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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红蛇朱果

又是一年春来到,山谷中处处显现着蓬勃的生机,鸟语花香,朝露暮暝,郁郁苍苍,完全是大自然的领地。
不知过了多久,紫轩终于从沉睡中苏醒。睁开眼,紫轩看着满是灰尘与蜘蛛网的山洞,感觉既熟悉又陌生。紫轩刚坐起身,便有一阵虚弱袭来,知道是因为沉睡的太久,便开始盘腿调息。好一会儿紫轩才站起身,一步一步朝着洞口走去。终于,他看到了自己要找的东西。
“哥哥……”泪水模糊了紫轩的双眼。这是一具灰白的尸骨,不知在这里躺了多久。尸骨的旁边是一只碧色长箫,一卷书册和一封信。紫轩知道那长箫是二哥紫澄的最爱,也是紫家的传家宝,原是一五色长箫,坠子垂下,有细细丝绦连接。那坠子做四方印形,上盘凤,下盘龙。大哥总说这箫有些女气,把凤凰雕在了龙的上面,二哥只是笑笑便不再说话。紫轩拿起长箫,仔细擦净箫上的尘土,放在嘴边,静静地吹着,哀伤低沉的箫声在洞中萦绕,飘荡,两行清泪无声地滴落。
不知坐了多久,洞中亮了又黑,黑了又亮。紫轩叹息一声,捡起书册,拂落灰尘便揣进了怀中。这便是左手剑客向紫风逼要的《上清卷》,这便是造成紫家数万年悲剧的元凶,因为它,母亲才会被抓,父亲才会失踪,大哥和二哥才会死(此时的紫轩还不知道紫风被人救走)。紫轩在心里发誓,一定要为父亲,母亲,两位哥哥报仇,绝不会让人夺走《上清卷》。
拿起满是灰尘的信,紫轩心中一痛。定了定神,紫轩拆开信封,取出了信纸。信的内容很简单,只是告诫紫轩:变强,再变强!强到可以保护自己,保护亲人朋友的时候,才是报仇之时!其他的内容多是围绕紫轩日后的生活,还让紫轩早日娶亲,好传宗接代。字里行间,充溢着浓浓的关爱之情。
读完最后一句,紫轩静静地合上书信:“哥哥啊!哥哥!天底下只有你最了解我的啊!”紫轩虽然想要报仇,却绝没有被仇恨冲昏头脑,二哥说得对,这数万年来,紫家硬是无法知道究竟是谁在捣鬼,就足以说明敌人的强大!紫轩想报仇,但还不想寻死。
“咚!咚!咚!”将紫澄埋葬在山洞后,紫轩又将洞口封住,清扫了所有痕迹后,恭敬地对着山洞磕了三个响头,然后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看着水潭中那个脏的可以一手抹下一层灰的黑人,紫轩忍不住笑了出来,大笑着,眼泪止不住地流了下来:“为什么?为什么只有我活了下来!”
打开紫澄为紫轩准备的包裹,里面正有一套衣服整整齐齐的叠放着。不管什么时候,二哥总是想得这么周到。紫轩拿起了衣服开始梳洗。
一头乌黑的长发,修成一种奇怪的不对称发型——右边的头发短短的只到眉梢,而左边的却可以整个遮住眼睛。连发髻也是斜斜地立着。脸型微瘦,肤色白皙,五官清秀中带着一抹俊俏,帅气中又不乏温柔,而那怪异的发型又使他多上了一分邪气。俊秀空灵的脸庞和带着邪气的发型相处的如此自然,似乎这不是一种矛盾,而是一种和谐。
再次看到水中的自己,紫轩也有些小小的得意。这个发型可是紫轩苦思冥想才弄出来的。就连紫澄第一次看到都吓了一跳,连声称好。想到紫澄,紫轩又是一阵心伤。
翻过几座山之后,远远的可以看到平原了。有平原就意味着有人,有村庄。紫轩擦了擦汗,便坐下来休息。
“咚——轰——”远远的有打斗声传来,紫轩于是循着声音寻去。原来是两只异兽在打斗。只见一只巨大的箭猪仰天大嚎,一蹄子踩在一条两米长的红蛇身上,随即向着前方冲去。紫轩这才发现,原来离这异兽不远处有一株朱果。那果子共有三枚,其中两颗已经成熟了,最后一颗还呈青色,散发着强大的能量波动,显然不是一般的灵物。而那青色果子的波动尤其剧烈,想来正在快速成熟之中。
红蛇一阵抖动,缩起尾巴,弓着身子一弹便追上了箭猪,将它死死缠住,但奈何身子不够长,无法完全限制箭猪的行动。箭猪似是急了,一口咬在红蛇的三寸处,顿时血流如注。
