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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滨海渔村

进一步炼化之后,紫轩才知道原来这整个地方都是处于一个巨大的幻境之中。而生出这幻境的便是那号称“生死幻灭同泡影,两界等微尘”的太古三大凶阵之一——两仪微尘阵。
号称可以使微尘之地化为宇宙洪荒!被困在阵中,就有如身处一个世界之中,任你有通天的手段,也无能为力。至于这个“太古”究竟是什么时候,紫轩也不太清楚。
这青竹倒也的确与这道藏主人关系匪浅。实际上,那竹林就是为它而设。第一关的树林必须要入阵者自己领悟,才能离开,考验的是心性。可惜被紫轩胡思乱想给过了。第二关的无尽虚空也只是小道,有一定实力的人完全可以以力破开,考验的是实力。可惜紫轩在碧玉箫的帮助下找到了阵眼,过得比较轻松。第三关则是只有帮助了青竹的人才会得到青竹的帮助。紫轩从蒲团里得到的信息知道,那竹林中的青竹只是道藏里青竹的投影,有许多人都找到了青竹,但大多是直接动手,把投影打成了飞灰,真正愿意帮助青竹的不足十人,这一关纯粹考验善心。待到进了洞穴,就是考验信任的时候。许多人觉得上了当,不相信青竹的指引,最后不知道死在了哪里,能够到达天道石的也就是先前的三具枯骨的主人了。可惜他们仍然没能挨过最后一关——力量的诱惑。在无尽的天道玄妙中迷失了自己,最终在无尽的时间中耗尽生命,化为一具枯骨。而要想出去,就必须学会天道教的功法,以特殊的手法开启大阵。
明白了这所有的考验,紫轩大呼侥幸。自己进了洞穴后完全是茫然的在走,哪里还知道青竹指的是哪个方向?最后的天道石也是靠碧玉箫作弊过关的。惭愧啊,惭愧!
既然这里号称“道藏”,那么藏书必定丰富无比,紫轩也按捺不住跃跃欲试的心情,上了二楼。二楼也只有一个房间,同样是空空如也。只是房间的北面,有五扇石门与山体相连,分别是经、史、子、集、书。紫轩随便选了一个门进去,便被深深地震撼了。无数的书籍就摆放在两侧高达数百米的书架上,远远望去密密麻麻的一片。数十派书架并非一直笔直,而是弯折的延伸到山体底部,来回盘旋,山体本身高达千丈,如此一来,这洞里的藏书也就足以称得上海量了。
随意翻了翻这里的书籍,几乎都是讲述天地至理的道经。紫轩于是退了出来,又进了其它四个洞,同样是被狠狠地震撼了一把,粗略的看了一下书里的内容,紫轩给这五个洞定了性,分别是道经、异史、诸子、文集、奇书。道经自然好理解,而那“史“洞里记载的都是些汉唐元明清什么的,紫轩可不知道这些朝代是哪儿来的,所以称为“异史”;“子”洞中记载的都是一些卓著的人物的思想,像是什么老子啊,庄子,告子,孔子的,所以称“诸子”;“集”洞中俱是文集诗词集一类;最后的“书”洞就实在是有些不知所云了,稀奇古怪,什么都有,比如科学,电影剧本,比如yy小说什么的。紫轩自己看的十分头痛,所以就叫“奇书”了。
看完了二楼,紫轩又上了三楼。三楼同样有许多藏书,两排书架排开,一直向前延伸,而在最前方,有一玉质方台,上面漂浮着二十本经书。这二十本经书每一本都散发着一股独特的气势,如渊如海。
“这就是至高天道二十四卷了吧!”用脚趾头想,紫轩也知道这天道二十四卷绝对是非常牛叉的。可惜紫轩不能冲上去把它拿下来,不是他不想,而是那天道二十四卷的周围有着一层及其强大的禁制。虽然这禁制还没有发动,但光是那如影随形的恐怖感觉,就已经让紫轩感觉到极度危险了。况且蒲团里的信息也告诉紫轩,虽然这天道道藏就是留给后来者的,但也不是一下子就全给他,必须是到了一定的阶段才能穿越禁制学习更高层次的功法。
