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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祸起萧墙

第十八章祸起萧墙
翌日清晨,阿桑奇并没有如约地从云层中显露真容,整个布鲁诺的天空都显得阴沉,远处的天际浓云惨淡,似乎正在酝酿着一场暴风雨。高卢人并不在乎这些,他们在早饭过后大约一个钟点后,发动了攻城战。这是一场没有悬念的战斗,当第一个高卢人登上城墙后,拉伯伦的阵线便崩溃了,从高卢人发动攻击到城破,居然只用了一个上午的时间。而整个下午,布鲁诺城里充满了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和狂妄放肆的大笑声,两种声音来自两个民族,却合奏成一曲人间的悲歌。到了夜晚,布鲁诺城下起了倾盆的大雨,豪雨打击着这片沾染鲜血的肮脏的大地,想要把一切污秽洗刷干净。
扎罗走在被鲜血和雨水混杂洗刷过的大街上,除了暴雨的哗啦啦的声音,他的耳边不时还传来士兵野性的嚎叫和凄厉嘶哑的女人的尖叫声。他脚边躺着被凌乱摆放的各色拉伯伦人的尸体,他们大多是被士兵虐杀而死,有的被砍去手指,扎罗猜想那手指上一定有个金戒指,还有的甚至手掌和脚掌都不全——扎罗摇摇头,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在战争中,最无力挣扎的就是这些无辜的百姓,面对暴兵的刀剑,他们又有什么能力在抵抗自己的命运呢?扎罗不想去深究这些悲天悯人的思想,虽然他过去的岁月里念过很多风之国此类的哲学书籍,但是无一例外的,他内心都非常排斥——既然这个世界是弱肉强食,实力决定了一切资源的分配,那么弱者只能渴求施舍,如果想摆脱这样的被施舍的命运,就是要让自己成为强者。所以一直以来他就是这么贯彻心中的这个理念。
而现在他自己也有这种被支配的感觉了,虽然一直力争上游,凭自己的努力成为高卢人的万夫长,一支全新的步兵部队的长官,可是扎罗在那天被高卢王识破了心思之后,整个身心都沉浸在无与伦比的恐惧之中。这种恐惧维持了好几天,才慢慢消散,他一直想不明白,高卢王是如何获知自己的隐情,难道是古力奇的身份别高卢王看穿了?但是这似乎又不可能,如果知道古力奇是米哈洛家族的唯一的男裔,以高卢王的脾性,早就一刀宰了,怎么可能把他招到身边做侍卫队长。扎罗开始小心翼翼,很多事情再也不敢委托心腹去做,而是亲力亲为;像今天,他之所以装出勉强同意四军共占布鲁诺的提议,绝不是委曲求全,而是,他必须进城,去见一个人,而这个人不能被其他三个万骑长发现。
扎罗拐进了一个阴暗的小巷,回头对侍卫吩咐道:“你们就在此处等我,不必跟来!”
侍卫们点头答应,纷纷占据小巷各处有利位置,分别警戒起来;扎罗看了一眼手下的动作,满意地点点头,转身闪进了一间矮小的房屋里。
房屋里灯光微弱,中间摆了一张破旧了方桌,上面有一些简单的酒菜;扎罗也不客气,直接坐下,伸手给自己倒酒了。
这时,从房屋里间走出一名拉伯伦装扮的男子,可是看他的黑色的瞳仁,还有黝黑的头发,就知道他根本不是拉伯伦人种;扎罗头也不抬,用风之国语言说道:“你们那边的计划要改一下,坎普和皮特鲁斯是两条饿狼,他们没有填饱肚子,恐怕不会打通去固希伦的路,我看四月初动手有点困难。”
那名风之国男人点点头,从橱柜里取出一个瓷瓶,掏出一张白纸,然后快速地在纸上写着什么;写完后,他把纸条浸在另一个陶罐里的特殊液体里,再取出时,纸上竟然空无一字。
扎罗也不理他,一边喝酒一边说着:“高卢王手上还有三万五千多人马,两万是骑兵,都是他自己部族的,现在忙着到处抢金银财宝。还有一万是步兵,负责驻守科恩。他最信任的亲卫军负责王帐的安全,最近已经有我们的人成为五个狼牙千夫长中的一个,就是那个米哈洛家的儿子。”
风之国男人又拿出一张纸条,继续快速地写着;扎罗并不管他,仿佛他不存在一样:“高卢王可能已经察觉到我们的合作,我希望贵国还是要做好打算,别到时候偷鸡不成蚀把米。那个得利斯,我猜,很可能就是高卢王安排来盯住我的,到时候你们最好给他狠狠地来一下。”
扎罗说完,喝了最后一口酒,便转身要走,临出门口,他突然回头吩咐一句:“最近你要出去就从我的防区走,别走其他城门,不然怎么死都不知道!”
