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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横祸

之后我就再没见燕儿,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叫丝丝的小丫头,十三四岁的样子,一副小鸟依人的样子,我不知道燕儿去了哪里,也不知道胤祥给了心湖怎样的承诺,我只知道,心湖这样的平静是有代价的,她并不喜欢丝丝,觉得她的名字不吉利,我却觉得这名字很符合这丫头的品性,胤祥无奈给丝丝改做黛儿,原因是丝丝的眉上有一个玲珑小巧的痣,这痣长的巧,并不妨碍丝丝这个美人胚子,反而别有看头。我很喜欢黛儿,觉得她很需要别人的保护,因此给杏儿的东西也会给她一份,黛儿是个实在的孩子,也是个苦命的孩子,最懂得感恩戴德,每次收到我的东西就感动的不得了,弄得我倒不知道该怎么做了,胤祥却不以为然,轻描淡写的说,“能遇到你这样的主子,可是她几辈子修来的福分,可不得感激涕零一番。”我叹一口气。心湖心不甘情不愿的给杏儿道了歉,眼里满是对我的嫉恨,我没再主动的邀她吃饭,她若不在,我只让黛儿帮她把饭送了去,府里的人从没见我发过脾气,不想被我那天的情景给摄住了,富察和石佳更是规规矩矩的做事,规规矩矩的吃饭,规规矩矩的服侍胤祥,单心湖把我看做眼中钉。这样的情况我并不陌生,比起紫茵,心湖这样的还算是好的,只是心湖多了一分的恨,我还没有见识过真正生恨的女人会是什么样的,而这一点我还是在她生产的时候感受到了。
胤祥随康熙去了热河,走时我让他带了富察去,自己则留下来照顾心湖,胤祥疑惑的脸上还有掩饰不住的喜悦,“你不是很讨厌她的吗?就不怕在这特殊时期又生事端?”我不理他,继续给他收拾东西,
“是她嫉恨我,我可没那么小心眼,我若真恨她,她这个孩子就不会有了。”胤祥吃惊的看着我,“你……”我笑着打他一拳,“跟你开玩笑的,你也信?放心的去吧,富察和石佳太弱了,根本就照顾不了你的心湖,万一出了问题,小心你的子嗣。”他深深的亲吻了下我的额头,“傻瓜,我担心的是你。”
心湖的肚子大一天我的心就紧张一天,我从未经历过生产的事情,根本就不知道女人生产要注意些什么,产后要注意什么,就找了医书来学,可怜这上面的字有些我都不认识,中药的名称就更是一无所知,只能学一点是一点。我不常去看心湖,去了也是要她多宽心,告诉她胤祥一定能赶回来,无论她是有多不待见我,只要一听到胤祥,她的眼神立刻就会变的极温柔。这样的紧张有时会让我喘不过气来,可我不想让胤祥担心,所以给他的信,我从来都是以漫画的形式表达出来,我也不知道胤祥他究竟能不能看的懂,只是觉得画漫画可以让我略发轻松一些,末了再加上一个灿烂的笑脸,然后自己再对着镜子笑笑,做个深呼吸。而最让我高兴的是,胤祥同样也用画画的形式表达,不过画技可是比我的出彩多了,直到有天他告诉他就要回来了。
这无疑是一个实在的定心丸,我数着日子等他回来,也更加紧张心湖偌大的肚子,早早的把产婆请了回来。可心湖终究是等不及了,就在胤祥回府的前一天,黛儿慌慌张张的告诉我,她的主子要生了!
府里顿时乱成一团,我即刻遣了福顺儿去宫里打探胤祥的消息,自己则一头专到心湖的屋子里,血,刚一进门,我就被那醒目的红色给震到了,我一把拉住产婆,“怎么会有这么多的血?”产婆一脸的无奈,“福晋,女人生孩子都是要流血的,这很正常的,您还是在外面等着吧,血房不吉利。”她忙的把我推到一边,我看着心湖泛白的脸,还有她额头上偌大的汗珠,以及她刺耳的尖叫声,
“爷呢?爷怎么不在?”我扑过去,拿着帕子帮她擦汗,
“胤祥在路上了,马上就到了。”她狠狠的瞪着我,一拳一拳的打我,
“你骗我,我就知道你不会那么好心,你巴不得我难产死了吧?”