这下紫轩明白了,那红蛇应该就是守护朱果的异兽,今天正是朱果成熟的日子,朱果成熟的异象引来了箭猪,所以两兽打了起来,看起来那红蛇似乎尚处于幼年,还打不过箭猪。
这时箭猪甩开红蛇,快速向朱果奔去,红蛇虽然伤重,却不愿箭猪得逞,也向朱果爬去。看到红蛇落了下风,紫轩联想到自己的身世,便起了帮助之心。
本来以紫轩的实力,要打败箭猪并不困难,但因为在大破灭时灵魂受创,又沉睡了不知多久,身体虚弱到了极点,此时的实力却是比那箭猪稍差。按《上清卷》的划分,修为可分为引气入体,炼气化神,炼神返虚,炼虚合道。原本紫轩是炼神返虚中期的修为,如今却跌到了引气入体后期。要知道这一阶的差距可是十分巨大的,返虚就是站在了仙人的门槛上,是真正的修真者,而引气期只是踏进了修真的门槛而已。
“上清紫府仙雷!”紫轩立刻运起所有的真元,施展《上清紫府仙决》中消耗最少,效果最好的一招。这《上清紫府仙决》却是紫家历代先辈根据自己对《上清卷》的领悟而创出的仙决的总汇。是紫家历代先人的智慧精华。只见一道散发着天地威能的紫色仙雷从天而降,狠狠的劈在箭猪身上。虽然没让箭猪受什么伤,却也被电的全身麻痹,不能动弹。这还是紫轩现在实力太差,无法将紫府仙雷破邪驱魔的特性发挥到极致,否则这一下,就能让箭猪重伤倒地。不过紫轩也不在意,取出碧玉箫,运箫成剑,便是一道剑气破开了箭猪的毛皮,这伤却是不轻不重。再一挥手,一阵大风带着红蛇向朱果飞去。做完这些,紫轩也是有些疲惫,实力还是太差了啊!紫轩不得不感叹,想当年,这些不过信手拈来,唉!
得到紫轩的帮助,红蛇终于在箭猪之前到达了朱果旁边,毫不迟疑的一口吞下一颗已经成熟的朱果。红蛇身上的伤也迅速愈合,气息暴涨,身体也从两米暴增至四米。吃下朱果,红蛇转身扑向箭猪,吐出一股红色气体将箭猪包裹,然后冲进雾中。紫轩只听到嘭嘭声乱响,然后那箭猪就冲了出来,跑掉了。想来是那箭猪见红蛇实力暴涨,而自己又受了伤,周围还有一个敌人,抢夺朱果无望,便找机会逃走了。
红蛇见箭猪逃走,也没有再追,却是侧过身,疑惑地看着紫轩。
“呵呵!看来被发现了。”红蛇此时的实力已经高于箭猪,自然能发现还不如箭猪的紫轩了。“你不用奇怪。虽然朱果这东西很好,但我实力的提升还是要靠自己。而且,我也是因为一样东西被人追杀。你和我有相似的经历,所以才想要帮你。”不知红蛇听懂没有,但紫轩猜测应该是听懂了。此时,第三颗朱果已经成熟,红蛇又吞下一颗朱果,身体再次暴涨到五米,颜色红得似乎要滴出血来,蛇眼中也更具灵性,仿佛什么东西要活过来一般。红蛇又咬断几片朱果的叶子吞下,身体的异象才渐渐平息,但气息已是强的可怕,当然也只是对现在的紫轩而言。俱紫轩估计,此时的红蛇大致相当于原来的紫轩,返虚中期,也算是半个高手了。
紫轩本以为红蛇会把剩下的朱果也一起吞掉,没想到,红蛇却把朱果放到了自己身前。
“这个,是给我的?”红蛇点点头。“额——如果是为了感谢我,那我就不客气了。”虽然并不想收报酬,但有感自己的实力太差,紫轩还是动心了。
红蛇再次点了点头,紫轩便不再推辞,吃下了朱果。那朱果先是有些涩味,然后便是甜到极致,化为一团热气直冲向腹部,让紫轩十分难受,身体好像要爆掉一样。红蛇又摘来剩下的朱果叶片,散发着浓郁的木灵之气,放到紫轩手中。这应该是用来压制朱果药力的了。紫轩一把塞入口中嚼碎吞下,便感到一股木灵之气入体,浑身清爽。但没过多久,朱果的药力再次爆发,一股热气直冲紫府,紫轩便华丽的晕了。
醒来的紫轩发现自己正躺在一间农舍中,房子里摆设很是朴素。回忆了一下,紫轩大致明白了事情的经过。自己吃下朱果后,虽然有朱果的叶子缓冲,但自己的身体毕竟比不得那红蛇异兽,再加上过度虚弱,便晕了过去,应该是路过的村民把自己救了回来。运了一下真元,紫轩惊喜的发现自己的修为竟然直接暴增到了炼神返虚初期,虽然离完全恢复还很远,但这些也很满足了。况且朱果的药力还有很大一部分没有被吸收而是贮存在了身体里。
“充满力量的感觉就是好啊!咦——”紫轩感觉衣服里似乎有这么东西,却是摸出了一条两尺长的小红蛇。“难道这就是那天的红蛇?怎么变这么小了?应该是用了变化之术吧!不过你为什么要跟着我呢?”
