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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念念若有期

竟有些强忍不住的伤感,生命中第一次离别却是如此让人伤怀。一步步的向前迈进,而看不清眼前的风景。
习惯了有姐姐在身边照顾的日子,习惯了来往客人絮絮叨叨的抱怨声,冷清的生活还真不适应。
冬季已过半,客栈的梅花酒卖得可好,赏窗边寒梅,一株、一朵、一片,香馨迷鼻。傲骨独绽。我似与之相同境遇,看着她们便想到自己,不由伤心起来,往年这个时候,老客人们最爱喝着梅花酒,订单也不少,也算是旺季中的小插曲。
新年将至,岑欢和汐玲被陈叔叫去置备年货,剩我一人呆在院子里。行于王府中一处石桥,居高而下可观被积雪覆盖着的青色琉璃瓦,池中水结上一层薄冰,几株常青树孤零零的放着绿光。
“姑娘,屋外极冷你又身着单薄,还是回房烤火吧!”。我向陈叔行了一礼:“谢陈叔关心,洛雪不冷。倒是您怎么也在外面?”
陈叔额上波纹一皱,笑着说:“府内里里外外都得顾着,春节将至,府中事务更多了。”
“陈叔,洛雪陪您出去买些年货吧!也可为您打打下手”刚说完却想起自己现在的处境,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我倒是很乐意让你跟来,但王爷有命,我不敢擅自做主啊!”陈叔只是笑笑。我苦笑道:“那您忙。出门当心!”
府门前已有一男一女等候,目送三人离去,而自己何时方能迈出那道大门。
“贾氏窥帘韩掾少,宓妃留枕魏王才。春心莫共花争发,一寸相思一寸灰。”一声轻叹,桥上孤影吟吟。我走上桥去,发现那人是王爷连忙行礼。借着灯火,高大魁梧的身影伫立,目视远方,眼眸附上一抹水汽,看不出神情。一时间两人未动,我保持着行礼的姿势。
“没人的时候不必繁多礼数。”只言片语亦是低沉。
“是!”我轻声应道:“王爷方才所吟,民女只知其蕴含思念之情,诗中带苦,却不明深处意义。愿王爷赐教!”
“你若真懂便是稀奇,很多东西只可意会,不可言传。有时听别人讲解,不如自己心领神会,以后你便会明白。”又是一声轻叹。
“恕民女斗胆,如此寒夜,您不在暖和的屋子里呆着,自个儿跑这儿高处不胜寒的地方来干嘛?”
“你这是对本王该有的语气么?”他冷哼道,我低头不语。“算了,下去吧。”
回到屋内,正要关门,却见孤影依在。无法形容的感觉。不容接近,不容侵犯,不知是真正的冷酷面具。他虽说在无旁人时不必行礼,看不明他心思就只能依照规矩行事。我对他无畏惧,见面行礼,却无多言。也再打消逃跑的心思,
眼见就要三十,陈叔怎么也不让我多做事,梅花凋零,更显惨败。
我笑嘻嘻的迎上前向王爷请安:“王爷千安!”
“什么事?今日主动请安真是难得。”
我嬉皮笑脸的回道:“这日子太无趣了,又不能到外面走动,都快憋出病了,民女请求王爷您给个差事做!”
“呵,这是哪来的丫头,居然闲的嚷着找事做?”一阵嬉笑入耳,王爷身旁的男子笑道,
心想能与王爷并排而立的人身份必定不一般,立即回道:“民女洛雪。”
“去找陈管家给你安排吧,就说我准了。”
不管陈叔是否在院子里,放声大喊:“陈叔!陈叔!”,我见他从厨房内走出来,“洛姑娘,找老夫有什么事?”,我给他使了个鬼脸:“也没什么事,王爷让你给我安排个什么活”
他“噗嗤”一声没忍住:“你这丫头!真是耐不住闲,行,让我想想让你做什么好呢?”他收住笑容:“这人早就安排好了,实在找不出多余的差事”
“陈管家陈管家”从厨房又跑出一人:“陈管家,我想了想,这要准备的菜式实在太多,我怕忙不过来,请您帮我找个细心的来打下手,行吗?”
我双眼放光看着陈叔,陈叔无奈的指了指我:“罢了罢了!冬子,那就让洛姑娘帮你,不过尽量别让她干重活!”
冬子看了看我,脸上乐着:“是,管家!洛姑娘随我来吧!”我向陈叔道了声谢,兴奋的跟着进了厨房。我迫不及待的对冬子说:“冬大哥,我能做些什么呢?”他让我先坐下。“不急,这几日并不忙,只是春节那些日子,王爷日日接待贵客,需要准备的很多。你要做的是熟识这儿的菜名,菜样更要牢记,无论荤素,到时候能将要做的提前备好,虽然可在每种菜前挂上牌子注明,但有的却要过好几道工序,就怕耽搁时间。洛姑娘,辛苦了!”
“不辛苦,你比我年长,叫我名儿就行。”
常见的素菜我还是认得,有的见过,却叫不上名,有的甚至闻所未闻。经冬大哥的指点,如:黄山毛峰、章丘大葱、太湖银鱼、瑶柱、青蟹、江团,一一按架上的顺序记在宣纸上,以便熟识。而有的不常见,却认得:如人参、熊掌等,存储量多的惊人。冬大哥说,来府中做客的官贵居多者是京城中人,五湖人士也不少,自然也要顾着他们的口味。
想必官员附中便是雇这家乡的厨子,在王府也能尝到家乡味,定会轻松自在,喜笑颜开,既是东道主的之仪,更是谈话办事的好时机。一般人嫌麻烦,琢磨这些费神。王爷倒是想得周全。话说回来,我对冬大哥的厨艺尤其颇为赞赏。
刀尖如雨下,面色平淡,不慌不躁。冬大哥吩咐按摆放顺序依次下锅,错一不行。几天来,我熟识了这里的所有菜式。一道道工序后,变化之大,仔细记录。而所有菜肴他只做两遍,所以我必须分外认真。比起以往学舞,虽然乏味枯燥了些,但我乐在其中。记牢所有菜式,不懂做法,心里总是不痛快的。
冬大哥满意的笑着说:“提醒一次便得心应手,你记忆的功夫真厉害!”我也是自认为我俩配合的天衣无缝,“冬大哥你过奖了,是你技艺好才对!