“相信我,胤祥真的就要到了,是真的!”
“夫人用劲儿啊,看到头了。”我高兴的擦着她的汗,
“你听,就快好了,啊!”心湖突然狠狠的咬住我帮她擦汗的手,刺骨的疼痛随之而来,碰巧杏儿端了一盆水进来,见势立刻放下盆,扑了过来,
“小姐,侧福晋,这是小姐的手啊,求您放了小姐的手吧,”她把袖子掳上去,伸到心湖的面前,“您咬我的吧。”
心湖像是根本就没听到,牙上的力气反而更重了,剧烈的疼痛慢慢变的开始麻木,我含着泪水看着眼前这个即将升做母亲的心湖,你就是这样的恨我吗?我不再挣扎,一直看着她怒视我的恨不得将我吃掉的她的目光,片刻之后,随着一声高亢的刺耳的尖叫声,一声婴孩响亮的啼哭声破空传来,
“恭喜福晋,是个阿哥!”
“小姐!小姐!”
黑漆漆的夜里,伸手不见五指,只有我一个人漫无目的的走着,这里完全是一个陌生的地方,恐惧感随之而至,“胤祥!胤祥!”突然间一个红色的人影儿,再回头,就看见心湖睁着大眼怒视着我,“你骗我,你骗我!你把爷还给我,把爷还给我……”“啊!”浪漫紫的帷幔印入眼帘,接着是胤祥一张疲惫和着急的脸,“心湖,心湖她……”他重重的抱住我,慢慢的抚摸着我的后背,
“她很好,她很好。”我推开胤祥,深深的看着他,随即看见了包着跟个粽子似地手,一阵疼痛随即而来,他轻轻的握着我的手,然后温柔的还给它一个又一个吻,“是我不好,让你担惊受怕了这么久,”他又看着我的手,“这伤该是我受的。”
我捧起他的脸,轻抚着他的胡渣,认真的看着他,“即使有你,这伤也该是我的。”
我看看那粽子般的手,“你去看看她吧,她比我需要你。”他又看了我片刻,站起身,走到门口,“等着我!”
弘昌的到来给府里又平添了一份热闹,来贺喜的人络绎不绝,整的我和胤祥没有一天是完整的陪在弘昌身边的。他们都说弘昌长的像胤祥,可我却觉得只有五分像,更何况现在的弘昌不过是襁褓中的婴孩,我实在是不明白他们是怎么看的出他长的像十三。心湖的心情立刻来了个翻天覆地,身子也是一天一天的好,只是见到我的时候依旧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更不会去看印痕仍留的我的手。我不禁有些悲伤的看着那支有着残痕的手,
“她是永远都会恨着我了。”胤祥一听,放下手里的书,从后面抱着我,轻轻的捧着那只手,柔情的声音环绕在我的耳边,“那么你呢?会不会永远恨我?”脸立刻热了起来,我尽力躲着他的温柔,却被他慢慢的压在身下,“到时候我的手给你咬。”
我手上的伤疤不胫而走,瞬间成了宫里福晋的典范,只是我想她们的夸赞下面除了觉得我自讨苦吃,其实还有对我的可怜吧,可怜我的用心没有被心湖领悟,可怜心湖对我的恨没有削减反而愈演愈烈。德妃看着我的伤疤却是不住气的叹气,
“你怎么就不知道好好照顾自己?生孩子疼痛在所难免,不是有参片的吗?就是拿个枕头被角也成啊。”心湖一脸的愧疚,立刻跪在德妃面前,
“都是心湖的不好,一时心急就乱了章法,恳请额娘责罚。”