“呵呵!要不是你的身体太弱,怕你被撑爆了,人家才不会跟着你呢!”小红蛇却是口吐人言,解答了紫轩的疑惑。
“你会说话了?也对,你的修为比我还高,要是一般妖物,都可以化形了,会说话也是正常的。你是女的吗?声音还真好听!”虽然看着一条蛇说话有些怪异,但小红蛇的声音的确很好听。
“真的么!嘻嘻!人家已经替你封住了一部分药力,以后慢慢吸收就没有问题了,好了,有人来了,我先躲躲。”说完,小红蛇就窜进了紫轩怀里。
“呵呵!小哥,你醒了。”随着爽朗的笑声,一个农民大汉推门而入。
“谢谢大叔救了我。”靠,小哥我可比你大多了!
“呵呵,小事一桩,说什么谢不谢的。不过小哥怎么会晕倒在这深山老林里?”
“额——”得赶快想个理由出来先:“我家本是一殷实富户,但后来家道中落,所以长辈要我们多加历练,就把我们这些小辈都赶出来闯荡了。我也是看这里群山连绵,应该会有些野兽之类的。所以想在这山中锻炼锻炼,增强体魄,日后也好读万卷书,行万里路。”
“哦,原来是这样。小哥虽是身体差了些,却也勇气可嘉啊!不知,小哥怎么称呼?”
怎么称呼?紫轩可犯难了,“紫轩”这个名字太容易暴露了。要知道,“紫”姓可是天下只此一家,看来得有个化名了。“在下姓凌,名语轩。”
“凌语轩?这名儿倒是挺有文化味的。呵呵!大叔我生的不好,爹妈就给取了个牛大力的名,真俗气!”牛大叔感叹了一下自己,又伸手拍拍紫轩的肩膀,“那小哥接下来准备怎么办呢?我看你身上也没有钱,可怎么生活呀!”
“牛大叔您也说了,我身上没钱。本来就是准备寻一个大一点的城市,找份工作干干。也不求赚多少钱,能生活就行了。”
“这要求倒是不高。”牛大叔搔搔脑袋,好像想起了什么,“我家有个叔叔,在康龙城卖报纸,倒也有个落脚的地方,不如你就先到那儿落脚,等找到工作再说吧!”
“那就多谢大叔了!”
“呵呵!这倒用不着,小事儿!倒是小哥以后要是飞黄腾达了,指不定有要帮忙的时候。”牛大叔毫不在意地笑了起来、
“那当然!”紫轩也笑了起来,这时屋外传来一个女声,“老牛,割来的稻子该晒晒了!”
“诶!呵呵,这是我媳妇,你牛大嫂。”
“哦!那牛大叔你去忙吧!耽误你的正事了,不好意思。”紫轩对牛大叔一家印象还是很好的。
“哪有,你也就是在我家睡了会,要不?在我家吃了饭再走吧!”
“嗯,那好,就麻烦牛大叔牛大嫂了!”说完,牛大叔也不再寒暄,到屋外去晒谷子了。
牛大叔一走,小红蛇便从这紫轩的衣服里出来了,“这牛大叔夫妇对你不错呀!”
“嗯!以后一定要好好报答他们。”紫轩肯定地说。
很快,牛大叔便进来叫紫轩出去吃饭。农家饭虽不丰盛,但也别有一番风味,紫轩也吃得很开心。这可是紫轩不知多少年来第一次吃饭呢!
去康龙城的路上,有小红蛇陪着说话,紫轩也不觉着闷。
“对了,老用你啊你的,挺麻烦的,你叫什么名字?”
“名字?我还没有名字呢。”小红蛇的语气中有些失望。
“没有名字?你爹娘没给你取吗?”
“我娘把我放在朱果旁边就走了。”
“走了?怎么能这么不负责任呢?”紫轩有些不解。
“我们灵兽都是这样的。”
“哦!原来是传统。”
“不如你给我起个名字吧!”小红蛇兴奋地说。
“我起?好啊!你本体是红蛇,就叫红绫吧!”
“红绫?还不错!我以后就叫这名儿了!”于是小红蛇便有了名字。
虽然两人都可以算是高手,额——错了,是一人一蛇都可以算是高手,但他们却选择一步步走过去。两人都已辟谷,也不会饿。就一路看着风景,一路聊着天走到了康龙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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