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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戒坛寺 心自在

一大早,我就兴奋地去给爷爷好婶娘请安,大伯是二等侍卫,平日多数时间不在家,所以我也就免了一个请安礼。
“哦,终于可以出去喽,玉茹我们快去,浩峪还在后院等着我们呢。”给爷爷和婶娘请完安,我就马上拉着玉茹跑到后门。
“两位格格,马车已经在门外候着了,奴才在这儿等二位格格好久了。”说完,浩峪还打了个千。
“哈哈,赏。”我打趣他道。
说完,我们便从后门溜出去,一辆马车就在门口等着,我们仨上车后,马夫就扬起鞭子赶车了。今天我的心情还不错,一想到今天可以去见白衣少年,我就忍不住笑了一下,浩峪看到后,匪夷所思地问:“什么事让你这么高兴?从上马车开始就一直发呆,说,想什么美事呢?”
“哪有什么美事,只不过想到浩峪哥哥刚才扮下人逗我们开心的场景,不禁笑了一下而已。”我寻了个理由解释道。
“原来妹妹是在想我啊,我还误会妹妹在想其他男人,表哥真是小心眼了。”浩峪不知怎的,感觉有些怪怪的。
我避免和浩峪对视,掀起帘子看向窗外,一个小吃摊上的豆腐脑吸引了我的目光。“停车,停下。”我大叫着,车一停下我就迫不及待想下车。
“我们下去吃豆腐脑吧。我饿了,今天出门太着急了,到现在还没吃早点呢。”我很爱吃豆腐脑,不知道这三百多年前的味道怎么样,我说完就跳下车,他们也随着下来了。
“你们要吃什么?”我找了个比较干净的位子坐了下来。
“随意,你点吧。”浩峪打量着周边的环境坐下来,玉茹还站着不肯坐下。
“你坐啊,玉茹。”看来是嫌弃在这儿吃饭有失身份,也不放心这儿的卫生,我帮她用帕子擦了擦凳子,顺便把帕子直接放在上面,拉她坐下。
“你吃什么?玉茹。”我询问了一下玉茹的意见。
“你决定吧。”得嘞,果然是淑女啊,三从四德真是害人不浅啊,让人都没有点儿主见了。
“来三碗豆腐脑,三个茶叶蛋,还有两屉小笼包,一屉烧麦。”不一会儿,东西就都上来了。
看着热腾腾的豆腐脑和香喷喷的包子,我不顾形象地大口吃起来,浩峪也跟着大口吃着豆腐脑,并要老板在上一碗,玉茹就没有那么放得开了,小口吃着烧麦,我感觉她都没有吃饱。
“好满足,我们走吧。”我揉揉肚子说道,又转头问玉茹:“玉茹,吃饱了没?不然我们去德福记买些糕点。”
“不用了,我已经饱了,我们去戒坛寺吧。”玉茹低声说道。
一路上我不断往马车外瞟,这就是三百年前的北京啊,和现在大相径庭,街边有很多小摊位,有剃头摊,早点摊,熟食摊……还有零散的街边打把式卖艺的,江湖郎中卖狗皮膏药的,街拐角支摊儿算命的……路的两边有粮铺,酒馆,茶楼,布庄……每个景色都有自己独特的韵味,我曾经多么渴望回到那古韵浓重的老北京,现在如愿以偿,我反而叶公好龙了。我有些迷茫,不知道以后该如何在这里生存,历史太沉重,我不知如何面对已知的历史,也不知自己正在扮演着什么角色。我看着马车外的行人,有衣着鲜丽,大腹便便的阔老爷,也有粗衣麻布,朴实勤劳的平民,还有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乞丐……我的心里乱乱的,百感交集。这马车在京城里只能慢慢地嘎呦嘎呦地走,出了城才跑起来,但速度和现代的汽车是没法比的,而且路也不似马路平坦,颠簸得很。
终于到了,好清新的空气啊,眼前一片苍绿,颇有世外桃源之韵。我们进入寺庙大堂,看到眼前的这座大佛,我不禁肃然起敬,我希望佛能告诉我,他们的结局是什么?尤其是玉茹,伍儿,凤儿。清朝女子的地位很低,我希望她们以后的日子能顺心如意,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突然回去,那样我会记挂她们。唉,或许我永远都回不去了吧,我的心好乱……
“愿佛祖保佑玉茹一生平安幸福,凤儿和伍儿可以找到一个真心疼爱自己的人,希望可以让我知道素素是否和我一样也来到这里,如果是,请让我早点找到她。”拜过佛祖,我们打算离开了,刚踏出庙门,便看见一个背柴的老僧,瘦骨嶙峋,胡须斑白,大概过了六十岁吧。
“浩峪哥哥,你帮帮这个老人家吧。”我实在看不了一个本该享齐人之乐的老人,却要辛劳担柴,干力气活儿。
“阿弥陀佛,施主善心,佛祖必会保佑您大富大贵。”老僧人行了个礼说道。
我同样回了一个礼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信女并不强求名利,惟愿家人平安。”
“阿弥陀佛,老衲是这里的住持,见女施主气质与众不同,想必不是寻常之人,只是眉心紧锁,全然不像这个年纪应有的情感却时时浮于施主脸上,女施主若信得过老衲,可以讲与老衲听,说不定可解施主心中所惑。”
“好,那我问大师,若事情已然知道了结局,不做是错,做亦是错,信女该如何做?”
