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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纷争不断

第二十四章纷争不断
格林斯•穆萨非常客气地款待了达芙妮一行,宴会举行到了半夜,最后由切拉德扶着琳达,格林斯扶着达芙妮送入客房才结束。就在这些年轻人尽情宴饮的时候,另外一个可怜的年轻人却忍受着寒风和饥饿,行走在异国冰冻的荒原上。
“老头子,你是不是故意耍我!这个地方就是你们阿德里安的首都?你耍我为什么不找个好理由?”气急败坏的圣凯德和邱斯登一行被魂力传送法阵传送到了满眼冰雪的一片荒原上,就算是傻子也知道,这地方绝不可能是大陆上军事力量最为强大的阿德里安帝国的首都——这里除了冰雪,就是冰雪,甚至连只充饥的野兽都没!
“魂力阵稍微出了一点偏差,但是问题不大,我们朝南走上一两天就可以看到阿克拉达的城墙了。”老魂力师啧啧赞道,“每次看到这么美丽的冰雪之景,心中就忍不住要赞美冰之女神希瓦。”
“你骗谁,我也是读过各国地理书籍,阿德里安的首都周围怎么可能如此荒凉!”圣凯德冻得直搓手,一边哈着气,一边跺脚。
“信不信由你。作为一个魂力师,看遍天下的书籍并不是值得夸耀的事情,真正的大魂力师应该走遍大陆的每一寸土地,了解每个地方的风土人情,掌握每个空间的魂力秘密!”邱斯登似乎很享受冰冷的空气,一边贪婪地呼吸,一边拄着法杖行走,“阿德里安是冰雪之国,屹立于大陆的北部,这里人民不似你们拉伯伦人那般软弱。我们的首都就是建立在一片冰雪的荒原之上,你知道为什么吗?皇帝并不是为了享受生活而统治这片土地,皇帝是人民的屏障,自然,国都就要建立在帝国的北疆!阿克拉达北方三百里外是冰原蛮族中最好战的摩尼尔人的地盘,西面五百里就是艾萨克最坚固的要塞图库拉德斯,我们的皇帝就是要站在国土的最前端,守卫国门!这是阿德里安的传统,小子,以后你会明白的!”
圣凯德听了有些入迷,一边哈着气,一边又问道:“国都建立在四战之地,你们难道不担心供给?就算皇帝英武过人,是人民的卫士,但是最终国都的一切开销不都要算在普通百姓身上吗,我想阿布拉达的补给恐怕有点难处。”
“恰恰相反,因为国都是帝国的中心,自然就会有大陆的商贩把各种物资送到阿布拉达,除非他们不想赚这些金晶了。回头你去图书馆自己看看阿布拉达的位置,你就会明白了!”老魂力师显然心情不错,继续揶揄道,“当然,阿布拉达的位置也正好告诉全大陆的人,拉伯伦对阿德里安根本不是威胁,呵呵!”
“哼!自大!”圣凯德嘴上虽然恨得牙痒痒,但心中已经认可了老魂力师的揶揄,如果按照阿德里安人的逻辑,拉伯伦确实不被记入他们的敌人行列,所以他们的首都离拉伯伦北疆夏尔特区域至少有两千里。
三人一边行走,一边说话,可是在雪地里走了才不到半个钟头,突然,位于最前面的艾比盖尔跑到一个丘陵顶上,大声的呼喊着,只是说的语言,圣凯德一点都不懂。
“嘿!看来有人发现我们了!”邱斯登脸上露出笑容,他和圣凯德都两手空空好不自在,可怜艾比盖尔一边背着行李,一边还要给他们探路。
不多时,圣凯德和邱斯登也走上了那个丘陵,只见对面冰原上影影绰绰地跑来一队人马,只是雪还在下,旗号都看不怎么清楚。等了大约五分钟,那队人马应经奔驰到丘陵下,全部白衣白甲,连披风也是白色的。这些骑兵的头盔上也插着白色的羽毛,除了胯下的马匹不见得全是白色,其他装饰还真是白的彻底!
