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幕遮看着睡得一脸幸福相的小言,也轻轻一笑。
忽有所感,眯着眼睛,看向窗外。刚要起身察看,便被苏慕言拉回,道“大哥,是阿桓了,不用担心。”
苏幕遮也皱眉道“我知道了。”只是心中对苏桓有些戒备。
第二日清晨,侯府便陷入一片忙乱之中。苏桓正指挥众人洒扫庭除。不多时,便见苏幕遮出现在他面前,连忙上前道“大少爷,你怎么来到此处了?”
苏幕遮笑道“也没什么,只是将写好的请柬交给你。”
苏桓道“有劳大少爷了。”
苏幕遮道“无妨。”便转身而去。待苏幕遮走远,苏桓不禁长吐了口气。仿佛有苏幕遮在就会呼吸不顺般。
苏幕遮拐到一旁,皱眉道“他不会武功,怎么做到的?”一时之间,颇为不解,只好暂时压在心中。
待早膳过后,苏家兄弟便与苏一白一同在门前等候,苏母便在内庭相候。
不多时便见两辆马车摇摇而来。待车停马住,便见前一车上下来一个中年儒生,向苏一白拱手道“苏兄,别来无恙否!”
苏一白哈哈一笑“叶老匹夫,你来了!”
又见另一车上下来两人,正是叶母和呈小姐,苏一白道“原来弟妹也到了,哟,这便是小若吧,几年不见,都长这么大了?”
苏一白此言便是客套话了,大家同在彭淮怎么会不知叶朝若的变化呢。
叶母向苏一白道“见过苏侯爷。”
叶朝若也随着行礼。
苏幕遮与苏慕言也上前道“见过叶伯父,叶伯母。”
叶无庸道“这便是大公子吧,当真是一表人才。”又细细观察了一忽,才道“大公子一直在外,可有了心上人?你看,如今连你弟弟都有了婚事,你可是落后了。哈哈。”
苏幕遮只好拱手道“多谢叶伯父挂念,小侄如今尚无些念。”
叶无庸叹道“可惜,可惜了。”
闻言,苏慕言一窒,不由心中不悦,苏幕遮忙握着他的手以示安慰。
叶无庸轻轻看了苏慕言一眼,便与苏一白相携进入侯府。
苏慕言瞪了叶朝若一眼,便拉着苏幕遮一同进门,苏幕遮低声道“小言你莫要生气,大事要紧。”
苏慕言道“哼,那老头子分明是没有看上我,还说什么可惜。”忽地眼睛一转,道“大哥,要不你真把叶小姐娶了吧,给我出出气。”
苏幕遮尚未答言,便听苏桓道“叶夫人,叶小姐,请随我来,夫人便在内庭等候。”
又看了苏慕言一眼,道“二少可要与我同去?”
苏慕言白了他一眼,道“我去看老头子。”便匆匆而去。
苏桓向叶母解释道“二少虽然顽劣,但也不失其真性情,请夫人莫怪。”
叶母并未答言,只是道“带我们去吧。”
厅堂上,苏一白与叶无庸分宾主而坐。
苏一白道“叶老匹夫,你尝尝,这是阿遮从大周带回的茶叶,说是什么千金难求。”便向叶无庸举杯。
叶无庸笑道“苏兄倒是生了个好儿子,我瞧着这大公子气度不凡,他日必成大器啊。”
苏一白见他夸赞苏幕遮,不由哈哈大笑“过奖,过奖。哈哈。”
叶无庸心中鄙视,却面上不露,道“只不过,苏兄的二儿子,却实在不成话他这一逃婚,可落下话柄,日后,我家小若可要受人嘲笑了。”
苏一白本是大笑,闻言,不由面带惭色道“小孩子嘛,难免犯错,这个,值得原谅。”
叶无庸道“只不过,日后也是他们小两口过日子,我们做长辈的原不该插手。”
苏一白点头道“正是,正是。”
“只是,这小子太不像话了,苏兄你说呢。”
“是,是。”
“这逃婚一事,自古而下,都是没有一个好下场的,苏慕言这次,不知苏兄想要如何交待?”
苏一白本想附和,却立时惊醒“交待?什么交待?”
叶无庸道“我女儿闺誉受损,难道,苏兄没有什么交待吗?”
