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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心之忧忧而泣

不舍的是湘如的信任与陈叔的关照,我自小从未独出家门,遂不懂得人情世故,形形色色的人见得倒是多。湘如年龄尚小,我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说,在她眼中是不争的人,只要纳入自己认定的人中,便无话不说。王爷无暇顾及太多,对我也不好不坏,说白了就是无所谓有,有所谓无。
起先我对陈叔不以为然,我是王爷找来的人他的职责应是顾我周全,几月来王爷对我不闻不问,最多不过是在我的日常起居上了些心,仅此而已。陈叔对我却处处留心,王爷是万不会将汐玲与岑欢给我做丫鬟使的,那几句关心话是基本礼数,陈叔不会不知道、老人家自然是有他自己的想法。
满心欢喜的坐上马车,车窗外的未复苏的一切都是那么美好,思念已久的姐姐做的酸梅汤,院子里叽喳的鹦鹉,还有……
“麻烦请停车!”我叫住马夫。“姑娘,这不还没到吗?”马夫问道。
“也不远了,我想自己独步走回去。”
“这恐怕不行,陈管家再三叮嘱务必送姑娘到家。”
陈叔?我笑道:“难不成陈叔还会派人监视?你我不说又有谁会知道?”他想了想将马车停在了路边,说:“那姑娘路上小心!小的就送您到这儿了。”
“好的,车夫大哥我能拜托你一件事吗?”
“姑娘请说!”
“请你替我向陈叔带句话,洛雪感谢他这几个月的细心照顾,洛雪铭记于心,倘若他有什么事需要落雪,就请他去找湘如,湘如知道我的去除。”陈叔对我的好也许是别有用心,又或许只是我想多了。
“姑娘请放心,小的一定把话带到。”
“多谢!”
街道边没有任何变化,行人少了,店铺依旧开着张,熟悉面孔也还在。以为自己回来后,这里会有些变化,环境和时间不会因为人变化而变化,而人呢,总是随着环境与时间的变化而变化。
“这不是兰姑娘的妹妹洛雪吗?”说话的人我看着面熟,“洛雪姑娘你怎么在这儿呢?你姐还在到处找你呢?快回去吧!”想起此人是当铺的伙计元顺。
我想也没想,也未与他说上话,一股脑的就向客栈的方形跑,怎么会呢?王爷不是说过樱娘会处理妥当的吗?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我在王府的这几月姐姐与段大哥一无所知,虽然将那件事情瞒了下来,而我却下落不明,难道姐姐没有问过樱娘我的所在?我的失踪姐姐会不会担心?我不敢再往下想。
“姐姐…姐姐…”
客栈打烊了,店门紧关着,我敲打着店门,“姐姐,开门啊!我是洛雪,姐姐!姐姐!”
门忽然被打开,姐姐站在我面前,“洛,洛雪。”姐姐一把将我揽在怀里,“洛雪,是你吗?真的是你吗?”姐姐捧着我的脸庞泪如雨下,泪水划过泪痕,仔细的到两我的全身,“真的是你!雪儿!”又抱住了我,
客栈里一片狼藉,灰尘满地,看来客栈已经许久没有开张过了,。我倒了杯茶递给姐姐,她无力的接过,泣声微弱,面容憔悴,苍白的脸上毫无血色,眼角血丝众横,几月来姐姐究竟是如何度过的。
“姐姐,对不起,雪儿让你担心了!”我再也忍不住留下了眼泪。我们抱头痛哭,姐姐一切的担心受怕化作安慰,用哭泣倾听彼此的存在。多余的话语只会增加伤心难过。
从我进屋到现在,都没有见到段大哥的身影。我擦干眼泪忙问:“姐姐,段大哥呢?”