“请问对面是哪位大师大驾?”对方为首的一个头顶插着两支白羽毛的骑士排众而出,问道。
邱斯登缓缓走出一步,面带骄矜的表情,故意把声量拖长,用阿德里安语回答道:“我是夜歌魂力团的邱斯登,你们方便地话给我们几匹马,我们要赶回赛凡林!”
“啊!”那名骑士一听邱斯登的名讳,惊吓地赶忙甩镫落马,跪拜在地,一边还用虔诚的态度说道:“恭迎大师回家!”他后面的骑兵们老早就听到了老头子自报家门,很自觉地让出三匹战马,由士兵牵着送过来。
邱斯登看了圣凯德一眼,好像是在炫耀,圣凯德见着眼前一幕,直翻白眼。邱斯登朝那骑士点点头,说道:“不用三匹,叫你们这最好的骑士带我这个朋友就可以了。他是拉伯伦魂力师,只是过来交流研究魂力,可别吓着了客人,哈哈!”
圣凯德不明白老头对士兵们叽咕什么,只见那骑士队长自己牵了马来,走到圣凯德身前,恭敬地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圣凯德也不多话,反正他也讲不来阿德里安语,便翻身上马。那骑士看到圣凯德已经坐稳,自己才翻身上去,一手操控马缰,一手扶住圣凯德。
这是,老头子和艾比盖尔已经上了马,他朝圣凯德大笑一声,便挥舞马鞭,朝南方驰去,不一会儿就消失在茫茫白雪之中。圣凯德还在观望,只见他身后的骑士也一甩马鞭,马儿便撒开四蹄,追赶过去了。
圣凯德还沉浸在对异国他乡的好奇之中,他不知道,他命运已经和这个神秘的国度开始紧密地联系在一起。
达芙妮•帕特里克醒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了,她的头痛的厉害,看来是昨天的酒水喝多了。她朝房间里另一张床看去,只见琳达像一只安静的小兽,蜷缩在被窝里,一脸甜美安详。达芙妮晃了晃头,便起来梳洗,为了让琳达能睡得舒服,她把动作放得很轻。这样约莫花了大半个钟头,她才穿好白色的神服,走出房间。
没走几步,就有侍者过来问候,请问帕特里克神使有什么吩咐,达芙妮微笑着挥挥手,斥退了侍者,走到庭院中,只见不少神职者正在操练他们的武艺;而切拉德正在和一个身着劲装的武士捉对比武。
达芙妮很少看到切拉德的武艺,印象最深刻的就是一个月前对付“圣恺撒之剑”的时候,那个男人突然从黑暗中冒出来,举手投足间就逼退了敌酋。而现在切拉德却满头大汗,挥舞着一把竹剑和对方你来我往。
“格林斯!”达芙妮一下子认出了那个劲装的神职者,此刻他也是满脸严肃,目光里全是剑影刀光。达芙妮心中微微着急,她自然明白格林斯的实力,能以三十二岁的年纪,晋升而红袍长老,除了背景深厚,手里的本事才是最重要的。
格林斯手中也是一把竹剑,只是这把竹剑冒着微微的白色光辉——那是奥义之力的表现。他看到格林斯微微喘气,突然像毒蛇吐信一般,一剑直刺切拉德的面门;切拉德不敢直接挡格,急速地转身,躲过这一剑,同样手中的长剑直点格林斯的手腕。格林斯缩回攻击的一招,但是左手成掌,便朝切拉德胸口拍去。切拉德手腕一转,竹剑便横切过去,那速度奇快,眨眼就可以碰到格林斯的手臂。格林斯心中暗暗赞叹,心知眼前这个男人除了修炼不到位,还没有养成奥义之力能力,无论是剑招还是心智都是上上之选。这是电闪之间的变化,格林斯长剑向下一点,整个人倒竖而立;切拉德那一剑便从空气中划过。格林斯翻身一跃,长剑当头劈下,切拉德双目一凝,长剑反手击出,剑尖“啜啜”突破空气的阻力,直打格林斯的手背。
