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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坦白伤害

“有句话,不知各位曾听与否: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沐漓烟开口正色道。她知道欧阳文轩并未走远,故意扬了声,既是対众人的解释与坚持,也是告诉欧阳文轩她沐漓烟信他,敢与他来一场豪赌!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这个姑娘还真是与众不同,单这份魄力就让人另眼相看!信他吗……好,如果你是真的信任我,我欧阳文轩也必不做背信弃义之事;然一旦你违背今日之言,那么等着你的,将会是滔天巨浪……欧阳文轩如是想着,负手离去。
寒雪玉一瞬不瞬地盯着她,半晌,堵在喉咙里的千万言语,化成一声悠悠叹息。罢了,为了公主殿下的未来,还有开云国的未来,现下也只能如此了!也许是他太过拘泥了呢,反而限制了公主的发展?明明自己是个冷静自持的人,可是对于素心的事,自己是越来越……这岂非……关心则乱?!寒雪玉并未也不敢再多想些什么,默不作声地呷了一口茶,将这些念头强自压了下去。
坠儿也是读过书的,且在宫中多年,又怎不知此间利害!知道此举是双刃之举,但又极了解素心的她自知公主决心,便不出言阻止,只是递了个“万事小心”的眼神与她,接着便又笑着招呼人们吃午饭了,暂时将这件事的冲击缓了一缓。
一顿午饭吃得寂静无声,心事重重。唯独素年还小,不谙世事,只心里暗道气氛沉闷,便也默默扒饭,想着什么时候可以说话。
午后,沐漓烟单独去了寒雪玉的房间,过了好一会儿才出来,脸上却含着清浅的笑意。
众人见寒雪玉都赞同这件事,也无法再多置唇舌,只心知今后要更加小心谨慎,以防万一。虽说害人之心不可有,但同样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这件事暂且告一段落,不提。三日后,沐漓烟一行人收拾包袱,继续南下。清河之水源于淽泉,经过连玉、锦江两城,才汇入两国交界处。他们要去的正是连玉城,陆路遥远,是以水路为佳。备好干粮,租了一艘客船,预计六日后到达。不过他们租船时,许多船已经被租满了,唯有一艘只坐了一人的,他们也只能勉强登船。沐漓烟正纳罕会是何人,却一眼瞥见那不算陌生的青色身影――欧阳文轩!竟然是他!那么,他们无船可寻会否是他的安排?!但此时又不可轻举妄动,以免把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联系毁于一旦,焉知船上没有欧阳文轩的眼线?!于是,沐漓烟略一思索,裙裾生风,快步上前,出声叫住了他。欧阳文轩回头,眼中的惊讶虽一闪而逝,仍然被沐漓烟捕捉到了。他,不知情?纯属巧合?
“沐姑娘,真巧啊。”欧阳文轩此话,总让沐漓烟感觉他是怀疑自己跟踪他。
不喜欢这种被人怀疑的感觉,沐漓烟微眯双眸,意味深长道:“是啊,真巧。”
欧阳文轩听她话中暗含反诘之意,当下便知是自己唐突了。心道这姑娘真是率性,脸上浮出一丝歉意,道:“如今正是冰河开冻的时节,北边各路商家都要趁机南下,占先机,水路比陆路迅疾,也是大多数人的选择,因此这几日船只相当难得,几批人凑在一起的事倒是见惯了。”
沐漓烟了然,也知他心意,未再计较,一笑置之。
午间吃饭自然又在一块儿,欧阳文轩再次见到了这些“深藏不露的高人”。这次的氛围明显好了许多,一桌人有说有笑的。
饭罢,坠儿习惯性地收拾餐桌,冷缺月又留了下来,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她闲聊。坠儿偷偷瞄了他一眼,俏脸又染上了坨红。
冷缺月观察入微,深觉有趣,本就存了逗弄她的心思,她的反应到正中他下怀。坠儿被他打趣儿得无法,又急又羞地反问道:“季公子只顾拿奴婢寻开心,说些不害臊的话,今日奴婢也学你,倒要问问季公子,可否有过那些你打趣我的事!”
这丫头,倒和她主子有些像处,这脾气,这利嘴,真真儿绝了!撇开冷缺月最主要的目的――坠儿奇特的药人体质,他还是很欣赏这个姑娘的,心思细腻,又有胆量,最重要的是衷心护主。
冷缺月邪魅一笑,忽地凑近压低声音道:“真想知道?”尾音上扬,问得极尽风流轻佻。他暧昧的声线贴在坠儿耳畔,惹得她浑身一僵。坠儿实在不明白他为何独独爱招惹她,她身上又没有什么可图的,只当他是闲来无事,打发时光。
其实,在渐渐的相处中,冷缺月对坠儿也产生了一定感情,他越是注意她,越是了解她,越不想欺骗她、利用她。因此,再三思虑,冷缺月决定向她坦白。不管结果如何,他都不想再欺骗她了。
于是,待坠儿收拾好了,冷缺月将她迅速拉进自己房中,阖上门,转身对被他下了一大跳的她道:“你从小就不惧百毒,对不对?”
坠儿心下一凛,面露豫色,几次咬住下唇,张了口又无言,最终只是轻轻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啊,冷缺月也只是对自己的身体或者说血液感兴趣才与她搭话,不、不是搭话,是套话!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他和那些人一样,都是看中了她的体质,药人,其血液可延年益寿,也可救人性命!且世间难求,天生为药人者,更是寥寥无几!坠儿则正属于那几人中!
可笑她装作不自知,努力隐藏自己,却仍然无法逃离被发现、被利用的命运吗?!本以为遇到了一个虽说老是疯疯癫癫的人,好歹是关心自己的,却也是为了这些血!而自己还傻傻地对他用了情!越想越是心痛,坠儿一张俏脸,此时已是煞白。
冷缺月看着她变了脸色,全身都在颤抖,便知还是伤了她,如此重重一划,怕是再解释都难。且本来就是以利用为目的,就算中途有了旁的心思,也仍是利用。这一点,冷缺月承认,亦不做解释。沉默半晌,只余三字――对不起。
坠儿闻言,脑中轰的一声,他不解释,他什么都不解释!难道其中真的没有旁的东西,只是利用吗?!坠儿定定地看着冷缺月,良久,终是泪眼滂沱,哽咽问道:“……仅仅是……这三个字吗……”
冷缺月怔了怔,旋即苦笑道:“若我说不止这些,你会相信吗……”
坠儿又是一颤,哭得抽抽噎噎,却不肯再答话。一只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递过来一只帕子,坠儿并未接过,掩了面,呜呜咽咽跑回自己的房间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