苏一白笑道“叶兄说笑了。”此时苏一白不再唤他为叶老匹夫,只能说明,苏一白也认真了,虽然心中有愧,但事关轻璧侯府的苏慕言的名声,万万不可马虎。
闻言叶无庸却哈哈大笑“不错,苏兄便当我是在说笑吧,来,这大公子带回的茶果然不凡啊。苏兄,请。”
叶无庸此言将苏一白说得一头雾水,只好随他举杯。
叶无庸道“不知大公子可有婚约?如今也到了年纪吧。”
苏一白未疑有他,道“阿遮刚刚回来,亲事嘛,不急。”
“哦?是吗?我看着大公子一表人才,将来上门提亲的势必不少。”
“哈哈,那是当然。”
“哎,可惜了,我也十分中意大公子呢,我两家虽有意结为亲家、、、”
“哈哈,”苏一白笑道“我们现在是亲家了,如果你再有一个女儿,我一定让阿遮做你的女婿。”
“呵呵,我哪里还有其他的闺女啊,只小若一人,不过若是苏兄同意,我倒是希望与大公子结亲呢。”
“什么?”苏一白一惊,方知今日叶无庸是如何想的,不由大怒道“叶老匹夫,你是什么意思,是嫌我儿配不上你家小姐?”
叶无庸却笑道“苏兄莫怒,且听我说。”
“哼!”苏一白也心知自己儿子的样子,只好不言。
“十二少在彭淮如何,便是苏兄也有耳闻吧,我初时与你结亲,本是成就两家之好,只是自他从军归来,便从未有什么建树,而且处处惹事生非,这,哎!”
叶无庸看着苏一白,语气沉重“苏兄可有想过。当日十二少在栖鄀斋大骂龙盘诗社一干人,虽事后不知因何,诗社没有追究,但终究是后患无穷,难道苏兄想将此患留待我叶府不成?如今只是将二少换成大少,相信也不会有什么不妥之处,左右世人虽知我两家结亲,却并不知与哪位少爷啊。”
苏一白心中有气,却也反驳不得,毕竟是自己儿子不争气。
叶无庸见他听了进去,目的达到,便找些别的话子。
苏一白也只是简单应着。
二人却并不知,苏氏兄弟便在门外听着。
苏慕言的指甲已经深陷在肉中,双目充血,若不是苏幕遮在旁,苏慕言此刻只怕已经发作要与叶无庸动手。
不多时,苏幕遮将苏慕言拉走。到了处幽静处,苏幕遮才将小言放开,道“小言,你都听见了,可有什么感触?”
苏慕言一愣,便陷入沉思,良久方道“大哥,你说我当真有这般不学无术吗?这么地,这么受人嫌弃?”苏慕言的声音中带着丝丝委屈。
苏幕遮想了想道“你自从军归来,在彭淮便一直不拘小节,所以在别人眼中便是个不学无术之人,这很正常,不过,我与父亲都是知道你的,可是旁人并不知。”
闻言,苏慕言低下头去,道“我知道这样不好,可是我就是讨厌那些人道貌岸然的样子。”
苏幕遮笑道“小言这样也挺好,真正爱惜你的人才会真正了解你,至于他人,管他做甚?”
苏慕言脸上带着笑意道“是啊,谁要他们管?哼,不过那叶老匹夫竟然如此抵毁小爷,哼哼。”
看着苏慕言脸上带着痞痞的笑容,苏幕遮心中终于不再担心。也随着他笑了起来。
二人结伴向苏母的清流居而去。
甫一到清流居便听见苏母的笑声,苏幕遮心中一阵满足,只是这笑声注定不会长久。
二人入了门,向两位长者请安,又与叶小姐打了招呼,便坐在一旁。
苏母道“是从侯爷那里过来的?”
苏幕遮回道“是的。”又看向叶母道“叶伯母一向身子可好?”
叶母笑道“一惯如此,大公子在外都读些什么书?”
苏幕遮一一应了。
到了后来,便是苏母也感觉不对了,脸上有些不愉,叶母方道“我家小若向来也爱读书,你们在一处倒是能说到一处啊。”
苏母道“叶夫人,这次是来商议令媛与小言的婚事的。”
叶母面色尴尬,却也没有解释太多。只是静坐一旁。
苏慕言似乎已经调整过来,只是坐在苏幕遮身边,一脸笑意。
而叶朝若则是一直低头,眼中似有焦急之色。苏慕言见此,不禁嘴角上扬,心道“现世报啊!”
几人正是尴尬之际,便听荷心匆匆而来,道“大少爷,大事不好了,老爷叫您过去,好像是出了什么事了!”
苏幕遮道“这便去,小言,你与我一同去,母亲,叶伯母,叶小姐,还请在此稍候。”
于是便与苏慕言匆匆离去。
“荷心,父亲可有说究竟生了什么事?”
荷心在前快步而行,闻言,不由身子瑟缩道“好像是死了人。”
苏慕言一愣“我知道,快走吧。”
苏慕言低声道“大哥?你说这是怎么回事?你不让叶家母女来,是怕此事涉及叶、、、叶老匹夫?”
苏幕遮点点头“不过,最好还是与他无关吧!”
甫一入厅堂,便听苏一白道“阿遮你可算来了,快随我走!”
苏幕遮连向四处看去,有几位官差正静立在一旁。不由问道“父亲,发生了什么事?”
第二十八章 命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