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一切从简
朱棣美滋滋的安排朱高炽总领六部九卿,督办造船,并兼领策划下西洋的所有事物。命夏元吉负责筹措专款,并征集工料和民夫及一切物资采购事宜。最后命郑和即日亲临工地,督察造船具体事宜,一切决断都可先斩后奏。
此刻朝堂之上,再无一人敢言,苏浅面上故作镇定,心里却犯了嘀咕,她今天这么兴师动众的,肯定是要得罪一些人了。
几天后朱棣就传了苏浅陪同晚膳,将三日完工的免死金牌,直接塞到了苏浅的手心里,他越看这丫头越喜欢,可惜怎么就不是他亲生的呢。
“浅浅,你是爹的福星啊。爹答应你的婚事,看来得立刻提上日程了!”朱棣今天实在高兴,还亲自夹了一块肉到苏浅的碗里,徐妙云一直在给苏浅夹菜,此刻苏浅的碗里已经堆起小山了。
“替爹娘分忧,本来就是做子女的本分。现在造船厂处处都得用钱,浅浅的婚礼就一切从简吧。”
苏浅捏着拇指大小的免死金牌,越看越喜欢,她心知在这个世界,朱棣的宠爱比什么都来的稳妥,虽然深知伴君如伴虎,稍有不慎就有可能掉脑袋。可是把明朝的老大忽悠稳妥了,她的小日子总归不会太难过吧!
朱棣闻言果然有了笑模样,这孩子真是个懂事的。好个‘一切从简’,这样为父母尽心尽力的子女,怎能不好生疼爱。
朱棣打算让徐妙云在苏浅的婚事上费点儿心,一应赏赐全照着公主的规制来,郑和的府邸更是得挑个南京城最好的地方。想必等婚后,这帮人因着苏浅‘三小姐’的名头,还是得尊郑和一声‘驸马爷’。
这孩子明着是受了委屈,替他分忧,实则是领了比长公主还要尊贵的赏赐,还平添了一块免死金牌。
“爹,等办完了我的婚事,我还想求个好差事当当。”苏浅这些年随性惯了,慌忙吞了一块嘴里的肉,含糊不清的跟朱棣说着。
“奥?说来听听。我赏你个公主,你都不做,原来是心里早就有了计较。”朱棣眼见苏浅并未因他如今做了皇帝有所避讳,仍是如自家人在饭桌上唠体己话般行事,眼中已然有了激赏之色。
“我明日就广发英雄帖,等办完了婚事,想要择日举办一个水军招募大会。希望到时候能多招揽些能人志士,壮大我大明水军!爹,高手在民间啊!”苏浅说到此处双眼熠熠生辉,其实她是想多找些武林高手,保护她和郑和的安全。
“那就封你个水军军师好了。”朱棣桌下的双手,在滚着金边的广袖之下紧紧攥了起来。近日他真是将‘高处不胜寒’体味了个十足,苏浅的这一份支持,更显得弥足珍贵起来。
苏浅的拳拳赤子之心,将朱棣感动得一塌糊涂,他心中下西洋的执念变得更加坚不可摧。
2.待字闺中忙‘偷情’
苏浅的婚讯一传出,各王公大臣纷纷遣人送来了贺礼,苏浅从其中挑出了几样稀罕的物件,其余的都捐给造船厂了。
当然这事儿只有朱棣和几名变卖珠宝的亲信知道,苏浅明着收受贿赂,又懂事理的充了公,当真是又让朱棣开心了一把。
苏浅这熊孩子太会借花献佛了,她把当初讨好学校教授的那些招数都给用上了,因为明朝老大可不是那么好忽悠的啊。
朱棣很狡猾,忽悠需谨慎。
*
烦躁,苏浅目前非常的烦躁。
锦瑟已经给苏浅换了三个发型,她就是看着不舒服,索性就散着发了,反正也没人看。
她这可不是有心难为奴才,这都是叫老祖宗的规矩给闹的,说什么婚前男方和女方不能相见。
这都两天没见到郑和了,心里好像有只小猫在用小爪子狂挠,太刺挠了!
每日吃得香甜的糕团小点也入不了她的眼了,一个个黏糊糊的小团子,讨厌!
此时铜镜中的女子披着一头长发,眼中有丝丝媚色,粉嫩的樱唇昭示着极度的不满,轻努着。
苏浅对镜摸了摸自己光洁的脸颊,有些怔愣。
好美。
她已然将宋莲心的脸孔当做了自己的,她已然有些记不清自己原来的样貌,她已然快要嫁给郑和,成为大明第一废男的媳妇。
苏浅突然想到她当初想要杀死郑和的那个想法,不禁对镜笑了开来。
难道这是她的宿命吗?
当初一门心思的就想找到郑和,可不是存了吃掉他的心思,她当初怎会知道郑和是如此俊美的男子呢?她当初怎么会知道郑和是如此让她心动,如此让她欲罢不能呢?
她当初怎会知道郑和的床上功夫这么好呢?