恋恋不舍地折了回来,紫轩来到了外层书架。这些书架上摆放的也是功法,只不过不是天道教的功法,而是与此阶段同级的其他门派的功法,以供天道教弟子比对参考。天道教本身更是鼓励自创功法。若是真能创出绝世法决,甚至可以被载入天道二十四卷!这令紫轩对这天道教大生好感。要知道在这样的修道门派中,“长序尊卑”的观念可是非常重的。小辈弟子纵然有了独到的见解,也通常被师长所排斥,而天道教却完全没有这方面的顾虑,不但将之推广,甚至载入经典。可以想象,这天道教的教主也定是一个具有大智慧的人。
《黄庭》、《五行天书》、《玄阴真经》、《丹道秘旨》、《清微仙谱》、《甘水仙源录》、《白莲秘典》、《月华心经》、《道心种魔大法》、《魔影剑诀》、《逆反七星剑》……以紫轩地仙的修为已经可以浏览很多书籍了。这里不仅有道家功决,也有魔道功法。紫轩发现这魔道也同样有许多玄妙之处,就比如这《道心种魔大法》,它注重精神修为,讲究我既是天地,天地既是我,既如此,何必打通天地二桥呢?于是问题来了,不打通天地二桥,如何入先天之境呢?这就是道心种魔大法的困难的地方,也是他最神奇的地方了。人有七情六欲,以道心中魔躯,以情入道,先爱后伤,经历大喜大悲,而后借此感悟天地。借由对天地感悟,不打通天地二桥,直接跨入先天之境,并且在天灵内形成一个灵气旋涡,吞噬外界灵气为已用,借由此最后打通天地二桥,反其道而行,颇为奇异。
在这林林总总数千册功决中,紫轩意外地发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上清紫府仙决》!紫轩很是疑惑地抽出了《上清紫府仙决》翻看起来,可是越看就越越是心惊,直到最后的无言。倒不是这仙决有多么的高深,而是因为这《上清紫府仙决》竟与紫轩所学的《上清卷》相同,虽然只是人仙以下的修行功法,但是却比《上清卷》更加系统,更加全面。
那么,这又说明了什么?
这说明《上清卷》是一个删减版,而且是有意被删减的,当年删减《上清卷》的人本身也是居心叵测的。这样的话,自己还要继续修炼《上清卷》吗?答案自然是否定的!
起初紫轩对修炼天道功法只是因为出阵的必要加上自己确实对其有些艳羡,而如今,紫轩却存了抛开《上清卷》的念头。
博采众家之长,紫轩在翻阅了众多门派的功法之后,还是觉得天道教本身的修行之法“天道变化”是最为平和多变,发展潜力最大的功法。据说当年天道教主也是在参考了无数功决之后才创出的这门功法,后来又经过了无数天资卓越的门人修改增补,自然有其独到之处。天道教修行的基本思路便是以这天道变化为基础感悟道的存在,然后辅之以道术、神通、阵法、法器来形成战斗力,就像拼积木一样。紫轩也觉得这是很好的模式。
紫轩不仅仅是修炼功法,翻阅其他门派的精华,也时常进入道经洞、诸子洞查阅书籍。因为紫轩发现,自己越是钻研高深的功法,就越是迷惑,很多修道知识,自己都完全没有接触过,似乎已经超越了这个时代太多太多,只好到无数的道经和诸子散文中去寻找,甚至还经常到异史洞中翻阅典故。文集洞里的诗文也令紫轩为之倾倒,李白的“平林漠漠烟如织,寒山一带伤心碧”,王维的“松月生夜凉,风泉满清听”等等。至于奇书洞里的那些东西,紫轩就不甚了了了,对于已经是地仙的紫轩来说,科学什么的东西虽然不算很难,但它却从一个完全不同的角度解释了很多事情,紫轩接受起来比较困难,但是对于这种求知探实的精神,紫轩还是很佩服的,也觉得有必要专门花点儿时间去研究。而奇书洞里真正躺紫轩感兴趣的,却是那海量的小说,玄幻的,言情的,穿越的,搞笑的,应有尽有,让紫轩不时捧腹大笑,若不是因为想早点儿破阵,强行让自己放下了yy小说,可能他会一直在奇书洞里看下去。
而且,看了那么多yy小说,紫轩还有一个意外收获。因为这些小说中也有不少关于修道、历史、科学的东西,在看小说的时候,小说中的历史观、人生观、世界观、价值观也在不知不觉的渗透到紫轩的认知体系中,让紫轩在看那些不知为何物的唐史、宋史的时候也不至于那般迷茫了。恐怕这也是道藏的主人设立奇书洞的意图之一吧!
