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嘭——嘭——”天空中传来类似爆炸的声音。放花灯的公子姑娘们都抬头看向头顶。本该是漆黑一片的天空,此时却被渲染成五颜六色。一朵朵烟花在黑夜中绽放,美不胜收。七夕的气氛由此推到高潮,众人都围在岸边,看着天空中烟花尖叫着。“你看你看!好美!”一个身穿鹅黄色衣裙的女子,指着一瞬即落的烟花,对着旁边那一个女子小着说道。也许是烟花绽放的声音太大了,也许是因为人群太沸腾了。旁边那个女子并没有听见她说的什么:“什么——?你说的什么?大声点!我听不见!”这个女子的轮廓被烟花照耀的分外艳丽,脸上的笑意已经昭显了她有多兴奋。“我说——烟花好美!你听见了吗?”只见那女子捂住自己的耳朵,应该是声音太大了,她使劲点头,以免那个女子再来一次这样的高音。就这样,她们又专心看烟花了。
白子墨看着天空中的烟花,虽然有些惊讶,但是并没有过多的欣喜神色。烟花,一般节日,皇宫都有,而且颜色还比这个多,自然没有什么好奇怪的。她正想看看苏青衫是什么神色,顺便问一下天色以晚,要不要去找上官砚儿他们。白子墨刚转过头,就被一根白暂如玉的手指轻轻抵在了微微张开的唇。手指的主人用另一只手做了相同的动作,只是对象是自己。苏青衫的食指放在唇中间,示意白子墨不要说话,看烟火,一眼笑意。白子墨愣愣的点了点头,苏青衫的手指才离开。苏青衫的侧脸,因为被烟花渲染,带着一点朦胧感,一袭青衫,静静立于岸边,眉目如画,一身风华无人可及。她想时光就这么停留,让她就这么看着他。纵然,他不会回头看她一眼,暮然,她使劲摇摇头,想把这些莫名其妙的想法甩出脑袋。
苏青衫目及烟花,他已经忘了多久没有就这样,没有暗杀,没有阴谋,没有诡计。安静的做自己想做的事情。突然,他眼中闪过一抹凌厉,他依旧是笑着,可是眼神已经和平时的苏青衫不一样了。谁也不知道,他刚刚在想些什么。
待烟花凋谢之后,这个七夕,也接近尾声了。人群也散了,姑娘们都拿着自己的花灯回家了。苏青衫转身一笑:“子墨,我们走。”白子墨跟着苏青衫的脚步,也没有问去哪里,因为他一向比她成熟。
两人走过了很多小巷,就是没能找到上官砚儿和双弦的身影。就在此时,他们刚刚走过的一个小巷子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喂喂喂!这些都是本小姐的!还给我!你干嘛!抢劫啊?!”莫名觉得这个声音很耳熟,于是白子墨和苏青衫就停下脚步,想再听一次。巷子里又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明明是我的!你才抢劫呢!本公子富可敌国,谁稀罕你的!我的我的我的!”这男子的话一出,白子墨就知道是谁了。真没想到他们会在这里,更没有想到他们会在一起。看着一片漆黑的小巷,他们两试着向里面走,他们就好像掉进了一个无底洞。伸手不见五指。白子墨与苏青衫一直向前走着,突然眼前出现了一个小光点,然后随着他们的接近,小光点越来越大。看见眼前一片通明的街市,白子墨才明白,原来这个巷子通向另一条街!
