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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声东击西

清晨,山野外的空气混着雨后泥土的气息显得格外的清新,太阳冉冉升起,偶尔躲入厚厚的云层中,泄露出些许金红色的微光。雨停了,这对于赶路的人无疑是个很好的消息。
“哎呦,公子爷,您来了。”
夏云卿依然一副男子的装扮,便出了房间下楼准备用膳,夏云卿才踏下第一节台阶,那花二娘谄媚的声音便远远扬起,显得极为热情。
夏云卿太阳穴顿时跳了一下,安抚好心神便缓缓道:“花掌柜倒是好精神。”
“哎呦,公子爷说笑了。奴家是粗手粗脚惯了的,昨夜公子爷睡得可好?小二,快快上茶,哎呦,真是笨手笨脚,还是我亲自来吧。”花二娘便拿起茶壶,远远地便踩着小步子,一步一扭地上前,摆好茶碗,沏上了满满一杯茶。
夏云卿礼貌地笑了笑,看着满满的快要溢出来的杯子,默默地叹了口气:“掌柜的先别忙活了,帮我准备三天左右上好的干粮,水和马料即可。”
“公子爷,这事交给我您就放心吧。“花二娘笑得那叫一个眉开眼笑。
夏云卿岂是不知她如何想的,只是夏云卿也并不作声,淡淡说道:”花掌柜很是高兴?有何喜事可说来一同开怀?“
花二娘顿时噎了一下,立刻嘴巴一瘪,眼角一拉,顿作愁苦状,甩着帕子道:”公子爷真坏,尽拿奴家开玩笑。“”若是花掌柜把小生当傻子耍,花掌柜莫要后悔。切记!“夏云卿敛起笑容,嘴角抿起,远远看去似乎噙着冷笑,却又似乎没有笑意。那黑白分明的眼睛却像是看穿一切,如刀刃般冷峭。
花二娘顿时心中一跳,不敢直视,避开眼去。
“公子,车已经备好了。随时可以出发。”一言披着一身晨露,进来恭敬禀告。
夏云卿侧耳,果然外面传来啾啾的马啼声,夏云卿转过头说道:“那刚刚说的还请掌柜的尽心了。先上点早膳吧。我们吃过便要赶路了。未尽之事,小九自会与您交代。”
花二娘一听,脸色霎时转白:“这……这……就不劳小九哥了!我花二娘自是……”
“公子叫我?!”九鼎扒了扒如鸟巢般的脑袋,睡眼惺忪地走了下来。一言见他如此形象,很是不满地瞪了他一眼。不过九鼎之事咧咧嘴,很是怡然自得。
夏云卿也不管他,只是说道:“早些用膳,要赶路了。”
“是,属下遵命。”九鼎立马精神起来。蹭蹭蹭地蹿到饭桌前,大叫道:“早饭呢!!!吃完要赶路呢!”
花二娘哪里经得住这一声吼,本就对这小九心中后怕不已,此刻更是惊吓到了。花二娘此刻也忘了扭着她的水蛇腰走出她的莲花步,跟火上房似的叫开了:“厨房利索点,饭菜饭菜赶紧上!!!小二呢,死哪儿去了,准备干粮去!!!”