“佛曰:‘坐亦禅,行亦禅,一花一世界,一叶一如来,春来花自青,秋至叶飘零,无穷般若心自在,语默动静体自然。’你可懂了?”
“方丈的意思是让我顺其自然,不妄动?”
“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施主一点即透,既已置身山中,何不欣赏山间美景?有时世间之事看得太透反而不好,老衲虽不知施主是何人,却看得出施主对这世事看得太透彻,要知道水至清则无鱼,顺其自然固然好,可也不能太过小心,顺其本心也很重要啊。若施主太过谨慎,束手束脚,反而可能违背自然。”
我答道:“我懂了,多谢大师指点。”
“施主聪慧,施主与老衲有缘,以后施主若是有疑惑,可来戒坛寺。”
“多谢大师。”我向大师道谢后,便和玉茹,浩峪一起下山准备回府了。途中,我特意让车夫绕道而行,我想看看凤儿,也想看看白衣少年。
车子在茶楼前面停下来,我对浩峪和玉茹说:“我去里面见个老朋友,过一会儿就回府,浩峪,你先带玉茹回去吧。”
“不行,一起出来就要一起回去,茶楼里都是三教九流之徒,你一个女孩子怎么能只身前往,一起去,我也正好认识认识你这个老朋友。”浩峪坚定地说。
我看浩峪一副非去不可的样子,口气非常坚定,我再三阻拦也是无用的,便答应下来:“好吧,那就一起去吧。”
我走进茶楼,向人堆里寻找白衣少年的影子,无奈,他不在,我便对茶楼里的伙计问道:“请问,你们这里有没有一个经常穿白衣服的少年?大概十七八岁的样子。”
茶楼伙计想了一会儿说道:“姑娘说的是我家白公子吧,他今天不在茶楼。”“不过,公子出门前交代过了,若是有位姑娘前来找他,就让我问问姑娘的名字。”
“我叫和歆儿。”我并没有用玉芙的名字,我总想让他知道我是和歆儿,而非玉芙。
“请歆儿姑娘到后院与凤儿姑娘一叙。”茶楼伙计躬身向后面一指说道。
“凤儿在这里?快带我去。”我听到凤儿在这里就立刻让伙计带我去看她。
浩峪和玉茹去茶楼包间里饮茶,我同茶楼伙计一起走进后院,来到一间东厢房前,伙计敲了门,说:“凤儿姑娘,和歆儿姑娘来看望姑娘了。”说完,伙计很识相地离开了。
门开了,凤儿穿一身石榴红色绣百花飞蝶纹的长袄裙,鬓边戴一朵淡粉色月季压鬓簪,把一头乌黑的秀发装饰的别样俊俏,脸上也涂了脂粉,皮肤白皙,气色红润,一改以前只梳一个丫鬟麻花辫,素面朝天的样子。凤儿看到我后,立刻抱住我,眼泪还是不住地流,抽噎道:“歆儿姐姐,你没事就好了,白大哥说你是瓜尔佳府的格格,日子过的很好,凤儿才没那么担心,但是凤儿仍然每天想着姐姐,期盼有一天能再见到姐姐。”
被凤儿这么一说,我鼻子也酸酸的,问:“凤儿,这段日子你好不好?以后有什么打算?还跟在我身边?不然,我替你找一户好人家?”