时间在紫轩不停地看书,查书,推演,修炼中度过了。整整三个月,紫轩不仅顺利地修炼到了地仙中期,还将原先的《意剑决》推dao重来,“铁剑决”与“木剑决”、“草剑诀”合三为一,成为第一层“驭剑决”,修改完善后的“凌空决”重新命名为第二层“御剑诀”。而紫轩参考蜀山《剑气凌空决》、长白剑派《长白御剑诀》以及其它剑修法门后创出的第三层功法仍名“凌空决”。第四层“意剑术”也已经完善。
“驭”者,驾驭也,便要上位者耗费心力;“御”者,御使,如使臂指,灵活无端。而“凌空”则更胜一筹,傲然凌空,不滞于物。之所以会出现这样的状况,便是因为紫轩得了这天道道藏,见识体会都早已不再局限于七界的修行常识之中。可以说,天道道藏中每一本功法都不下于七界中的顶尖功法了,可这些也不过是被天道弟子拿来作为参考而已,这里面的差距自然是非常大的。
随着见识的开阔,紫轩的《天道衍阵决》也不断的完善增补变,的更加玄奥非常。隐隐的,紫轩感觉到自己出去的时候到了。
长出了一口气,紫轩从蒲团上站起身,和青竹道了个别,便走出了道藏。青竹使劲地抖动着身子,发出“哗啦啦“的声响,像是在为紫轩送行。
看了一眼左边的坟丘,紫轩愣了愣,微微鞠了一躬,便大踏步地走到了天地边缘,纵身一跃,跳进了两仪微尘阵所化的无尽虚空。
这两仪微尘阵共分生、死、晦、明、幻、灭六门,入阵的人只要不落幻、灭两门,生死系于一念,要入此阵,非从死门入内不可。紫轩便是选好位置才跳下去的。死门在东北,生门在西南,幻门在中央,灭门在极东,晦门在极南,明门在西北。死门难入,易于求生;生门易入,容易被困;灭门是大阵的枢纽;幻门变化无穷,容易迷途,陷窒真灵;晦门黑暗如漆,恐非寻常所能应付;只有西北明门可以开通。这是道藏主人专门为后来者写下的。不然,以紫轩地仙的修为,无论如何也是接触不到这太古三大凶阵的。
全力运转天道变化,一道道天道玄光直向四周散去,托着紫轩向着西北而去。这天道玄光,却是紫轩修炼天道变化已有小成,是以有了这天道玄光,如同修炼《上清卷》便有上清仙光一般。
这两仪微尘阵此时并未全开,仅仅如幻阵一般,紫轩又得了出阵之法,所以一路上并无危险。不知行了多久,紫轩心觉时机已到,两手虚划,双臂一阵,无量玄光震颤,顿见天光大开,一阵浊气迎面而来,却是已经出了这大阵。
许久未见这真实的世界,紫轩也颇为怀念。虽说这两仪微尘阵号称可化微尘为真实世界,但此时阵法未全,又无人主持,整个世界都少了一分灵动,待的时间长了,紫轩都感觉自己变得呆滞起来了。
看了看手中握着的翠绿竹杖,紫轩知道这次自己能从赤雷的六昧神火下逃得一命,恐怕就是它的功劳了。这竹杖内含天道道藏,道藏中有至高天道二十四卷,想来这竹杖主人的地位也决计不低。出来之时,紫轩曾见那道藏一层的墙壁上显现出一句话:“凡我天道弟子,当有夺世之气度,容物之海量,斟言慎行,真实自我,不落我教门楣。”也正是这句话,让紫轩真正记住了:自己是天道教弟子!
“你醒了!”一个娇脆的声音在紫轩耳旁响起,紫轩微微一愣,这才发现自己是躺在床上。身旁的小姑娘眉目如画,眼神清澈如水,一闪一闪如同夜空中的星辰一般,歪着可爱的小脑袋正看着自己。“爹爹说你伤得可重了,还以为你要很久才会醒了呢!没想到你的生命力还挺顽强的。”
生命力挺顽强?紫轩尴尬地摸了摸鼻子,这才发现自己伤得的确很重,但又不像是被六昧神火所伤,似是被挤压过,全身都软绵绵的,没有力气。“我昏迷了多久?”
“时间不长,也就半个小时吧!说起来你那天直接从山上滚下来,可把我吓坏了!”小姑娘脸色一变,仿佛还有些后怕。
“从山上滚下来?是你救了我吗?”
“嗯!不然你那里碰得上我这样的好心人。”小姑娘咧嘴一笑,颇为自得地说。
“呵呵,你叫什么名字?”
“我姓杜,叫杜颖。记住了,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小姑娘摆了摆手指头,“你受了伤,也要多休息,我就不打扰你了。”杜小颖替紫轩盖上被子就蹦蹦跳跳地出去了。
躺在床上的紫轩却还在思考,运转了一下仙元,有些滞塞,是因为身体的原因。天道玄光并没有消失,所以天道道藏的事也不是幻觉。昏迷了半个小时?这就是说我在道藏中度过了四个多月只等同于现实中的半个小时。虽然已经到了真实的世界中,紫轩却仍旧觉得有什么东西不对劲。
感觉,一种存乎于所谓本源中的很难说清的东西。紫轩放开自己的神识,任其飘散在空气中,不断地稀薄,不断地同化,去感受天地间最本质的东西。
“不对!这里不是升龙界。这里是……”紫轩仔细的感受着天地的气息,与自己的记忆进行对比,“这里是……这里是人间界!”虽然改变了很多,但紫轩可以肯定,这里就是人间界!而自己所在的位置,是一个滨海的小渔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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