“责罚?难不成还责罚你给十三生个儿子?哪儿来的那么多罪?来让我瞧瞧弘昌。”心湖就是有办法得到德妃的欢心,这是我做不到的,因为我不会觉得时常觉得自己哪儿做错了,再或是给德妃说几句奉承的话,那些话我想不出来,更说不出口,所以只要是我和心湖同来的时候,都只她一个人说话,再或是沁儿,四福晋,她们陪着说,我则继续照看德妃的花草,绣云也不大说话,不过再我看来不是她不会,而是地位低不敢说,便也无聊的跟我一起收拾花草,看着她落寞的样子我总忍不住想告诉她,她的福气可是大过我们每一个人的。
“琳琅就是好静,你们啊也常带带她,哪像一个福晋,竟还像个没出嫁的小姐。”几个人掩着脸一顿好笑,还笑着,四贝勒,十三,十四没等通报完就风尘仆仆的走了过来,绣云一紧张,忙过去给四贝勒行礼。我感慨还是十三好啊。
“外面就听见额娘这里的笑声了,可又是有什么有趣的事?”十四总是第一个发言,沁儿笑着做到他的身边,看看德妃,又看着还在给花浇水的我,
“额娘刚才说十三嫂越发的好静了,竟不像个已经出嫁的福晋,倒更像是个没出嫁的小姐。”话一落,惹得众人又是一笑,十三宠溺的一直看着我,四贝勒也掩饰不住的露出笑容。德妃招呼我过来,
“难得都在一块,今晚就在我这儿用晚膳吧,”她又拉我的手,
“再让太医给配点药儿,这玉葱似地手可不能就这么给毁了。以后可不准再做这么冲动的事了。”
“呵呵,琳琅谢过额娘,以后一定小心。”
“十三弟妹没有经验才会这样,以后若是十三弟不在,弟妹有不懂的,需要帮忙的,尽管派人告诉我就是了。”四福晋的贤惠温柔想是我怎么学都不会的吧。
“是呢,是呢,告诉我也是可以的,毕竟我们两府离的近,好歹我也是个经历一大半儿的人了。”看着沁儿调皮的神情我就知道她又想到我不会抱孩子的事了。
“额娘,您别看十三嫂平时一副聪明伶俐的样子,竟还不会……啊!”
幸好我及时的掐了沁儿一下,否则就真的没有什么隐私了,“琳琅!”
“额娘,你看十三嫂她以大欺小。”德妃最受不了沁儿的撒娇了,惹得德妃一顿心疼的笑,“还真是,十三弟妹前儿个还落水了呢,回来把我们爷内疚了好一阵儿呢。”绣云刚说完,众人又是一阵好笑,四福晋掩着嘴笑了笑,怔怔的看了看四贝勒微红的脸。沁儿笑的更是厉害,
我一时窘大了,追着绣云挠她的痒,“叫你再接我的短。”
绣云躲在四贝勒身后,我一个不小心,脚一扭,一旁的十四立刻伸出手来,难不成又要让十三误解?心湖也在我可不能丢脸,我故意踉跄几步,刚好跌落在十三的怀里。我笑着看看他,他惊魂未定,只在我耳边喃喃道,“还是这么不小心!”
“呵呵……胤祥,难怪你总是急的回府,原不想竟有这么多好玩的事。”胤祥笑笑,帮我拢拢头发,“额娘真是说笑了,儿子哪有。”我看着胤祥微红的脸,甜蜜的把头埋在他的颈窝里。
胤祥又跟着康熙去了塞外,此次康熙规定不准带任何一个家属,不知道为什么这次我的心却不安了起来,眼皮也总是跳个不停,我看着一旁看书的胤祥,突然觉的自己好像再也看不到他了一样。我从后面抱住胤祥的后背,
“好想跟着你一同去。”他轻揉着我的双手,
“没多久就会回来的,以前也没见你这么舍不得,这次是怎么了?”
