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洗风闻言低下头去。
苏慕言笑道“不会是步溪月看上小爷了吧,嘿嘿,告诉她,小爷有主了!哈哈!”
米洗风似乎并不开心,道“小苏哥哥,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苏慕言一愣“怎么,小风儿累了?这才多远?我与你说,再往前不远处便有一座小池,水清着呢!”
米洗风摇摇头“我累了,小苏哥哥我们回去吧!”
于是走到他身边,一脸渴求的样子。
苏慕言无奈道“真是扫兴,好吧我们回去。”
“嗯、嗯。”
苏慕言等人向人问明方向,便寻苏幕遮而去,甫一进门,便见苏幕遮与苏母正谈笑风生,好不快意。
苏慕言不禁心中高兴,这般场景,是自已从未见过的,一时之间,仿佛这一家子真的全了。不再从前那般,苏幕遮永远像是个客人,娘永远是个方外之人,不过如今可算是圆满了。
“娘,”苏慕言倚在苏母身边,“娘,你在和大哥说些什么,有说有笑的?”
苏母笑道“怎么,我儿吃醋了?”
苏慕言立时道“哪有?我高兴还来不及!不过,嘿嘿,到底在说些什么嘛?”
“是阿遮与我讲些他在大周遇到的趣事而已。也没什么。”
“哦?”苏慕言眼睛一亮“大哥,有什么趣事?”
苏幕遮无奈道“也没什么,不如小言说些你在军营的事吧,大哥还从未听你讲过呢!”
闻言苏母叹道“这孩子随他爹了,凡事都不愿意与我们说,只是在心中忍着。哎。”
“哪有,小爷在军里可是呼风唤雨,厉害着呢!”
这时,向时的那个小和尚进门道“阿弥陀佛,施主,叶夫人等人便在后院,几位是否要过去?”
苏慕言奇道“你怎知我们是一起的?”
小和尚一笑,却不回答。
苏幕遮道“母亲,我们去吧!”
“也好!”
再见叶朝若,便能见她面上若有若无的哀愁,苏慕言本是幸灾乐祸,量但见此,却也说不出任何嘲笑之言,只好轻轻拉一下苏幕遮的衣袖,便低下头。
苏叶二位夫人见面便是一阵寒暄,明明昨日分离,却好像许久未见一般。一众小辈不能插话,便在一旁细细听着。
不多时,便听叶夫人道“让这些孩子出去走走吧,总是跟在我们身边,他们也怪没有意思的!”
苏母看了苏幕遮一眼,道“也好,便让他们一起出去吧!荷心,你留在我们身边侍候。”
荷心应道“是!”
出了房门,众人皆是尴尬之极,于是只好不言,米洗风道“小苏哥哥,我们便去你说的那个小池好不好?”
苏慕言一愣“哦,好!”
于是便当先领路。
良久,叶朝若方道“十二少,从前是我对你不起,没想到便得了现世报,如今我便要嫁你的兄长了,盼日后十二少能大人大量,不再计较!”
苏慕言道“哦,哦!”
想了想又道“你说什么?嫁我大哥?”
叶朝若道“正是,我也不知家父为何态度如此决绝,看来,我与廷琚,是有缘无份了。”
“那卫廷琚那小子呢?他怎么说?”
“昨晚连夜被送走了。甚至都未与我告别!”
“什么!”苏慕言大惊“这小子,若是让小爷见了,小爷准把他打得他爹都不认识!哼!胆小鬼!”
“不是的!我听说,好像是有什么事要发生,所以才派他前去。不过我们的事好像让家父知晓了。”
苏幕遮插言道“叶小姐,你放心,我是不会娶你的。”
“呃、、、”苏慕言本是气愤中,听了苏幕遮这话,不禁想笑,心道“大哥啊大哥,你是当真不知道女孩子想要听什么啊!”
果然叶朝若脸上一白,便也不再多言。
苏幕遮好似未觉,续道“我想只要你们之间矢志不渝,那么苍天也会玉成此事的。”
叶朝若勉强道“希望吧!”
米洗风见气氛低落,道“叶小姐,月姐姐怎么没来?”
“她来了,只是想先四处走走,便没有与我们一同进来。现在哪里,我也不知。”
“哦!”
苏幕遮忽然道“我尚有要事,先离开一下,小言,我先走了!”
苏慕言一愣“大哥?你去哪里,带着我!”
苏幕遮只是轻轻摇摇头,苏慕言只好泄气道“好吧!”
米洗风大眼睛忽闪忽闪道“大苏哥哥,那可以带着我吗?”
苏幕遮俯身摸了摸他的头,道“乖乖和小言一起去玩!”
米洗风失望道“哦!”