苏浅想到此处放声大笑起来,可是吓坏了锦瑟和青玄这两个贴身丫头,三小姐这两天一直烦躁不安,干什么都不顺心。如今自己对着铜镜越笑越欢,莫不是魔怔了……
郑和偷偷摸进苏浅的屋子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光景,苏浅披头散发的对着镜子狂笑,两个丫头呆头呆脑的不知道该做什么。
郑和憋着笑,示意两个发现了他的丫头先退下,轻手轻脚的来到苏浅身后。
苏浅笑着笑着就笑不出来了,因为她在镜中看到了那个朝思暮想的人儿,双眼立刻就不争气的蒙上了水汽。她一个旋身就扑进了郑和的怀里,郑和见地上铺着羊毛毯,便顺势倒在了地上。
“怎么?就这么想我么?”郑和将手臂紧了紧,心疼的亲了亲苏浅的头顶。
郑和最近忙着造船厂的事,分身乏术,根本没有时间来看看苏浅。这好容易有点儿时间,却因着旧日的习俗不能与苏浅想见,当真是想的没法儿了,索性换掉了朝服,穿着一身便服低调而来,纵是有认出他的奴才,也没有一个敢言语的。
苏浅闻言立刻羞涩起来,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最近好像自己的眼窝变浅了似的,怎么这么轻易的就想落泪呢。她隔着衣服在郑和的胸前使劲儿咬了一口,然后用脸颊蹭了蹭,感觉好安心。
“浅儿,你在玩火。”郑和言罢就一个翻身把苏浅压在了身下,他拉着苏浅的小手放在了自己已然挺立的分shen之上。
苏浅羞得立刻缩回了手,将眼前的郑和看个分明,她觉得自己快被郑和眼里的欲火燃着了。
“浅儿,你是妖精吗?”
不然,怎么会一日美过一日,越来越不真切呢?
郑和用嘴唇一一问候了这眉,这眼,这鼻,这唇然后看着因为他的嘴唇,变得满面春色的苏浅,情动不已。
“三宝,我好想你。”苏浅被自己沾满情欲的声音吓了一跳,娇滴滴的,媚人酥骨的。
“浅儿,我也想你。”郑和再也禁不住,抓住苏浅的一条玉腿,在内侧啮咬起来。
白色的羊毛毯上,苏浅的黑发四散,如蜿蜒的萝蔓,美不胜收,真真如误落凡间的仙子一般,将人的心魄都摄了去。
“嗯……”此刻的苏浅已然被折磨得满眼水汽,她仍是紧紧的盯着在她腿上做文章的这个男人,生怕多眨一下眼,这个男人就会不见了。
“三宝哥哥,嗯……我们……好像在偷情……”苏浅支支吾吾的说完,自己傻笑开来,不想郑和似是有些不满,就这么毫无预警的撞了进来,直叫她落下泪来。
“啊!你个死太监!!”
郑和狂野的抽动着腰肢,俯身将苏浅的呜咽含入了口中,多希望时间就此停滞,这样两人就会保持在紧密相连的状态,直至永恒。
3.那身红衣,那个华服男人
刚打春,不过二月有余,估计也就零上十来度的样子。苏浅任锦瑟给她穿上了一层薄薄的夹袄,然后看着青玄抖落折叠好的嫁衣,让她试穿。
苏浅望着熟悉的红衣,怔在了原地。
这不是她当年成为灵魂体的时候,身上穿的那件红衣吗?
这颜色,这彩线,这前襟儿的合欢鸟,这袖口的合欢花……
苏浅彻底懵了,她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又变成了灵魂体,可是看着青玄和锦瑟在她身上比来比去的,她又推翻了这个念头。
可是为什么事情这样玄妙呢?当年孤苦无依的感觉似乎又笼罩了她的全身,她禁不住哆嗦了起来。
“主子这是冷了么?怎么在打颤呢?”青玄见苏浅霎时白了脸,以为苏浅耐不住傍晚的些微寒凉,忙将一个手炉塞到了苏浅的手里。
苏浅在接过手炉的时候,碰触到了青玄温热的手指,她更加确定自己现在是活生生的,可这衣服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苏浅此刻只觉头痛无比,她丢了手炉,在地上打起滚儿来。
那个华服男人居然又跑到了她的脑海中,这是怎么回事?她现在可是清醒着的啊!
苏浅只觉那华服男人自她的脑海之中走了出来,走到了她的眼前,向她张开了双臂。
他也是一身红衣……
苏浅慢慢的将视线往上移……这袖口……有合欢花!
苏浅轻喘着,剧烈的颤抖着,又将目光上移了几分……这前襟……有合欢鸟!
“啊……”苏浅惊叫起来,她觉得她的脑袋快要裂开了。
青玄和锦瑟见苏浅这个样子都吓傻了,她们大声的唤着‘主子’、‘三小姐’,可是苏浅此刻根本听不到。
苏浅奓着胆子撑起了自己的身体,她的额头已然布满了汗水,可是她还是想将这个男人的样貌看个分明。
跟着她这么多年了,难道还不够吗?苏浅今天铁了心要把身前站着的这个男人看清楚,所以艰难的昂起了头。
“啊!”苏浅大喊一声之后,就委顿于地并失去了知觉。
因为这个华服男人,有着一张她无比熟悉的脸庞。
是郑和的模样!!!
第二十九章 忽悠需谨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