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金崔嵬离去,苏幕遮则是陷在自己的思绪里。而暗处的人同样望着苏幕遮的方向,目中流露出惊疑“他,不是个书呆子吗?怎么能令向来嚣张跋扈的金崔嵬俯首帖耳?看金崔嵬的样子似是对他十分忌惮,究竟是为何?还有,他从金崔嵬出诈得长庚的消息,是为了我吗?”
明千意神色复杂的看着苏幕遮。而苏幕遮突然眼睛一亮,看向明千意方向,明千意忙掩好身形,苏幕遮见四处无人,喃喃道“怎么回事?”
于是便向茗雅阁而去。而明千意则是惊疑不已“他发现我了?还是巧合?”
苏幕遮回到茗雅阁,用过早膳,欲与忘机同去盛府,苏慕言和尧儿也要同行
“大哥,我武艺高强可以保护你们啊!我必须去!”
“师哥,你忘了,我可是医者耶,我去了一定是助力,好不好嘛,师哥!”
苏幕遮无奈只好道“那边同去吧,不过,不要闯祸!”
二人点头答应。于是一行四人问盛府方向而去。
待四人抵达盛府,盛府已被往来行人包围,苏慕言递上拜帖,不多时便有一个中年男子迎来
“原来是忘机大师到了,小可是盛鸣音,有失远迎,还望忘机大师和诸位恕罪则个!”
忘机合十还礼“阿弥陀佛,盛施主有礼了!老衲听闻盛公西游,心中惋惜不已,盛施主还请节哀!”
盛鸣音道“还请大师内堂见礼!”
于是当先引路,将众人引到盛府后园,盛公生时居住之地,
忘机道“敢问盛施主,前些日子老衲曾与盛公晤面,见盛公老来益壮,何以突然撒手人寰?”
盛鸣音沉默半晌,方道“先父素有旧疾,昨夜突然去了,也没多少痛苦。”
忘记见他不愿多言,只好缄口。
苏幕遮道“盛公之名扬四海,在下实是仰慕,今日突闻噩耗,不胜心中凄然,不知盛先生可否将我们带到盛公弥留之地,吊唁一番?”
盛鸣音道“既如此,几位请随我来。”
“这里便是先父弥留之地。”
苏幕遮四处看去,见墙壁上还挂着一幅字上书“德昭四海”而在与它对称的位置上却只有字画的痕迹,只是字画却不翼而飞。
苏幕遮问道“盛先生,那处曾经可挂着什么,为何如今却不见了?”
盛鸣音道“先父临去之际将剩余字画尽数撕毁了,只留了这一幅‘德昭四海’”
苏幕遮道“或许这便是老爷子一生的写照吧!还请盛先生节哀。”
盛鸣音道“多谢!”
这时有一个小厮闯进来,道“老爷,老夫人请您过去!”
盛鸣音道“没看见我正待客吗,没礼貌!”
那小厮道“是少爷,少爷他”
盛鸣音一愣随即道“我知道了,马上过去!”
又向忘机道“还请大师恕罪,犬子因悲伤过度,以致行为无方,小可必须要前去制止他。”
忘记合十道“盛施主请自便!”
于是盛鸣音和那小厮一同离去,远远听着盛鸣音怒道“那小畜生又闹什么幺蛾子?哼!”
待外人离去,苏幕遮便在房中仔细观察起来,忘机则是坐在房中的椅子上,闭目打坐。
尧儿闲的无趣,又见苏幕遮没空理会自己,只好也坐在椅子上,独自无聊。
唯有苏慕言仔细观察着,不一时道“大哥,可有什么发现?”
苏幕遮道“从目前来看,门窗都是旧的且没有损坏的痕迹,床板下没有暗格,地面亦是如此,说明这只是间普通的屋子,想必这也是盛公常住之所,被子掀开一角,说明被害时盛公依旧是清醒的,尧儿,检查一下茶具!小言,你看一下屋顶,看看会不会有什么发现!”
尧儿道“茶具没有问题!”
不多时苏慕言道“屋顶没有踩过的痕迹,正梁上有一层灰,不过在正中间有一条细痕,痕迹很新,应该是最近出现的!”
苏幕遮抬头看看,又看向四壁,走近前去,见墙面上有被拍打过的痕迹,十分不解,又环视一周道“我出去看看!”
苏慕言道“大哥,我与你同去!”苏幕遮点点头。
兄弟二人出了卧房,便分头检视,待二人汇合,只是相视摇头。
苏幕遮道“看来凶手是个十分谨慎之人。”
这时一个小厮跑来进入卧房道“小人参见忘机大师,老爷说各位大人都已到了,请大师到前厅吊唁。”
忘机道“正要前往,有劳小施主了。”
那小厮躬身退下。
苏幕遮道“怎么如此急?未经小殓、大殓,便直接合棺吊唁,这于理不合,难道说,尸首本身有问题?”