他们正在找声音的主人,毫不费力就找到了独孤傲与上官砚儿。他们站在一个摊子面前,那摊子卖的不知道是什么。只是一个长方形的铁笼子,看的出来里面装着一些碳。而架子上面摆放的是一串串被切碎然后用竹棍子叉起来的食物。肉类素菜都有。放在那个铁笼子上烤着。看着很新奇的吃法,他们两都没有见过。
上官砚儿和独孤傲完全当白子墨和苏青衫透明的,继续抢着自己手上的东西——一串烤的很黑看不出来时什么的食物。“我付了银子的!是我的!有本事你付银子叫老板重新给你烤一串!你是看本公子帅!故意的吧?!”孤独傲一仰头,看着上官砚儿的眼中充满着不屑。其实如果忽略掉他们黑乎乎的双手,和被抢的食物,两人也只不过在吵架而已。“啊呸!明明是我先和老板说的,要重新烤也是你去!凭什么是我!本小姐才不稀罕!你长的这么丑!还没有本小姐好看!再说了!你要是好看,那么你就是不男不女的家伙了!听说皇宫里有种生物叫做太监,你是不是从皇宫里出来的丫?!请问,我的独孤大美人,你究竟是丑呢,还是美呢?”上官砚儿笑得腰都弯了,大大的眼睛已经变成了一条缝。但是手中的力气却未减少一分。
“你你你你!好你个泼妇!看将来怎么嫁出去!本公子就是俊!天下无双!怎么了?!你羡慕嫉妒恨?!哼!”独孤傲听了上官砚儿的一番话,脸都黑的和锅底一样了。回答美,就要变成太监,回答不美,有损威严。这丫头片子还挺牙尖嘴利的。两人越吵是越上劲,上官砚儿把脚踏在陈旧的凳子上,下了狠心要把食物抢到手:“嫁不出去?!我堂堂武——上官小姐!要娶我的人多了去了!我家的门槛一天换三次!再说了!嫁不出去管你什么事!又不要你娶!你瞎着急什么!多管闲事!”上官砚儿说的起劲的时候,还往独孤傲那边凑了凑,结果可想而知。
独孤傲黑着脸抹了抹脸上的口水,也不管形象的朝上官砚儿喷了起来:“啊呸!你给本公子去SHI!娶你!娶你回家干嘛!一不能做饭洗衣,二没有样貌身段。三嘴巴还这么毒!把你娶回家自掘坟墓么?!我就是娶只鹦鹉回家也比你好!至少我要它说什么它就说什么!”独孤傲的眼光上下打量着上官砚儿的小身板,仿佛是在嘲笑她。一边打量一边嘴里发出啧啧啧的声音。
上官砚儿被独孤傲这么羞辱,自是不甘,满脸通红的又骂了回去:“你给本小姐滚!本小姐再也不想看见你!看见你本姑娘就吃不下饭睡不好觉!你难道没有一点自觉吗?!你的出现,这周围的花草都凋谢了!你别再祸害人间了!滚回你的狗窝去!”敢骂姑奶奶,本姑娘的骂功可不是盖得。从小就练出来的。
独孤傲的脸色由红转黑再由黑转青。他真想一口水喷死这丫头,喷不死就掐死。总之不要让他再见到她!心中的火苗正在迅速扩大。在就快要失去理智的时候,独孤傲突然瞥见了上官砚儿骂的尽兴而松手的食物。他顿时觉得,他是不是傻,明明对方都松了手,还和她吵。于是他迅速把那串食物拿到嘴边,用舌头舔了个遍。心中的万千怒火都已消失殆尽。他笑了笑。心情很好的对着上官砚儿说:“丫头。真的很美味。你还要么~”作势再舔了一下。
上官砚儿看见自己的心爱之物就这么在他人的嘴下承欢,心中暴走:“啊啊啊啊!你使诈!你用激将法!你好恶心!”独孤傲本以为上官砚儿就此放弃,没有想到在他把那串东西往嘴里塞的时候。上官砚儿居然扑倒了独孤傲!“嘭——”两人倒在地上。独孤傲是被扑在他身上的上官砚儿压愣住了,他没有想到她这么大胆。最严重的是两人的唇瓣碰在了一起!虽然两人的唇间有着一串东西,但是就和没有还是一样的!当时独孤傲只是觉得上官砚儿的唇软软的,和她的皮肤一样水嫩水嫩的。他还感受到了一股香甜的气息。而上官砚儿,则是觉得,其实眼下的这个人,也没有那么碍眼。其实,也挺好的。