未几,在花二娘的火急火燎催促下,一炷香不到的时间,清粥小菜全部上齐,外加几斤纯牛肉,烧鸡若干,还有腌渍的各种咸菜……整整摆满了桌子。
夏云卿好笑地看着这满满的一桌,九鼎正睁着无辜惺忪的眼神瞅着她。手中拿着碗筷……一言又是非常不满的小眼神,如小刀般射在九鼎身上,可惜全盘被他无视。
“吃吧。”夏云卿方说罢,九鼎和一言的筷子便开打了。你来我往好不热闹。
九鼎就罢了,一言也凑热闹。夏云卿有点诧异。手上功夫看来,九鼎还是弱了些,每次夹到的东西,都会被一言转走,打劫得相当精彩。九鼎一开始还在意夏云卿在一边看着呢。不过夏云卿对于他们的一切行为都处于放纵无视的态度。九鼎也就嚣张了一些,就在筷子中的最后一片菜叶被夺走后,九鼎怒了,直接一脑袋趴下杵进最近的一盘牛肉里面,然后伸出舌头,舔了一圈……
夏云卿搁下筷子,转过头。一言不淡定了,只是看夏云卿快吃完了,便赶紧拿起桌上的馒头,开始啃。九鼎就得意了,不过接触到花二娘惊悚的眼神后,有点打蔫了……
一言说:“主子见笑了。等回府后,我等自去领罚。”
夏云卿摆摆手:“记住我们出府的目的。其他的不用计较。你也别跟九鼎较劲。他有时候比较‘活泼’。你就别跟着他折腾了。”
九鼎将自己的脸埋在碗中,耳朵却是机警的竖起。夏云卿见此情状,冷肃道:“九鼎,你可是有将本公子放在眼里。”
九鼎立马抬起眼,惊慌道:“公子莫要生气,属下只是闹着玩的……下次不敢了。”
夏云卿望了一眼从楼梯转出的人,那人穿着极为普通,灰色的外套,外面雨已经停了,可是脑袋上却罩着斗笠,身形高大,脚步稳健。他下来后,后面断断续续也下来不少人。
“这客栈是越来越热闹了。”一言低声说道。
夏云卿“咳”了一声,便收回目光,眼神闪烁对着九鼎道:“此次便小惩大诫,令你赶车,罚你两天不许吃东西。”
九鼎哀叫一声,原来夏云卿才说出口,一言便令行禁止,一巴掌拍下了九鼎的脸,不过在他脑袋拍进碗口之前,已经连装牛肉的盘子和碗筷提前扫开了,九鼎的打脸结结实实拍在客栈的木桌上,幸好这木头还算结实。只是九鼎的鼻子已然扁了。
瞅着九鼎委屈的小眼神,夏云卿乐了:“活该,谁叫你吃独食的。不过没关系,两天后就好了。”
“是。”九鼎委屈答道:“属下这就去赶车。”
夏云卿点点头,少许,觉得客栈大堂实在是过于吵闹,夏云卿便与花掌柜打了声招呼便上楼小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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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云卿掀开蓝色麻布帘子,一言正努力赶着马车,一言头上包着布巾,穿着小二的那身麻布短装,颈上还绕着一旧的汗巾,不开口的话那就是一活脱脱的店小二了。可他此时开口了:
“小姐,你怎么不休息下。是否马车太过颠簸了?”
夏云卿此刻穿的是花二娘好不容易找来的旧衣,衣服有些大,来不及改,夏云卿就找了绳子,将袖口和裤腿绑住,将裙子放下,也不大看得出来。夏云卿摇摇头:“正事要紧,这些不用在意,只是九鼎那边有些担忧。毕竟后面跟着的是大内侍卫。”
一言闻言却镇定自若道:“若是连那些饭桶都挡不住,那九鼎就白混了。只是那花掌柜性情不定,若是出卖我们,情况不妙。”
夏云卿扒紧窗沿,不住的颠簸让她的声音有点抖,不过还是很清晰的传到一言的耳朵:“若是花二娘识相的话,自不会出卖我们,若是将我们寻人的消息透出去,那颗东珠可是太子的下聘之物,宫中之物流露出去,她的麻烦也不会小。她是聪明人,这替我们准备好的东西就是明证。”
“……”一言尚未答话。
夏云卿也陷入沉思中:“花二娘说的青州太守的小姨子在男方迎亲途中被强人掳走。此消息是否可靠?”
“太子失踪,那女子自是拖不得干系,只是此敏感时期,又是出嫁又是被掳实在是不同寻常呢。”
“走吧,青州之行势在必行了。”夏云卿说着便放下了帘子,心中琢磨,与九鼎约定了二日后汇合,九鼎应该能办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