格林斯这招已经使老,无法在半空中变换招式,只好轻喝一声,调动全身的奥义之力,瞬间凝聚在长剑和手腕上。“砰”一声,切拉德的竹剑直接撞上了格林斯的手腕,爆发出一声闷响,瞬间竹剑被奥义之力的力量扯成碎片;同时,格林斯手上的竹剑也莫名其妙地炸开,碎成一地。两人交错而过,也不再出手,落在两边。
“呵呵!切拉德先生剑术不错,要不是用的是训练的竹剑,恐怕在下还不是您的对手!”格林斯拍拍手,朝切拉德伸出手。
切拉德也憨厚地摇摇头,和格林斯握了一把,略有腼腆地说道:“格林斯阁下才是高手,我……我还差的太远,还有很多路要走,会苦练的。”
“你们男人真无聊,一大早就干这种事!”达芙妮看到两人相安无事,便微微嗔怪道,这种小女儿的情状,除了在尼尔斯宰相面前,达芙妮真的很少表现过。
切拉德有点吃惊,赶忙揉揉自己的眼睛,只见达芙妮走到格林斯前面,抓过侍者递过来的毛巾,送到格林斯手里,微微一笑,也不说什么,径直说道切拉德前面,掏出手帕,递给他,说:“擦擦,休息一下,等琳达醒来,我们就可以出发了。”
“呃……谢谢!”切拉德拿着手帕,不知所措,立在当地。
格林斯•穆萨脸上显出一丝羡慕的神色,他也走到两人跟前,打趣道:“什么时候变得那么温柔了,我和你在云麓城神圣之谷一起学习神术十年,也没见你这么关心过我,哈哈!”
“你……讨厌!”达芙妮突然脸色通红,气恼之极,抓过切拉德手中的丝帕,头也不回地朝里头走去。
“哈哈……”格林斯大笑一声,拍了拍切拉德肩膀,也跟着进去了;只留下切拉德有点发懵,站立在庭院中间。
格林斯追上达芙妮,笑着说道:“开个玩笑,别生气,我有正事你跟谈下。”
“正事?”一听说有正事,达芙妮马上收起了原本嗔怒的表情,目光变得冷静和清澈,“什么事?和我们有关系吗?”
“你过来,去后面的精舍等我……”格林斯指了下庭院另一边的建筑,自己则朝前走去,“我去收拾一下,一会儿就来。”
达芙妮点点头,便朝精舍走过去。进了房间,坐下来,便有侍者过来添茶倒水;达芙妮还没喝上两口,格林斯就进来了,手里还拿着一个红色的小匣子。他坐了下来,也不矫情去喝茶,而是直接开门见山说道:“我昨天接到固希伦乌坎儿神庙送来的特急讯息,包括这个匣子,事情确是和你有关系——恐怕再过两天,我们就要和固希伦那边断绝联系了。”
达芙妮自然知道格林斯所谓的“断绝联系”指的是什么,她的目光已经被那个红色的匣子吸引了。
“作为云麓城高级神职者,达芙妮,你应该知道圣女这个职位吧……”格林斯把红色的匣子放在两人中间的茶几上,缓缓打开,继续说道:“固希伦乌坎儿的神庙长老向云麓城推荐了一个圣女的备选人员;看来,那老家伙是知道了主教大人和王宫合作的价码。”
“圣女?那不是在奥多尔陛下时期被废止了吗?”达芙妮问道。
“确实废止过……嘿嘿,说实在的,奥多尔陛下还是我爷爷的堂兄……”格林斯讪笑道,“当初废止圣女的理由说起来很简单,奥多尔陛下认为阿桑奇神教是崇拜太阳神,崇拜的是男神,根本不需要再设立一个女性的职位,来满足贵族们对女性神祗的某些隐晦的思绪……”
达芙妮俏脸微微发红,低下缳首,鼻孔里发出一声冷哼。
“但是,内情岂是那么简单。”格林斯叹了一口气,“当年那届圣女备选的有三个都是宾得利家的女儿,剩下一个是外省送来的,不过是走过场。奥多尔陛下对宾得利家表面殷勤,实际上已经开始防范了,怎么可能让宾得利家的女子再在神庙里掌握实权呢!”