双方都愣住一会。“啊啊啊啊!你个死淫贼!居然占本姑娘便宜!”上官砚儿支起上半身,那串他们辛辛苦苦抢的东西,也从独孤傲的嘴里滑落在地上,上官砚儿也没有注意到她坐在独孤傲的胸膛上。她挥手就要扇独孤傲。在上官砚儿大叫的那一刻,独孤傲也回神了,独孤傲在手掌离自己只有分毫的时候,捏住了那只手,大吼:“喂!你有没有搞错!明明就是你占本公子便宜好不好!是你自己扑上来的!是你不知廉耻!”上官砚儿听见独孤傲的话,眼圈渐渐红了,眼看泪水就要滑落,她把手从独孤傲的手里抽出来,用力的抹了下眼眶:“才不是我!是你是你就是你!”她及其大声的说完这句话,就从独孤傲身上爬起来,捂着脸向回客栈的路跑去。走的时候顺便踹了一脚还躺在地上的独孤傲。“哎——别——”独孤傲伸手想叫上官砚儿别走,他知道刚刚的话对于一个女子,明显是很严重的。可是却晚了点。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话就这么说出口,他甚至不知道,在看到上官砚儿故作坚强的那一刻,他的心也仿佛被针刺了一下。他想拉住上官砚儿,想道歉,可是却不知道从何说起。
这时,一只手出现在了独孤傲的眼前,是苏青衫。“起来吧。”独孤傲拉上那只手,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这才想起苏青衫和白子墨是什么时候出现的,怎么他都没有发现呢。“你们怎么来了?”他估计不知道现在的白子墨心里想的是怎么揍他一顿。“独孤大少爷!我们来了很久了!只是您老一直忙着谈情说爱,没有看见我们而已!”白子墨双手环胸,看着独孤傲:你自己想好怎么和我们解释。不然,大刑伺候!
“谁谈情说爱了!我们是在维持生计!享受生活!那黄毛丫头,本公子还看不上眼呢!我认识的女人里头,要多温柔的就有多温柔的!谁像她一样,跟只猫一样,惹毛了就咬。”独孤傲一边说着,一边看着地上浪费的食物。刚才那一幕又从脑海中划过。他甩了甩头,想把那些错误的回忆忘记。“我见过你和白瓷吵架,你从来都没有这样过。”白子墨笑的很开心,她早就知道七夕是个好日子,说不定某人红鸾星动还不自知!独孤傲心虚的低头看着地面,并没有回答,白子墨只当他是默认了。笑的越发开心起来。“要吃点东西么?”苏青衫也是看了一场免费的好戏的人,自然心情也是异常愉快的。白子墨看了看天色,本来她和苏青衫看完烟火,已经很晚了。现在还逗留了这么久,还是直接回客栈吧。她把意见和苏青衫说了,其余两人自然也是赞成的。
于是三人就一齐回到客栈了。掌柜的正坐在椅子上打盹,听见有人来的声音就醒了。看了是白子墨一行人,便宽心了。等他们进了客栈,掌柜的就随后关了门,和他们一起上楼休息去了。独孤傲看着两人的背影消失在走廊,蹑手蹑脚的走向上官砚儿的房间,看着漆黑的房间,他站在房门口,手拿起了,又放下。开门了见到了上官砚儿,又能说什么?说不定她会补回未扇的那一巴掌。独孤傲在上官砚儿门口站了好一会儿,内心挣扎了好久。深呼一口气,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而房内的上官砚儿,则是躺在床上,听着独孤傲一远一近的脚步声,她的心也跟着脚步声的节奏一起颤抖着。
白子墨回到自己的房间,背靠着门,喘息急促起来。是的,其实她和苏青衫在一起,她总是会莫名的紧张。她不讨厌这样的感受,但是却隐隐有些担忧。她总觉得苏青衫隐瞒了很多事情。她根本就不了解他。她把门栓好,便躺在了床上,睁着眼睛,翻来覆去,却是毫无睡意。
苏青衫回到房间则是直接躺在床上,过了一会便闭上了眼睛。本以为他已经睡着了,谁知道他没过多久又睁开了双眼,但是眼中却没有一丝明日里的温柔,反而冰冷的没有一丝涟漪。
今夜。又是无眠。
第十七章 烟花绚烂、无眠之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