“不知道,就是觉得不放心。”他把我拉过来做在他的腿上,手温柔的拂过我的来脸颊,我习惯性的把头靠在他的颈窝里,
“怎么在我面前就看不出你精干的样子?弄的我一直都不愿相信这个府一直是你打理的。”我点了一下他的鼻子,
“原来你喜欢凶悍一点的?要不我再帮爷找一个?……啊!”没等说完吗,眼前一花,再看时已经安稳的躺在床上,而胤祥干净的脸庞就近在眼前吗,他重重的吻上我的唇,“我就喜欢眼前这个。”
胤祥走了之后,四福晋带着绣云来了一次,看看我这儿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我不得不被眼前以贤惠著称的四福晋折服,想来这些个福晋里,没有一个比她更像国母的了,而绣云现在我还不出她母仪天下的样子,想必是还年轻的缘故。心湖带了弘昌出来,尽显她在这个府里无法取代的地位,弘昌还是比较讨人喜欢的,然而我在看到经历丧子之痛不久的四福晋还能这样平和的逗弘昌玩儿,不禁被她的心怀所佩服,“你真好看。”弘晖天真烂漫的面孔和清脆的声音再一次呈现在我的脑海中,这样一个聪明伶俐的孩子,怎不叫人寒心呢?我不知道四福晋是怎样度过那段黑暗的日子的,更不知道四贝勒又是怎样安慰这个贤妻的,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她的定力很强。
“进府也有两年了,怎么还没个消息?”一句话问的我立刻红了脸,我看着四福晋,装做没听懂,“什么消息啊?”绣云扑哧笑了出来,
“又在这儿装糊涂了,还能有什么消息?”心湖没做声,只看着弘昌,我不好意思的耸耸肩,给了弘昌一个可爱的鬼脸,弘昌瞪着大眼睛,没一会儿咯咯的笑了。
我的心情是越来越糟,动不动就会心烦,总觉得会有事情发生,不久就传来十八阿哥薨了,那个小小的让我教他放风筝的十八阿哥,他都还没来的及建功立业就这么匆忙的走了?心里的痛楚和遗憾填满了原本担忧的心,眼皮却又开始不停的剧烈的跳动,我天天都遣福顺儿去宫里打探十三的消息,把福顺儿累的够呛,府里的人也是一个个觉得奇怪,但也不敢明讲,只有心湖时不时的损我几句,
“姐姐,孩子不是急出来的。”我不理她,她又怎会知道政治斗争的残酷?在她的心里,胤祥一直都是个塌不下来的天,一个她要跟我争到底的天。
一个焦躁的下午,我奇怪已经秋天了,怎么还会有这么多的蛐蛐和蝉,扰的我更加心烦,杏儿笑着边帮我梳边啰嗦,“就没见哪个福晋和阿哥这么恩爱的。”
我白他一眼,“又乱说。”
“福晋,福晋,不好了。”福顺儿也没来及的行礼,上气不接下气的说,
“福晋,太子被废了,爷不知怎的被皇上关起来了。”
“什么!”
“侧福晋!侧福晋!”……
心湖慢慢睁开眼睛,一看见我,就抓着我的胳膊,“爷呢?爷还没回来吗?”我拍拍她的肩,摇摇头,“你放心,胤祥会回来的。”她使劲儿的把我一推,我一个踉跄被杏儿一把扶住,
“侧福晋,你怎么一点恩都不知?爷被关了,难道小姐就不心急吗?您还冲小姐发脾气。”
“好个丫头,现在也敢冲撞主子了。”心湖上来就要打杏儿,被我牢牢的抓住,
“够了!现在已经够乱的,你身子弱把你自己照顾好了,就行了。”我带着杏儿走到门口,看看一旁受惊的黛儿,
“好好照看你家主子,”我又看看伤心的心湖,
“如果我是你,宁可相信胤祥会回来。”
突然一阵恶心,我连忙冲出去,杏儿吓得忙帮我敲背,
“小姐,请太医来看看吧,您最近总是这样,对身体不好啊。”我叹一声,
“现在哪个太医还敢来?”