那风之国男人赶忙点头,也不送他,只把桌子上的东西迅速地收拾好,又把灯给熄灭,一切归于沉寂,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可是,不过一个钟头后,这所房屋的天窗打开了,“噗嗤”地飞出两只信鸽,它们去的方向正是东方。
而此时的拉伯伦首都云麓城,突然也笼罩在未知的慌张的气氛中,很多人民一早起来,就发现街道上行人突然稀少,不少穿着军服的老爷在驱赶着百姓回到屋里去,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很多人都取消了今天的活计,乖乖地呆在家里。这几天街坊间一直有人讨论着不知道从何处流传起的谣言,内容大抵是和皇帝有关系,几个贼眉鼠眼的人在酒馆里誓言旦旦,拍胸脯说自己的七姑妈二表嫂跟王宫里的管事是姘头关系,消息绝对没有错。听的人开始兴趣盎然,但是听了几分钟,不由得脸色大变,赶忙草草结账,匆匆回家,然后流言就开始在不同人的口中以不同的版本开始传播了。
而在里城的宾得利府邸门口,虽然肃静,但是没有外城那种诡异的萧条和慌张。此刻,站在门口的宾得利侯爵踌躇满志,前两天的刺杀行动很成功,前天在廷议上,萨尔多陛下只是草草通过了和亲的决议,至于派谁去主持和亲大计,大臣们互打嘴仗,有的提议由他牵头,有的提议让施瓦布来,还有的甚至提出让洛萨罗去,哼,真是荒唐可笑,他们怎么不提那个该死的尼尔斯,哈哈,该死的尼尔斯已经死了,怪不得他们群龙无首。就在昨天自己的儿子洛萨罗领着五千家族骑兵堂而皇之地进入外城,城卫军的统领连个屁都不敢放,乖乖地放行了;再加上康拉德私下散布的萨尔多得位不正的谣言,更是人心惶惶。
而今天,将是决定胜败的最后赌局,赢,则赢得拉伯伦的天下,输,则失去生命和地位!
宾得利侯爵看看跟在身后的儿子洛萨罗、康拉德,露出满意的笑容,然后大手一挥,三人骑上骏马,向王宫缓缓而去。在他们走了不到一分钟,宾得利家的大门突然打开,鱼贯地从里面窜出无数甲衣鲜艳的武士,他们面无表情,目光严肃,手握长矛和长剑,跟着侯爵大人,也朝着王宫缓缓走去。
同一时间,在外城的云麓城神圣之谷的大殿堂里,魔导师们正围坐在一块,他们的中间摆着一颗脑袋大小的水晶球,上面显现的正是宾得利侯爵的人马影像。桑德兰微微一叹,摇摇头,说道:“没想到宾得利家三百多年忠烈,今天居然真的走了谋逆的路。”
“多说无益了,桑德兰。这个宾得利家的小子心狠手辣,居然连你女儿都要一块给宰了,你叹什么气!”说话的是一个须发皆白的老魂力师,名叫斯塔斯卡,他一说话,在座的其他四个魔导师都微微躬身致意——云麓城神圣之谷硕果仅存的大魔导师,拉伯伦唯一能掌握七级禁咒的老人,确实能获得大家的尊敬,而且他已经年过百岁,是不折不扣的老资格。