“可是,我听主教大人提过,当时是因为信仰之争,才取消了圣女这个职位的。”达芙妮想了想,说道,“大多数信徒忠诚于阿桑奇大神,而圣女职位是从月神密特拉延伸而来,所以……”
“信仰之争?那是鬼话!大家都是阿桑奇大神的信徒,还有什么信仰之分呢?有的话也不过是苦行僧般的清修派和我们这些世俗派的纠纷,但那还真算不得什么大的分歧。”格林斯摇摇头,喟叹道:“其实真的信仰之争是穆萨派和宾得利派之争啊!”
“你好像知道不少事情,你说说,这些跟我有什么关系?”达芙妮反问道。
“呵呵,我说信仰之争其实就是穆萨和宾得利家之争,怎么跟你没关系,你就是穆萨派嘛!现在固希伦那个老头知道我们和陛下合作的筹码就是重新开放圣女职位,所以他巴巴地送来这个匣子,里面放的就是他推荐的圣女备选人。说到底,那老头也是我们这边的人,不过他的目的并非那么单纯,他向来是骑墙派,不然主教大人也不会派他去乌坎儿。所以,我觉得,为了在将来圣女职位上稳获把握,我作为红衣长老,也有权力推荐一个名额……”
“你推荐我?”达芙妮立时明白了格林斯的打算。
“嗯!”格林斯点点头,“对于主教大人、你父亲,还有我而言,没有更好的人选。既然圣女这个职位要重新解禁,我们必须把这个职位拿到手里!”格林斯笑道。
达芙妮看着眼前这个男子,不由回想起十年前两人在云麓城一起学习、生活的点点滴滴,可是脑海中的影像仿佛都那么不真实,变得虚幻、破碎。达芙妮摇摇头,叹道:“格林斯哥哥,你变了……你应该知道,被成功遴选为圣女,必须终生不嫁!”
格林斯•穆萨不由有些呆滞,这个称呼他已经将近十年没有听到过了,突然传入他的耳际,让他的心也微微发颤,握住茶杯的手竟然让茶水洒了出来。
“我有时候想想,你们这些男人,还真是无聊,不管是在宫廷还是在神庙,都一样!”达芙妮脸上显出丝丝不屑的神色,把头摆到一边。
格林斯没想到达芙妮有这样的反应,略微尴尬,只好说道:“我们身为世俗之人,怎么能摆脱世俗的束缚。你我这样的人,和外面那个男人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他可以哭、可以笑、可以走、可以逃,但是我们都不行,我们生下来就是棋局中的人了!达芙妮妹子,我们相处那么多年,我见你从未对其他男子假以颜色,过去除了我和你父亲,现在恐怕要多个外面那个男人。你应该明白,我一直以来都是很喜欢你的,可是,我又有什么办法可以摆脱我身上的枷锁呢!明明你父亲、还有主教大人都知道我很喜欢你,我们一起长大,一起生活、学习,我们的情谊比任何外人都坚固,可是……主教大人就是要把我和你分开,包括我父亲,也不同意我和你在一起。我根本没法忘记十年前我离开云麓城神庙大门时,你站在门口驻足挥手的神情,可是,命运怎么能轻易摆脱呢!我的妻子,不就是主教大人、还有我父亲安排的嘛……”
“格林斯哥哥……别说了!”达芙妮眼睛有些微微发红,但是她还是低下自己平时高傲的头颅,就像一个害羞的小女孩。
“既然我们无法挣脱,那么就听从命运的安排,也许阿桑奇还能听到我们的心声,满足我们其他的一些欲望……比如,他们为了安慰我,给了我穿红袍,执掌大城神庙祈的职权。”格林斯知道自己略显激动,连忙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你都已经二十五岁了……我也不知道你父亲准备把你这张牌放到什么时候再打出来……原谅我那么说,我有点激动了!”