胃里难受的很,特别是看见饭就想吐,杏儿看着急,不知从哪儿帮我找了个大夫,
“小姐,这是京城里最好的大夫。”
“有没有被人发现?”她肯定的摇摇头,一个石头总算是给落下了。
我摸着那根玉簪,胤祥,你在哪儿?还好吗?你知不知道,我已经有了我和你的宝宝,是我们两个人的,你究竟在哪儿?我怎样才能让你知道?泪水再一次浸湿被褥。
这是我第一次独自去四贝勒府,身份却是一个丫头。因为我知道,现在唯一可以见到胤祥的只有四贝勒。我的打扮和出现无疑让四贝勒和四福晋吃惊不已,可我根本想不了那么多了。我想知道胤祥的近况,想让他知道我们有了孩子,想让他放心,想要告诉他,我会等他回来。四福晋主动的回避了,偌大的书房只剩我和胤禛两个人。
我强压制住内心的担忧和害怕,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他先是惊了一下,很快的走到我的身边要扶我起来,
“四贝勒,我不想知道事情的经过,也不想知道真相,只求你告诉我他现在好不好,皇上会不会杀他?你是他最敬爱和倚赖的兄长,现在我只能求您了。”眼泪伴随着伤痛顷刻而出,这是我第一次听到自己发抖的声音,我突然间发现胤祥对我来说是多么的重要,我甚至无法面对胤祥的任何坏消息。胤禛蹲在我的旁边,手犹豫着要不要搭在我的肩上,我的哭声让他乱了套,这是我第一次看到没有章法,没有计划的四贝勒,我第一次感受到,他竟然也会心痛。
“他只是被皇阿玛关了起来,放心,皇阿玛那么喜欢他,不会让他死的。”我一把抓住他的袖子,
“若是平常人家,我就信了,可他是皇上,主掌着每一个人的生杀大权,他既是你们的父亲也是一个皇帝,自古无情最是帝王家,一个皇位,不知揪住了多少人的心,在皇位面前,什么时候讲过父子之情,兄弟之情?我不相信他现在还会记得胤祥的好。”胤禛显然被我的话镇住了,我想他根本就想不到这样的话会从我的嘴里说出来。他一把抓住我的手,
“你都知道什么?”我用力的甩开他的手,不停的摇着头,
“我什么都不知道,可我却懂得人间最普通的情感,我不求什么,只求贝勒爷告诉胤祥,我和孩子会在府里好好的等他回来,无论多久,请他也要保重自己。这人世间,最重要的不是荣华富贵,而是最平凡的相守!”胤禛慌张的看看我的肚子,紧紧的抱住我,抚摸着我的长发,“放心,一切有我……”
我很遗憾自己没有好好的学习历史,我的一知半解才使得我如今强烈的坐立不安,郁闷的是,我不能把我的焦躁和担心浮在面上,我必须要表现的若无其事,表现的坚强不拔。所以,我只能按捺住内心的紧张白天装做没事发生的对账本,理家事,晚上则独自一人对着玉簪发呆流泪,只可怜了肚子里的孩子,要常常经受着我极不安稳的情绪,为了补偿他,我白天不停的吃东西,然后在没人的地方大口大口的吐,最后把心里的委屈一点一点的咽进去。
心湖的心一下子软了起来,整个人没一点精神,常常盯着门口发呆,要不然就是对黛儿发脾气,也不管弘昌。可怜的弘昌只能由我带着,我怜悯黛儿,可又不能常把她带在身边,只能告诉她见机行事,灵活着来,可还是在一天午后听到了茶杯碎裂的声音,我赶到心湖房里的时候,看到她一个劲没轻重的在黛儿身上挥拳头,心底儿的气儿一下子冒了出来,我上去一把抓住心湖的胳膊,
“还没疯够吗?是不是打死我才会让你气消了?”她死死的看着我,挣脱开我的手,她的力气很大,反而把我推了出去,幸好只是踉跄了两步,