“如此说来,我们不免要大开杀戒了……哎……”五大魔导师之一的坤德喟叹一声,脸上显出不忍之色,但是被斯塔斯卡看了一眼,不禁低下了头,他是最年轻的魔导师,刚刚由笛卡尔长老提拔上来,资历尚浅。
“那我们准备准备,笛卡尔,你看呢?”坐在笛卡尔对面的魔导师普多斯问道,他正是前两天和桑德兰一起伏击“圣恺撒之剑”第七剑普鲁斯的老人,年纪也将近八十了。
笛卡尔点点头,站起身来,说道:“斯塔斯卡大人和桑德兰前去王宫震慑叛逆,至于我们三人,留在这里,必要的时候启动彩虹桥!桑德兰,如遇大事,立刻引爆魂力讯号,我们立即过来救援!”笛卡尔微微一顿,说道:“此间事了,我们还要派人去谢尔松区域,查看神秘天象的原因,昨天刚刚收到寒铁城白德龙大师的讯息,他已经于三天前去探看了。”
桑德兰点点头,也不搭话,跟在斯塔斯卡的后面,走出了殿堂。
神庙宽阔的广场上居然站满了上千名全副武装的裁判者,他们全身黑衣劲装,一手提着权杖,一手握着盾牌,用虔诚的目光看着广场中央的高耸的巨塔上那个金色的人影。那人影好像在挥手,底下的裁判者们突然全力爆发出可怕的吼叫:“万岁!万岁!阿桑奇万岁!”
高塔里,一个精致的小舍,尼尔斯•帕特里克正和红衣神职者在对饮清茶。尼尔斯并没有死在普鲁斯的手下,这个秘密,除了神圣之谷五长老之外,只有皇帝、神庙主教和这位红衣神职者提尔普斯长老知道。那天尼尔斯和提尔普斯商量完之后,便偷偷换上了神职者的服饰,跟着红衣神职者混进了神庙,至于家里的替死鬼,不过是神圣之谷魂力师们安排的一个魂力傀儡。越是大事来临,尼尔斯越是担心功败垂成,替拉伯伦这两任皇帝都主过政的宰相,对个人安全向来是格外重视,他也担心自己会遭到刺杀,所以早在达芙妮遭到伏击后,他便到处更换卧房,尽量不在府邸过夜了。现在,宾得利侯爵以为自己早入了黄泉,而他则更加明目张胆地行事,各位大臣摄于侯爵的强权,敢怒不敢言;而对自己最有利的则是宾得利侯爵居然仍不肯从神庙周围撤兵,这无疑让原来有些踌躇的主教大人大为光火,原来准备在冲突中保持中立的阿桑奇神教更是纠集了神庙里所有的裁判者,准备对周围的卫戍军大打出手。
一切都安排好了,虽然因为刺杀,让自己的计划稍微有变,但是大局应该不会受到影响。至于洛萨罗那五千人马,哼,只要宾得利侯爵父子一死,还不纷纷作鸟兽散。原来想赶在洛萨罗来云麓城之前用和亲敕令将他支走,却不料横生枝节,神庙也因为自己投宿在此,取消了第二天廷议的进言。天下事总不可能事事顺心,只要按照大方向走,就不会有错!尼尔斯这么安慰自己,他平静地吹了一下茶水,轻呷一口,赞道:“好香,不愧是风之国的皇室饮品!”
提尔普斯红衣长老微微点头,接受了尼尔斯的赞美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动作。尼尔斯也不客气,便将杯中的茶水全部喝光,喝完咂嘴道:“真是人间美味啊!”