姐姐抽泣的说:“樱娘说你在舞坊练舞,我也就放心了,可都一个月之久了,再怎么你也都该回来了,我十分担心,于是就去找樱娘接你回来,没想到樱娘却说她也不知道你的去向,这如同晴天霹雳,我与你段大哥急坏了。我们开始四处寻找你的下落。请求街坊邻居也一同寻找,最终还是找不到你。段你段大哥让我在客栈等,他去更远的地方再找找,有事一个月过去,如今你段大哥也不知趣哪儿了?我无心再经营客栈,日日担心,日日牵挂,有时候骗自己只要一觉醒来,你和段逸就会出现子我的眼前,但我挣开双眼,看到的却总是木资的天花板,空挡的房间。”
只觉神经开始迷糊,开始看不清眼前的景象,心里堵得难受,害怕、畏惧、恐慌、愤恨,纷繁的情绪如蜂拥,究竟把我们当做了什么?樱娘不是姐姐的多年好友吗?怎么会骗姐姐?樱娘是王爷的人,那么罪魁祸首是王爷?王爷那日对我说的话又不像是故意欺骗,他一言如九鼎,更不会言而无信。加之我在王府期间无风无浪,姐姐若是问过樱娘我的下落,那么樱娘就应该找个理由应付,至少能让姐姐知道我是平安无事的。可为何她什么也没对姐姐说?问题的所在无疑是樱娘。
将思绪理顺,又一疑问出现,既然那个樱娘有问题,而王爷却说樱娘是她的人,恐怕樱娘另有目的。
“雪儿,这些日子你去哪儿了?”姐姐打断我思绪。
“姐姐,一时间我还没有组织好语言,不知道该怎么与你说,既然我已经平安回来,你就别再多想。段大哥找不到我,他自然不久也会回来。姐姐,我好饿!”肚子不听话的叫了。
“好,你想吃什么,姐姐去给你做!”姐姐眉眼间舒展,我也松了一口气。
“嗯,我要吃淮南小炒,我要吃桂花糕,让我想想,对了,还有炸鱼丸子,我想喝酸梅汤,还想喝姐姐酿的梅花酒,”我一口气说完,姐姐白了我一眼:“这么多,你吃的下吗?”,我向姐姐做了和鬼脸:“不怕,不是还有姐姐帮着我吃吗?”姐姐强忍着笑颜,无奈的摇着头走向后院。2553
我翻阅着厚重的满是灰尘的账本,清秀的字迹,有些已经脱落,记录到去年的十二月十五就没有了,十一月底前收益见升,而后急剧下降,十五之后不治是忘记记录还是根本就没人能记了。姐姐不识字,所以一直是段大哥在记账,小时姐姐让段大哥教我琴棋书画,姐姐教我针线,酿酒,唯独不教我做菜,我想学,她一次又一次的推脱。最后连我自己都忘记了,
“在看什么呢,如此专注?饭菜已经做好了,去吃吧!”她催促道。
“好的,马上就来!”我将账本放回原处,“姐姐,今日我俩吧客栈打扫一下,明日就开张吧!”
“可是…可是你段大哥不在,没人记账啊!”
“记账的活儿就交给我吧!我可以一边给客人断水盛饭,一边记账。”
“这行吗?”姐姐投来不可置信的眼光。
我不屑道:“有何不行?我记的账我自己能看懂就行了,姐姐你就放心吧,就这么决定了。”
“好吧。就这样也好。但是洛雪,你告诉姐姐这几月你究竟去了哪里,都是怎么过的,好吗?”
我该不该告诉姐姐呢?若告诉姐姐,那件我闯下的祸也就瞒不住了,那么姐姐也就知道樱娘在欺骗她,可她们是多年的好友啊?我不能伤害姐姐心。
“姐姐,现在我还不想说,你看我如今健健全全的回来了,再追究也是无意,如果你真的想知道。等我想说的时候再告之你,可以吗?”
姐姐想了会儿:摸着我的头说:“你现在长大了,好多事情也需要你自己解决,看着你平安回来,姐姐再高兴不过。你若不愿说,姐姐也不会强求,就如你所说,什么时候想通了再告诉姐姐吧!”
难得的一个安稳夜,第二日“谭雪寻梅”也如期开张。生意预料之外的红火。姐姐便面上看上去欣慰的样子,我偶然瞥她一眼,担心、忧慌几瞬。我心知姐姐与我一样担忧着段大哥。我释然的流露出情绪,姐姐强装镇定。后来几日,如出一辙。段大哥也没有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