数日不见王爷,憔悴了不少,却任然一副意气风发的样子。陈叔带着一群仆人布置王府,贴对联、门福、挂红灯。忙得不可开交。不知何时安静了下来,群人皆作行礼姿势,明白是怎么回事,放下手中活儿行礼。
“都起来吧!除夕之夜圣上设席,府中上下新旧来去,陈管家,今年还是与往年一样,玩乐随意。不过,任何人不得出入府门,王府外围不得出现非年间物品。若有违者,府规处置!”
“是!王爷,老朽明白,请您放心!”抬头见一袭官服离去,在浓烈的金色余晖中显得突兀……
当欢聚一堂时,吃喝睡意,毫无拘束。陈叔吆喝着众人多用些,我也被这喜庆熏陶得回归本性,不在意碗筷是否端正,不在意坐姿,更不必在意吃相。有人讲述家乡传统,西蜀不习吃年糕;北方的饺子象征着财源滚滚
新年的钟声敲响之时,冬大哥端上一碗热乎乎的一盘饺子,一扫而光。一桌的剩菜象征着年年有余。
烟火齐绽,王府斑斓的夜空似流星如雨下。
喧嚣后是万物俱静,几点灯火忽明忽暗。今年未能与你们共度新春,挂念牵动着担心,欢笑短暂,思恋常存,来得快,去得更快的东西,无需留恋。
“洛姐姐也没休息啊?”身后传来一声问候。湘如手提着灯笼向我走来。“湘如见姐姐在桥上站立多时。”
“妹妹也不是还没休息吗?”
“妹妹还得巡夜,天寒地冻,姐姐还是呆在屋内较好。”她关切的劝解我。自己提灯的手冷的有却些颤抖,我从她手中接过灯笼道:“让我提一会儿吧!”她未拒绝,说:“湘如离家多年,来王府为仆已有三载,不知父母兄长是否过得安好,十分牵挂。湘如家境贫寒,双亲为了能让兄长读书成才,便将我卖到王府。王爷、陈叔对我们下人极好,从无辱骂、虐待,犯错惩罚也是适可而止。无论吩咐湘如做什么,湘如都绝无怨言。”
能将“买卖”脱之于口,已释然,我心生怜悯听她诉说。“你就没想过要赎回自己的自由吗?”
“曾经想过,自由又如何,万事皆是相对的,离开王府不一定是得到自由,出去不见得有好差事,好主子也更是难求。王爷每隔两年定期都会让家丁决定去留,有的走了,有的留到了现在,来来去去我已经见怪不怪,以后我也不会离开。”
“难道你就不想念家人吗?或许现在你的兄长已成才,家境变得宽裕。你回去他们会很高兴的。”
“回去?回去我们都不会好受,哪里容得下我幻想那么多的或许?若兄长真如姐姐所说的,家人也会想方设法为我赎身,若不是,如今能比以前更好?我没有选择的余地。”
我看着她,竟说不出任何安慰的话,又转念一想:“这些都是你的心事,为何向我这个不熟络的人谈起?”我并非是怀疑她说辞的真假。
“洛姐姐,如今你我都是囚中鸟,境地相同,你在王府居住多时,我虽不明白你为什么来王府,但从你的行径看,湘如能猜出你是被迫,而你的言谈举止无不表明你的善良,高雅略有不足,可你很真。这府中心眼多,你却当无视。我不相信你丝毫未察觉。湘如欣然向姐姐这样的人倾诉。”
眼前的女子不过十四五岁,本该天真烂漫,却已懂得取舍,察言观变,是非分明看得通透,我不禁对她产生了好感。你若真心待我,我便真意义对你。过多的好话不贴心,我拉着她的手说:“谢谢你对我的信任,既然你叫我一声‘姐姐’,我岂能不不答应你一声‘妹妹’?以后你我就以姐妹相称,可好?”
“姐姐不嫌弃湘如,还把湘如视为妹妹,妹妹感到万分荣幸!”
“同是父母所生,无高低之分,又何来‘嫌弃’?并不是所有人都认同那些所谓贤良君子的论言,彼此就应平等相待。”我握着她冰冷的手紧了紧,继续道:“我终究是要离开王府的,但愿我们之间的姐妹情不会就此淡去。”我俩对眼一笑,黑夜为我们见证一切,以天为誓。
“妹妹不敢直问姐姐是何许人,妹妹今晚愁绪与妹妹极为相似。”
“我犯了大错,王爷却没有说得过去的理由惩罚我,只能把我抓起来软禁,等大错被弥补,他就会放我离开。”连自己都一知半解的事告诉她也无妨。
她神情疑惑,摇摇头,似懂非懂,即使能察能道,再怎么她也不过是个孩子,一副年少、娇美。眼眸清澈明亮,
“湘如不太明白,姐姐要走,妹妹只能与姐姐在王府日日相伴。”
心中暖了不少,试得一真心,短暂的相识相知总是心存忌惮。而归期无期,了了无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