“都是你,你来了,他才会出事的,你是扫把星!”“啪!”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和力气,反应过来的时候,心湖正趴在床上,捂着半边脸,狠狠的瞪着我,
“不要以为这个府里只有你一个人会伤心。”
“是吗?姐姐也伤心吗?我还跟她们讲姐姐是个冷血人,爷被关了还像个没事人一样的安心养胎。”我气急败坏的指着她,
“你给我听好了,这个府里没有一个人可以随便使自己的性子,若再发生,别怪我替爷执行家法,黛儿我会带走,我想这天下恐怕没有可以让妹妹舒心的人了,从今天起,就请侧福晋自己好好照顾自己,若是觉得委屈,等爷回来了大可说与他听。”心湖被我的样子吓住了,转过身,趴在床上大声的哭起来,娇弱的身子让我心里一软,一样的可怜人!我大呼一口气,慢慢的走过去,轻轻的拍着她的背,“尽情的哭吧,那样会好受些。”
她转过身,不住的抽泣,看着我的眼神却已经没有了刚才的凛冽。
日子就这样的过着,看着平静如初的十三阿哥府,又看看怀中的弘昌,胤祥你可知道你不在的这段日子里我们是怎么过的?你可知道,我怀着我们的第一个孩子却还有照看着别人的孩子?你究竟什么时候才会回来,或者你根本就不会回来?又过新年了,府里一切如旧,没有了昔日的喧嚣,冷清了很多,你呢?会有人给你做蛋糕,包饺子吃吗?肚子一天天变大,已经不会再恶心想吐了,也开始有了很想吃的东西,杏儿总是早早的把所有的吃的都摆在我的饿跟前,生怕我想吃时她不在,我又不方便,我笑笑,“哪有那么玄?”她一副很认真的样子,
“别的福晋怀孩子的时候都有爷陪着,唯独……”看到我警惕性的眼神,她立刻住了嘴,“小姐尽管放宽心的吃,府里多的是呢。”我叹一口气,我又岂会不知现在府里的状况,自从胤祥被禁,早已罚了俸禄,半年过去了,一大家的人要吃要喝的,只希望胤祥回来的时候不要发现。
福顺儿又更新了账本,无意中我听到他说一个店铺要低价转让,我忙问了细节,原来是掌柜的要移居南方,走的急,无奈低价转让,我灵机一动,想着不能总是这么的只出不进,“福顺儿,你帮我把那店盘下来,只说是你的外地亲戚要的,因无法过来,就托你打理。”福顺儿有些犹豫,
“放心,我会给你百分之三的盈利做你的酬劳。”福顺儿噌一下跪在地上,
“福晋,奴才不是那个意思,奴才自幼跟着十三阿哥,但从未想过要得到什么好处。”我拉起他,
“我也不是那个意思,交你打理就是因为我和爷信的过你,酬劳是你应得的,不要觉得不好意思,只是这件事不准告诉任何一个人,包括爷。”福顺儿一脸疑惑,
“爷好歹是一家之主。”福顺儿会意的点点头。
“爷,爷回来了!”我猛的站起身,冲出门外,只见胤祥一身疲惫的站在院子里,见了我,露出一个让我魂牵梦绕的笑容,高兴的,惊讶的,委屈的,撒娇的……各种情绪在一瞬间交织在一起,
“琳琅!”他张开双臂,我再也控制不住,几个小跑紧紧的抱住他,他不住的亲吻我的头,我的发,我的耳根,
“你知不知道……”
“我知道。”
“你知不知道……”
“我都知道!”
我忍不住拍打他的背,“以后不管怎么样我都要陪在你的身边,请不要再丢下我。”
“今后你我永不相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