“呵呵,能得宰相大人的赞扬,那是在下的荣光啊!”一声醇厚的男中音传来,不用说,一定是刚刚鼓舞士气回来的云麓城神庙主教大人了。
尼尔斯和红衣长老赶忙起立,恭恭敬敬地行礼,等到主教大人落座,他们才敢坐下。主教也不以为然,自然地坐了主座,笑着对尼尔斯说道:“宰相大人不必客气,您掌管百官,是陛下的肱骨之臣,地位尊崇……”
“哪里哪里……”尼尔斯赶忙给主教大人倒了一杯茶水,双手奉上,“您才是拉伯伦的精神领袖,独一无二的阿桑奇在人间的代言人,小臣对您的尊敬是发自内心的,愿阿桑奇保佑……”说完,虔诚地闭上眼睛祷告起来。
主教看着尼尔斯的表现,微微一笑,也不搭话,只是把茶水喝完,他朝提尔普斯长老使了个眼色,长老心领神会,便无声地告退了。
“宰相大人……”可能是由于尼尔斯祷告时间超出了主教的预料,主教忍不住打断道。
尼尔斯“啊”一声,仿佛从深远的梦境中醒来一般,睁开眼睛,一脸茫然,看见主教就在看着他,连忙施礼道:“您有何吩咐?”
主教清清了喉咙,说道:“今日之事,我们神教也是出于无奈,想这数百年来,我们一直尊王守法,从来不曾对世俗的军队兵戎相见,所以,事情解决之后,还请宰相大人在陛下面前把事情说清楚,是功是过,要给我们神教一个明白的意思。”
尼尔斯心中好笑,这不就是既想撇清自己的责任又想捞好处吗?不过尼尔斯不会把这种话说出口,他含笑答道:“主教大人放心,陛下是最明白事理的,不然也不会在登基之后显出英明人君的气象,一扫先王颓废的政局。今天的事情,分明是尼尔斯遭到叛军的追杀,逃入神庙祈求阿桑奇的庇护,结果暴兵不依不饶,居然胆敢兵围神庙。神庙出手反击,不过是自当防卫,呵呵!”
“正是如此,宰相大人说的好!”主教呵呵一笑,他等的就是这句话,“如此,只要宰相大人一声令下,我神庙裁判所一千二百余名裁判者便倾巢出动。”
“如此多谢主教大人了,小臣感激不尽。”尼尔斯呵呵一笑,又替主教倒了一杯茶水。
宾得利侯爵的队伍走了不过一刻钟,便来到了王宫的正门,此时,宫门紧闭,宫墙上却没有一个卫兵的身影。
洛萨罗疑惑地看了眼宫门,他身材高大,面容英俊,样貌英武,而且头脑和相貌一样优秀,这个时候,他操控着缰绳,微微靠近自己的父亲说道:“父亲大人,施瓦布叔叔人呢?不是说好让他处理好亲卫队的事吗?”
宾得利侯爵也微微皱了一下眉头,回头问了下康拉德:“你派出去联络的人呢?”
康拉德连忙回答道:“联络的人昨天半夜就派出去了,施瓦布也派了个人回来,说一切照旧,按道理,如果施瓦布得手,他们远远就可以看到我们了,早就应该打开宫门了。”
“父亲大人,亲卫队恐怕……”洛萨罗突然冷汗一冒,厉声喊道:“我们还是赶快回去。”
话刚落音,突然宫墙上爆发出“哈哈”的一声大笑,一个老迈的身躯出现在宾得利家族众人的眼中,那正是最年老的魔导师斯塔斯卡。斯塔斯卡飘然地浮在宫墙之上,举手投足之间显示出无限的压迫力,宾得利家的士兵们看着这么一个传奇人物出现,行列中出现了丝丝波纹。
斯塔斯卡锐利的目光扫过宾得利的军阵,只要被他看过的人都感觉头皮发麻,这是一种无法明言的感觉,连宾得利侯爵也咽了一口口水。
“诸位!你们全副武装来到王宫,可是要谋逆?”斯塔斯卡冷眸闪烁,不怀好意地说着。
“大师这话从何说起,在下忝为人臣,怎么可能做出大逆不道的事情,只是陛下被奸佞蒙蔽,我们不过是想替陛下扫除王宫中的阴霾而已。大师久历世事,应该明白怙恶不悛的道理。”宾得利侯爵额头渐渐渗出汗珠,宫门口遇到这尊大神,让他的计划显得有些艰难了。
“哼!笑话,奸佞在哪里?我看,王宫中最大的奸佞就是你吧,宾得利家的小子!”说罢,斯塔斯卡大魔导师便微动嘴唇,突然双目圆瞪,大喝一声:“不怕死的尽管来——地震术!”