“我不怪你,格林斯哥哥!”达芙妮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自从你离开云麓城之后,我确实一段时间内失去了对生活的信心,我觉得我学习的东西,我做的一切似乎都毫无意义。呵呵,我和我父亲打冷战,难得一个月回去一次。甚至,他还会把我当做和宾得利家战斗的筹码。可是,我不怪他,正如你所说的,我们有我们的命运,既然无法摆脱,那就顺其自然。可是我们却不应该用自己的价值观去要求这世界上的其他人,这是我和外面那个佣兵相处数天后得出的结论,他给了我全新的关于人生的体验,我被吸引的不是他的人,而是他的精神世界!”
格林斯重新露出了笑容,他点头欣慰地说道:“看来我没有白白浪费我的感情,呵呵,达芙妮,看来主教派你去禁灭谷,对你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说着,他掏出匣子里的一份空白纸张,抽出桌子上一支鹅毛笔,在上面写上达芙妮•帕特里克的名字,还有他作为推荐人的名字。“如此我也不会有太多的精神负担,达芙妮,如果你能顺利地从禁灭谷回来,有这份功劳和资历,圣女的位子恐怕不会落入他人之手!”
“我心中有我的信仰,我也会做你们要我做的事……希望我们不会产生冲突!”达芙妮在空白纸上押上了自己的签名。
格林斯收起匣子,目露幽光,叹道:“我想阿桑奇如果神通广大,一定会明了你的心情,他会保佑你的!”
但愿吧!达芙妮心里这样想到,她朝格林斯露出那久违了、十年前分离时的清纯的笑容,转身走出了精舍。
固希伦首府乌坎儿的郊区,高卢人的前锋两万骑军已经在集结,宛如黑云一般滚滚涌来的部队,让城头的拉伯伦人显得有点慌张和害怕。现在他们不慌不忙,正在安营扎寨,准备第二天好好来享受眼前的城市。
这些高卢人已经在谢尔松区域横行了半个多月了,他们到处烧杀劫掠,享受着他们那么多年来都未曾见过的财富和美女;越是所得的超过自己的期望,他们的贪欲就越发不可抑制,不仅下级军官们纵容着这种违反军令的四处肆虐劫掠,甚至连千骑长、万骑长们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们来拉伯伦就是为了财富、就是为了美女、就是为了能在严冬之后获得更好的生活,为什么要阻止自己士兵还有部族的男人去享受他们辛苦奋战的结果呢!
大王的命令成了一纸空文,也不知道什么原因,来自科恩城的催促令在他们攻下布鲁诺之后便消失了。开始的时候,这些拖沓行军速度的军官们还有些拽拽不安,但是自从得利斯那个呱噪的老鬼留在达尔尼之后,大家都放开了自己的心结,放肆地用自己的方式来进行战争。大王的命令?攻占雄光大道的关隘?那迟早要做的,不过并不急在一时嘛。
得利斯非常气愤这种阴奉阳违的行为,他不止一次派人到科恩城去告状,可是回来汇报的人却说连大王的面都见不着,亲卫军禁止一切的人和事来打扰大王陛下!真是咄咄怪事!得利斯还没胆子大到私自返回科恩城,所以他只好按照大王之前的命令,留在达尔尼,盯着朝桑德斯走廊移动的扎罗军。而那两个野狼生的畜生——坎普和皮特鲁斯,早兴高采烈地去攻击他们心目中的天堂——乌坎儿。
第二天,当清晨的风吹散了拉伯伦平原的薄雾,密特拉掀开自己的面纱,好奇地张望着刚刚苏醒的大地,转身就轻飘飘地走了。密特拉走后,大地从睡眼朦胧之中恢复活力了,阿桑奇的光辉首先普洒在雄光大道上,人的气息渐渐地也沿着光辉四射的雄光大道开始活跃了。
拉伯伦东部最大的城市乌坎儿又迎来了新的一天,金色的阳光扑打在朴素的城壁上,反而衬出城市的宏伟和雄壮。但是和往日不同,今天从雄光大道过来的大贾一个都不见了。而住在城内的商贩们堵在乌坎儿西面高大的城墙下,抗议着拉伯伦延迟许久却还未打开的城门。