苏幕遮便只一笑,便向一处小径走去。
待拂花穿林,见到一处雅致的禅房,向前道“敢问大师,佛常骑何物?”
不多时,便听里面有一道苍老声音答道“或坐千叶莲花,或乘六牙白象!”
苏幕遮一笑道“非也。应当是牛。”
那道声音奇道“施主何出此言?”
苏幕遮道“《妙法莲华经》中言:世尊甚奇特,特者,岂非是牛?”
闻言,那人哈哈大笑,好像是一个不修边幅的江湖人。
“有朋自远方来,小友,请进!”便见门缓缓开启,一个小和尚自门内而出,向苏幕遮施礼道“阿弥陀佛,施主,请入内奉茶!”
待苏幕遮走入后,他便将门关上自已则是不知去往何处。
苏幕遮细细打量着,只见一个年约六旬的老和尚正面目含笑地坐在对面,向苏幕遮道“小友,请坐!”
苏幕遮告了坐,道“小子唐突,打扰大师修行了,内心惶恐,望大师见谅!”
老和尚一笑道“小友何须此言,相逢便是有缘,你我自是缘分到了。”
苏幕遮只是一笑,并不接言。
老和尚道“老僧名号径虚。道又平生无捷径,风波随处有虚舟。便是老和尚名字的出处了!施主尊名可否见告?”
苏幕遮拱手道“小子苏幕遮。”
“什么?”径虚一惊,手中念珠滑落到地上,犹自未觉,只是喃喃道“原来你就是苏幕遮。”
闻言,苏幕遮奇道“大师认得小子?”
径虚回神道“不认识,只是不久前云卿来过,曾与我提到你而已,倒也没什么。小友,请用茶。”
苏幕遮与径虚品茶论道,向时与忘机相交时,苏幕遮便精晓禅理,如今与径虚相谈自是容易。
不多时,二人便已从天与地,至古而今聊了许久。
径虚道“小友此来,绝非是与老和尚说天说地的,可是有什么事?”
苏幕遮道“大师明鉴,小子正是为了沈云卿遇害一事而来!还请大师明告。”
径虚一愣“你是为了云卿?”
“正是!”
径虚道“你不必再查此事,云卿他求仁得仁,我正应为他高兴呢!”
苏幕遮眉头一蹙,“大师此言是何意?”
径虚摇头道“不可说,不可说。”
苏幕遮想了想,“不如大师与我讲些沈先生从前的事如何?小子向来仰慕沈先生。”
径虚笑道“你啊,便是不会放弃,也罢,我便与你说说吧!”
“求之不得!大师请!”
径虚道“我是四十年前来到彭淮的,那时我只是个小和尚,天天与师父们一同打坐参禅,日子过得也便无趣。
十四年前,沈云卿到了彭淮,以文章扬名,后来有一次他来到浮云寺,我们才认识,又成了好友。
只是他向来有心事,那时如他这般青年才俊,正是意气风发之时,可他却甘于寂寞,与人相交也只是点水而已。
再后来他便成了龙盘诗社的主事,事务忙了,他反而更愿意往这里跑了,在他眼中滚滚红尘,还不如我这方外呢。
小友觉得沈云卿是什么样的人”
苏幕遮笑道“我只知他是位仁慈的长老,却没有想到,沈先生在年轻时便已如此不凡。”
“是啊,我也是这般觉得。不过这几年他却一直心事重重,我是方外之人,本不该多言,只是我们以心相交,我实不愿他置身烦恼中,便也问过他。”
“他如何说?”
径虚摇摇头“他没有与我说,只是说,一切苦痛皆是自寻,我如是,这凡尘之人,又何尝不是?”
苏幕遮道“一切烦恼皆是自寻?沈先生这是何意?”
“或许是他有所悟吧!”
苏幕遮点点头,又道“不知沈先生可有提过‘井仪’之事?”
径虚一愣,眼神连变,苏幕遮看在眼里,不禁蹙眉。
过了良久,径虚方道“是他与你提的?”
苏幕遮摇摇头“是我在尸体上发现的。”
径虚吐了口气道“井仪,井仪,你如何看?”
苏幕遮道“井仪本是六艺中‘射’之末,可是我并没有听过有什么事物是以六艺命名的。”
“不错,老和尚活了这么久,也没有听过。”
“大师可有听过‘峭摩天’?”言罢,便细细看着径虚,好似一个表情也不会放过。
然而苏幕遮注定要失望了,径虚没有任何奇怪的表情,只是淡淡道“老和尚见识浅了,并没有听过。‘峭摩天’是什么?”
苏幕遮道“只是一个名字而已,我也只是道听途说。”
第三十五章 径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