斯塔斯卡大魔导师的话音刚落,宾得利家阵营的地下突然爆发出“轰轰”的巨响,整块地面猛然之剑不规则地开始震动,地震范围内的人马纷纷跌倒在地,一时呼天抢地的叫声充斥于耳。
斯塔斯卡浸染魂力起码八十多年,功力更是深不可测,一个简单的五级魂力在他手中施展开来,好像天崩地裂的感觉,这数千的士兵在魂力范围内苦不堪言,有的甚至直接因为地震术中带有强烈的眩晕效果直接口吐黄胆,昏死过去。
斯塔斯卡嘿嘿一笑,他已经不记得上次施展魂力格斗是什么年代了,像他这样的老魔骨,不出手则已,一出手便震慑全场。他心中暗道:“这些连辛普森那小子都不用出场了,宾得利家原来这么没用!”
“道格拉斯殿下小心!”突然,斯塔斯卡听到背后有人大声喊道,他还分辨是谁叫喊,也没注意有什么该小心的,突然,肩头一痛,“哇”一声,鲜血狂吐,从半空跌落,摔在宫墙上。
“破魔箭!”躲在暗处的桑德兰不禁全身一颤,斯塔斯卡是他的道格拉斯殿下,刚才的一声示警也是他喊的,只是他没想到,他刚刚感应到有强烈的混沌力量在凝聚,下一刻,那黑暗混沌的力量已经击中了斯塔斯卡。斯塔斯卡或许是过于轻敌,不过被硬生生地打断魂力施放,再加上肩头重创,老头子现在别说狼狈了,就是生命都有可能失去。
宾得利侯爵早就摔下了战马,现在斯塔斯卡的魂力被打断,地面又恢复如初,好像刚才的天崩地裂的感觉从来没有出现过。洛萨罗扶起自己的父亲,回头大吼一声:“宾得利家的勇士们,还愣着干什么,冲上去!卫戍军已经牢牢地把守了里城,只要攻下这片城墙,我们就可以还拉伯伦一片清明的天空了!”
康拉德见机最快,一看形势逆转,急忙跨上战马,长剑一挥,喊道:“冲啊!”
宾得利家的武士们很快便站立起身子,他们也不管队形,眼看着最高长官挥剑冲锋,急忙拽起武器跟着冲了上去。数千名士兵尽管歪歪斜斜,冲锋阵型凌乱不堪,但是人数上的优势一下子巨大的压迫感,躲在宫墙女墙后的桑德兰记得满头大汗——他还真不敢冒头,强如斯塔斯卡道格拉斯殿下都被一击命中,自己冒然出头,说不定下一记的破魔箭就会打中他自己。该死的,那发破魔箭是谁发出的,拉伯伦居然还有破魔箭的存在,真是匪夷可思,如果不去神圣之谷里翻阅上百年前的典籍,现在的魂力师大多都不知道有这么一个玩意存在!照道理,在一百多年前,破魔箭就应该被翦除干净了啊!