“没有这样的道理,我的货物可是香料,耽搁久了就要坏掉的!”穿着宽大长袍的是奥斯瓦尔德的大贾,他们总是留着络腮胡子,戴着圆形的扁帽,腰间还插着一柄小弯刀。大富大贵的奥斯瓦尔人都会在自己的弯刀上镶嵌上宝石和黄金,以彰显身份。
“拉伯伦的总督要给个说法,我们可是合法大贾……”风之国的大贾也不耐烦地发言道。
可是,城门前站立着数十个面无表情的拉伯伦士兵,手持长矛和盾牌,就像雕塑一样,一动不动。随着喧嚣声渐渐高涨,城楼上的士兵也开始行动了,全副武装的拉伯伦士兵沿着城墙的台阶一字排开,那架势就好像是皇帝亲临一般。
街道后面的行人突然发出惊呼声,紧接着,传来一阵低沉的吆喝:“前进——”。大贾们还没搞清楚发生什么变化,就看见迎面跑来一队全副贯甲的卫士,卫士尽头正是乌坎儿的总督骑着高头大马,姗姗来迟。
“总督大人,您来了最好,请给个解释吧!”身材高大的阿德里安大贾,气势汹汹地跑到总督跟前,举着拳头,大声质问道,“前天你还告诉我们说高卢人有可能会去进宫萨布尔,我们在这里是安全的,可是转眼我们这就成了战区!”
总督脸上闪过一丝愠色,但是,阿德里安大贾之所以敢如此嚣张,无非是仗着国力强盛,现在不是和这些蛮子争口气的时候。总督不紧不慢地朝自己士兵看了一下,发现士兵们表情上都有愤愤之色,才缓缓说道:“各位还是回旅馆歇息,至于这几天的住宿费用,一律由敝国负责。很抱歉,拉伯伦帝国现在正式向野蛮的高卢人宣战了。既然是战争时期,希望各位能够包涵,至于为什么我们这成了战区,应该去问外面的高卢人!”
“不早说!你们拉伯伦人真是混帐,等到敌人跑到眼皮底下才把这种消息告诉我们,你们……”阿德里安大贾得寸进尺,毫不相让,手指都快指到总督的鼻子底下了。
“先生们,现在是高卢人侵略我们。作为主人,我们有义务保护你们的安全,所以请你们暂时在这里住下,等到战事结束了,我们自然会开放城关。”总督忍住对方的无礼,尽量用平和的口气说着。
“要是你们被高卢人打败呢,你们怎么保护我们的安全!”风之国的大贾不依不挠。
“那么假如你们以为自己够本事离开这里,你们去跟高卢人商量商量,看他们是否会活着让你们离开!”总督的脸色已经不大好看了,好在他身后一名骑士暗示他,他才忍住怒火。真是一群自私自利的东西,为了那一点黄金,他们怕是把命丢了都无所谓吧!
大贾们意识到自己即使在这里抗议也无济于事,发动战争的是高卢人,拉伯伦作为战争的受害者也是无辜的。利益驱动下暴力军队根本不可能会在乎几个人的生命,假如他们看见了黄金,哪怕那是神明挡路,他们也会抢的。不等大贾们互相讨论,拉伯伦的士兵们开始在街道上设壁垒了;并且城防也大大加强,几十个士兵拖着巨型的机床弩,在街上吃力地挪着脚步。
总督身边的那个骑士又低声朝他说了几句,总督立即显出很认真的样子,不住地点头。
“各位都是异国的大贾,希望各位在战时不要随便走动,请求你们自己国度的庇护人保护你们;最重要的是,我在这里宣布,不要在乌坎儿街区携带武器,今天开始我们将要暂时收缴你们的武器,希望合作一下……当然如果是各位的武器是宝贝的话,请收好,到我们的军官那边登记——迫不得已,以防高卢人的奸细趁乱危害大家的生命安全!”
大贾们眼看着出城是没有任何希望的,就只好低着头,嘴巴里嘟囔着,很不情愿地离开了。就算是再强硬的奥斯瓦尔德大贾,目前也只有怒目相向,嘴边不自然地抽动了两下,带着自己的手下走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