忘机道“我们还是去看看吧。”
“嗯,也好。”
于是四人到了前厅,果见众人都已来齐,只是泾渭分明,付余觞等人站在一旁,而陈方裕一干人则是在与盛鸣音说话,众人见到忘机大师前来,忙向前行礼,
陈方裕道“昨日本想拜见大师,却不料大师出游,今日情形尴尬,大师安好!”
忘机回礼“有劳施主挂怀。”
付余觞等人亦来见礼。不多时便听有人喊道“唐大人到!”
唐其休素服而入身旁还跟着四五个捕快。盛鸣音上前施礼道“唐大人大驾光临,小可感激不尽!还请唐大人稍待,吊唁快开始了。”
唐其休道“盛兄节哀,遥想先生之风,不禁潸然。只是盛兄得书香传承,焉能做这等违理之事?盛公昨夜故去,今日本该是小殓,盛兄如此做,岂非是对盛公先灵之大不敬?”
盛鸣音尴尬道“是先父生前节俭,不肯大办。”
唐其休冷笑道“我看是盛兄想令盛公死不瞑目吧!”
众人哗然,金崔嵬道“唐大人何出其言?”
唐其休道“金大人,稍后自会解惑。盛公子,你还不出来?”
之间从灵堂后面出来一位十一二岁的少年,脸上尚有泪痕,他走到唐其休面前哭着道“唐伯伯,请你一定要为祖父报仇,祖父他,他死得好惨!”
盛鸣音大怒“小畜生,你胡说什么,来人,快将他拉下去!”
一位美妇人拉住少年道“小兰,快随我回去!”
那个名唤小兰的少年挣扎着“不,我不,我要为祖父报仇!”
盛鸣音忙挥挥手,美妇人无奈只好将小兰抱了回去,只是堂中仍闻小孩子的哭声。
唐其休道“盛小公子已经报了案,今日本官也带了仵作来验尸,还望盛兄莫要阻拦!”
盛鸣音道“唐大人,且慢!先父确是因病故去,请唐大人念在两家交好,莫要做这等有辱先父之事!”
钟朔游冷声道“公是公,私是私,朝廷办案,谁敢阻拦!”
盛鸣音一窒“先父清誉不容有失,在下决不允许!”
唐其休道“来人,开棺验尸!”
盛鸣音待要阻拦却被推到一边,苏幕遮忽听身旁有人叹道“当真是树倒猢狲散,盛公一去,盛府只怕哎!”
棺木终于还是被打开,盛鸣音跌足长叹!
唐其休走到盛鸣音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我们都是为了盛公好,难道你不想将杀害你父亲的凶手绳之以法吗?”
盛鸣音道“你不懂,你不懂!”
上来四五个衙役将盛公的尸身抬出来,众人皆是紧蹙眉头,无他,只是盛公遗容实在难以入目!盛叶甫龇目欲裂,口张眉乱,右手握拳,指甲既陷在肉里,左手似曾握住什么东西,衣裳发髻似已整理过,但众人仍能看出当时的狼狈!
唐其休眉头紧拧,尧儿则是扑到苏幕遮怀中,似是受惊的小鹿,苏幕遮则是用手挡住尧儿的视线,柔声安慰“没事,不用怕!”
苏慕言道“若是胆小便不用来了,他又不会吃了你!”
尧儿一听,立时跳起道“谁会害怕?”
只是目光游离不定。金崔嵬、钟朔游脸色大变互相对视,皆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惊惧。
付余觞则道“不知盛公生前看到了什么?竟一惧如斯。”
萧玉城怀中拥着如笙道“若是害怕,便道后堂吧!”
如笙抬起头“没事,只要在你身边,我就不害怕!”
如埙道“姐夫偏心!我也是很害怕的,怎地不见姐夫关心我?”
于是吐了个舌头,但显然还是心有余悸,不敢表现而已。
苏慕言突然道“如埙姑娘若是害怕,不如就进入内堂吧!”
如埙听他言语,向他望去,见他正面目含笑的望着自己,不由得面上一红,低声道“多谢公子关心,如埙还是留在这里陪姐姐吧!”
苏幕遮不由得多看了如埙一眼,如埙被他兄弟俩看的双颊晕红,心道“他们兄弟二人竟生得如此好看,比姐夫还要呸呸呸,你在想什么呢?”
又想到此间场景,脸上不由得又是一白。苏慕言见她情景,心中突地一疼,只觉如此玉人是不该卷入纷争之中。
第十五章 盛府风云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