“谢谢姐姐,我们进屋说。”我感觉到现在的凤儿已经不是当初那个胆小幼稚的小丫头了,她的身上呈现出一种成熟大方的气质,进了屋,凤儿给我倒了杯茶,说:“凤儿想陪在姐姐身边,凤儿永远不会忘记姐姐对凤儿的好,姐姐曾对凤儿说过,要自由开心地生活,这里的冷大哥对凤儿很好,凤儿很喜欢这里的生活。”
我啜了一口茶,拉着凤儿的手,看着她说:“我懂了,你开心就好。只是,你口中的冷大哥是谁?我想见见他。”我知道凤儿是对她口中的这个人产生情愫了,但是我不放心她,毕竟她刚到十四虚岁,我希望她找到的是一个可以托付终身的人。
“他和白大哥出去办事了,三天后才回来。其实姐姐也认识他的,就是那天在留梦居窗下救凤儿的人啊,姐姐有什么事找冷大哥吗?”
“哦,是他,我还有事,得先回府了,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姐姐不留下吃饭吗?”
“不了,得回去了,有时间我会来看你的。”
与凤儿告别后,我去茶楼包间找浩峪和玉茹,此刻已经是酉时(晚上五点),我们坐着马车准备从后门回去,刚一下车,还没有站稳,就看到家丁从后门出来,婶娘怒气冲冲地看着我和玉茹,嗔喊道:“出去疯了一天,还不快进府。”我们三人便互相看了一眼,跟在后面进了大堂后殿。
这个后殿我是第一次进,由于是朝北面向,成年累月照不到阳光,一进殿,我总有种阴森的感觉,婶娘转过身,面对我们,说:“你们三个给我跪下。”我看了看浩峪和玉茹,也随他们跪下来。婶娘先开口对我说:“玉芙,你是老爷子的心肝宝贝,我们大家百般纵着你,顺着你,可你却一门心思总是往外跑,你看哪个大家闺秀像你这样?给我跪好了。”我在外面奔波了一天,累极了,屁股稍稍往下想坐到小腿上,婶娘就大声喝令我跪好了。我好想哭,好想爸爸妈妈,以前我在外面玩累了,回家就休息,爸爸妈妈从不责怪我半句,此时,我却要跪着,我的心里很不是滋味。
婶娘转而又对浩峪说:“浩峪,你是我的儿子,额娘跟你说了千百遍,不要和玉芙走得太近,这丫头心野,你怎么总是不听话。”责怪中能听出来带着关心的口气,毕竟是她的亲生儿子,人还是护犊子的。
玉茹就惨了,她本身在家中的地位就不高,总是受委屈。婶娘提高了嗓门,怒骂道:“玉茹,你怎么如此不知检点,你已经被赐给五阿哥做侍妾了,难道你那个娘没有教你要守妇道?即使是庶出的女儿,你也是瓜尔佳府出来的格格,不要让人家说我们瓜尔佳氏族的格格没教养,连累我们家玉薇。”
婶娘对玉茹说的很过分,我替玉茹感到委屈,争辩道:“婶娘,不管他俩的事,是我说要去戒坛寺烧香,为玉茹和府里人祈福的。玉茹只是被我拉去的罢了。”
“去戒坛寺烧香?既然是烧香去,为什么不向我禀报?恐怕是借烧香之名,去私会情郎吧,那个姓布的已经被发配到漠北放羊了,你就不要想再见到他了。”婶娘认为我偷溜出府的原因是要去见那位玉芙之前喜欢的布公子,于是生气地说道。
“好了,你们自己好好在这里面壁思过,玉茹,你是姐姐,又是被指婚了的,竟然带着弟妹们胡闹,罚你跪两个时辰,抄写《女则》、《女训》各三十遍。浩峪、玉芙,罚跪一个时辰,玉芙撒谎,罚抄写《女则》、《女训》各十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