辛普森虽然不敢冒头,但是原来藏在宫墙内侧的亲卫队士兵们却不敢大意,他们纷纷从内侧阶梯跑上宫墙,开始组织反击了。宾得利家的士兵们眼看宫墙上影影绰绰出现了对手的人影,便纷纷搭弓射箭,亲卫队的几个小队士兵刚刚露头,就被射下了城墙。很快,宾得利家的士兵就开始攀登宫墙,而亲卫队也开始还以颜色,双方你来我往,用弓箭,用长矛,不断收割着对方的生命。不断有宾得利家的士兵的尸体从宫墙上被抛下,重重地摔在地上,血肉模糊,也有不少的亲卫队士兵被数把武器刺中身体,高高挑起。同是一个种族的男子汉们,为了他们主人的意志,用鲜血和意志在不断拼杀。
康拉德真是身先士卒,也许是因为之前情报失误而感到羞愧,他冲在最前面,在亲兵的掩护下,顺利地登上了宫墙,长剑挥舞,不少亲卫队的士兵被他斩杀。于是,很多士兵趁着长官打开的缺口,蜂拥而入,堆在他的身后;而康拉德越战越勇,仿佛将自己想象成武将,不顾亲兵的拉扯,一直冲到了宫墙的角楼。此刻他才意识到自己有些虚弱,握住长剑的双手微微发颤,气息也极其紊乱,上气不接下气;他干咽了一口,回头看看自己的部属,发现周围护着他的亲兵只有三个了,而大队的后续部队被好多亲卫队挡住——真是糟糕,自己突击地太快了。可是,当他意识到这个问题的时候,从角楼里冲出了二十多人,刚好是一个小队的亲卫队,小队长好像看见一座金山一样,大声呼喝,士兵们挺着长矛便冲了过来。
康拉德冷笑一声,也不搭话,一剑砍在冲在最前的亲卫队士兵的手臂上,鲜血翻滚,断臂飞舞,那士兵痛的一头撞向女墙,力道过猛,摔下宫墙,被下面的宾得利家士兵乱刀剁成肉酱。而康拉德头也不看那个可怜的士兵,顺着刚才的剑势,向上一挑,又有一个士兵的长矛被斫断,康拉德一抬脚,便将这个士兵踢倒在地。后面三个亲兵赶来,一个接住偷袭而来的长矛,一个挡在康拉德面前,被活生生地刺了一矛,鲜血从伤口喷涌而出,软倒在康拉德脚下。还有一个亲兵将主人踢翻的敌人扎了三四个血洞,还未抬头,就被对方小队长一剑削去了脑袋,头颅飞起,落到了墙下,而躯干转了一圈,颓然倒地。
在宫墙外的宾得利父子看得一清二楚,洛萨罗惊慌地说道:“康拉德危险,父亲大人,让老前辈再射一箭解围……”
侯爵冷漠的双眼并没有转动,他还是冷冷地看着宫墙上的战斗,说道:“康拉德不懂阵仗,冲地太快是他咎由自取,那位老先生不能轻易再射破魔箭,你没听到刚才还有一个魂力师在提醒斯塔斯卡吗?还有一条大鱼没出来,老先生的绝技绝不能轻易使出,不然,给对方发现了位置,我们可就有大大的麻烦!”
“可是……”洛萨罗英俊的脸庞突然变了颜色,霎时苍白,因为他发现天空中突然升起了一串颜色异常靓丽的魂力符号,紧接着,宫墙上的景象突然晃动了一阵,接着好像恢复如初,上面的人影也是在动,上面的鲜血也是在流。但是洛萨罗却悲呼道:“彩虹桥!神圣之谷启动了彩虹桥!”
“哼!就怕他们不启动!洛萨罗,你带着人马,继续进攻,务必攻下这段宫墙,余下的事情,让老夫来处理。嘿嘿,笛卡尔这个狗东西,终于忍不住了,来的好!”宾得利侯爵脸上显露出得意的笑容,好像所有事情都智珠在握。
洛萨罗看了一眼父亲,他心中略有迟疑,但是不敢出言反对,只好又带了一支百人队,冲向了方才缺口方向。冲过彩虹桥的时候,他感到身体似乎微微一晃,略略有点眩晕感,不过不到几秒就消失了,而眼前的景象却和他在外面看到的迥乎不同。他才指挥士兵架好一座云梯,那边角楼的宫墙上,突然抛下一具尸体,亲卫队猛然爆发出震天的吼声:“叛逆魁首伏诛,余者投降免死!”宾得利军不禁气势为之一滞,进攻的步伐突然停止。但是洛萨罗横眉冷目,抓起手下的一副弓箭,对准了站在角楼显眼处的亲卫队军官,一箭便将对方射下城楼,霎时亲卫队的喊声一下消失了,反而宾得利军大喊:“公子万岁!”。洛萨罗并不知道,他这一箭居然射中的是亲卫队的统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