吱呀一声,醉墨的思绪慢慢回归现实。他抬眼,竟是帝云谦?!自己又是被他救了吗?自己一直不太想和这人有什么交集,却不想总是事与愿违。
“醒了?”帝云谦很自然地走过去,探手在他额上试了试温度,还有些烫。醉墨刚刚醒来,还是有些发懵,待帝云谦叫来了太医,诊了脉,太医说了一番话离开之后,才渐渐清醒过来。
“这里……是哪儿?”醉墨犹豫了一下,嗓音仍有些沙哑,低声问道。
帝云谦却没有先回答,而是端来一边的茶水,让他先喝水。醉墨伸手,却不想自己浑身无力,竟是连手臂都抬不起来!醉墨神色一暗,正要运气,帝云谦却是阻止了他。
“你所中之毒虽然解了,但会暂时让你失去武功,大概半月才能恢复;期间不能运气,否则就会伤及心脉。身体疲软也是正常,过几天就好,这时就不要勉强了。”说着便将他扶了起来,在后腰垫了个迎枕,将茶杯端至他嘴边。醉墨觉得别扭极了,抿了抿唇,可手上的确没有一丝力气,着实犯难。帝云谦双瞳妖冶,危险地眯了眯,用茶杯的杯缘轻轻触了一下醉墨的唇。醉墨挣扎了一番,还是微微张口,就着帝云谦的手,慢慢喝下一杯茶。喉中的刺痛缓和了许多,醉墨蓦地想起不知何时朦朦胧胧间感到的喉中清凉,难道也是帝云谦?!这种事,醉墨自然不会问出来,只是想想仍觉得诡异非常。帝云谦无缘无故这样对自己,是有什么企图?难道,他的目标是殿下?!想想看的确有这种可能,醉墨脸色又暗了下来。
帝云谦自然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不急,起码这十天半月,他只能待在自己这里。
“这里,是凌王府。”是了,帝云谦在访开云归国之后,就被封了王,封号“凌”。醉墨是真未想到他就这样明目张胆将自己安置在自己的王府,若是大皇子借故前来搜查,届时想瞒住只怕是难!
帝云谦轻笑,“怎么,担心我?”尾音上扬,尽是挑逗之意。
醉墨皱了皱眉头,并未说话。这种时候,既然不知道要说什么,就什么都不说。帝云谦也知他性子,看看天色,是该用晚膳了。
晚膳更是尴尬,醉墨无法动弹,还得要人来喂饭!下人送来了饭菜,帝云谦笑得一脸玩味,就那么看着醉墨。醉墨想了想,决定饿一顿。于是他闭上了眼睛,心思已经到了别的事上。帝云谦可不会放过这样的好机会,直接又将醉墨的腰一捞,让他坐了起来。醉墨睁眼,神色是薄怒还有一丝掩饰不住的尴尬。帝云谦知道不能撩得太过,正色道:“一日三餐是必须,这事太医也叮嘱过,你若是想早日离开王府,应该知道怎么做。”
醉墨见他一脸严肃,低头思量片刻,轻轻点了点头。帝云谦在碗里盛了些饭,一口一口喂醉墨吃了下去。醉墨从来没有被什么人这样过,倒是难得的,耳尖有点红。帝云谦眼尖瞧见了,撑不住笑了。醉墨满心尴尬,也不好反驳,只是低了头,薄唇抿成了一条线,不言不语。
这样的情况持续了两天之后,终于结束了。醉墨自己捧着碗,终于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帝云谦给自己喂饭,气氛总是很尴尬,而且还莫名的带了些许暧昧。醉墨虽然不懂儿女情长,但心思细密,观察入微,再加上从前也是见过的,自然是察觉了。
想起自己是在哪儿见到的……醉墨仍然有些难以置信。自己的师傅,石翁就是断袖之癖,当初就是为了那个人才归隐山林,两人倒是神仙眷侣,感情十分和睦。说起来,那人还是简随夕的师傅,行云剑的上任主人。收回思绪,醉墨说不清自己的感觉,帝云谦今日倒是不在,说是去宫里了。
他这里倒是有不少兵书,有些醉墨可以看,便借来看,那上头偶尔还会有帝云谦的墨宝,狷介狂傲,这字如其人,说的果然不错!
夜半帝云谦回来了,醉墨今日看书看得晚了些,听见动静看了看时漏才知道已经夜半。帝云谦见醉墨房中的灯烛还亮着,推门进去。在外头待得太久,身上还冒着寒气,带了外头的寒风来,将烛火剧烈地晃了几晃。屋中烧着炭,很是暖和。醉墨诧异地抬头,帝云谦已经走到了他身边,笑问他为何还不睡,可是在等他。醉墨知道这人对着自己就没个正经,本也不欲理会,谁知帝云谦今日喝了酒,借着酒劲儿,脱了大氅就直接从背后将醉墨圈在了怀里。
醉墨挣扎,哪里挣得过他,反而被他越抱越紧。他灼热的气息喷洒在他的脖颈间,烫得厉害。帝云谦喝的酒并不多,但他就是想借着酒劲儿,把话和醉墨挑明了。
他滚烫的唇,有些重地印在醉墨的颈上,带着浓浓的情欲。醉墨顿时僵住了身子,全身绷得跟一块木头。帝云谦依然吻着他,低声呢喃:“醉墨……醉于墨衣,你这碗酒,我帝云谦醉得心甘情愿,不愿自拔……”
醉墨闻言,震惊得全身一颤,他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帝云谦猛地将他转过身来,按在了自己怀里,一个一个的吻,又落在醉墨的发顶,不厌其烦。帝云谦承认自己不是什么好人,这种时候都是半哄半骗,但是,他要定了醉墨,就绝不会罢休!对于醉墨,此时的他不见得有多喜欢,却是要让他属于自己的。此刻帝云谦对醉墨,亦不过是种征服欲罢了。
醉墨挣扎起来,挣扎得很凶狠,帝云谦紧紧箍着他,一只手捏起他的下巴,毫无征兆地咬上了他的唇。醉墨瞬间瞪大了眼睛,脚下要动作,却被帝云谦单腿制住,吻得愈发霸道深入。他的火舌灵活地撬开了他紧闭的牙关,勾着他的舌头,用力吮吸。直吻得醉墨快要窒息他才松了口,那也未离开他的唇,不轻不重地厮磨。
第四十四章 滚烫双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