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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入府邸 福祸倚

早上五点,伍儿就提醒我该梳洗了,一会儿要去请安。清朝有八旗人家重礼法之说,晨昏定省,三天一小礼,五天一大礼,看样子,我可以好好体验大清朝之旅了。
梳洗完毕,伍儿领我走到前院正厅,我看到昨天见过面的爷爷在屋里榻上盘坐着,伍儿用眼神向我示意请安,我晃过神来,行了个大礼:“玉芙给玛法请安。”
“嗯,乖,来来来,跟玛法一起用早膳。”老人和善地招呼我过去他身边坐。
“恩,谢谢玛法。”我越来越喜欢这个爷爷了,他要真是我爷爷该多好,不对,现在他就是我的亲爷爷了,因为我是玉芙啊。
“玉茹给玛法请安。”刚坐下,就看到玉茹进来请安。今日她穿一件藕荷色绣梧桐花图案的大氅,配一袭月白色长裙,水绿色绣花鞋,头上的羊脂色茉莉小簪也透着清雅素净,倒是很符合她温婉恬静的气质,真犹如淡蓝色的梧桐花。
“玉茹,你也坐下来一起吃吧。”玛法眼中有一丝不舍,虽是庶出,但毕竟也是他的亲孙女啊,一入宫门深似海,何况还是做个侍妾,只是这个时代选秀女是义务,就如同纳税一样,而且万一有幸被帝王看上,家族也是无上荣耀,在清朝,女子就是没人权,可是我又能怎么办呢?总不能跟他们说要解放妇女,男女平等吧,唉,这就是时代的代沟啊。
“玛法,您真好,我和姐姐从小到大最敬佩的人就是您了。”老爷子眼中的那一丝伤感消失了,转而换成了幸福感,同时我也冲玉茹笑了笑。
“什么?这次连玉茹也一起陪玛法用早点,她凭什么,不过是个侍妾而已,跟她额娘一样,只一味装可怜,博同情罢了,庶出的终究是上不了台面的,就算太后垂怜,也只能是给皇子做个丫鬟一般的侍妾。不吃了。”玉薇刚拿起爱吃的桂花糖蒸栗粉糕,听到身边丫鬟说玉茹和玉芙在老太爷那儿用早膳,就皱眉把糕点扔到地上,嘟嘴生着闷气。
我和玉茹陪爷爷吃完饭便得回到后院了,我们俩相继起身,向玛法告别:“玛法,玉芙告退。”“玉茹告退。”这是我们爷仨一起吃的一顿家常饭,很舒服,很开心。
“姐姐一会儿可有事,若是没事,陪妹妹聊聊天可好?”想着她马上要离开府邸了,看着她玉惨花愁的样子,心里酸酸的不落忍,总不能让她一个人伤心,况且玉茹和原来的玉芙还是好姐妹,我既然做了玉芙,就要履行玉芙的义务,陪玉茹聊聊也好。
“好妹妹,去我屋里说。”她拉着我走进后院。
玉茹的房间虽然简单朴素却也十分雅致,物品摆件整齐干净,空气中弥漫着兰花草淡淡的馨香,正如她的秉性,像空谷幽兰,虽不争奇斗艳,但仍然吐露芬芳,绽放绚烂的生命。
“原来是这样啊,姐姐不必担心,白姨娘我会帮你照顾的,决不让婶娘欺负她,你放心好了。至于皇宫,你不是说太后她老人家喜欢你吗,姐姐你又贤良淑德,不用害怕”原来正房与偏房的待遇差异如此大,虽是姨娘,但终究是妾,只比奴婢地位高一些而已,玉茹现在又步她额娘后尘,也同样是做侍妾,这是命运的捉弄吗?母女二人终究是苦命人。
不觉之中已聊了大半晌,这府里的大致情况算是了解了,妻生的女儿没入选,妾生的反倒成了皇上的儿媳妇,嫡庶有别,只是……呀!不会是这样吧?硕色的女儿——瓜尔佳·玉薇,那个骄横无理的大格格,她是嫡出的,年龄也符合,她如果是皇五子胤祺未来的侧福晋瓜尔佳氏,那玉茹岂不真的和她母亲一样,一辈子被欺凌压迫,所以玉牒上没有玉茹的记载,这样好的女子就如同一粒尘埃般淹没在历史的长河中……
顺其自然,说来简单,做到却难。若是眼看着玉茹遭罪我可能袖手旁观么,可是,如果我轻举妄动,就有可能会改变历史,也许会有更糟的结局,“蝴蝶效应”不就是因为亚马逊流域的蝴蝶偶尔扇动了几下翅膀,就导致美国德克萨斯州的一场龙卷风么。我不能改变历史,我一定要谨慎,就当自己是个古人,不能做那些出格的事。接下来的半个多月里,每天除了请安,我就把自己圈在屋里,每日在闺房里读书,练字,抚琴,绘画,刺绣……仿佛我就是那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深闺小姐玉芙。
茶楼:
白衣少年见凤儿独自一人住在客栈不放心,于是把她接到茶楼后院的房间安顿下来,现在的凤儿已经是自由身,可正因如此,她也不知何去何从,知道白公子是好人,就答应下来。进入后院,她看到一个熟悉的面孔,是那天救她的黑衣人,她的脸又红起来,脑子里回想到他抱着她的画面。
“大哥,这位是凤儿姑娘,她现在无家可归,我想让她在这里暂住一阵儿。”白衣少年以一种汇报的口气说。
“原来你叫凤儿,好久不见。”那个黑衣男子风度翩翩道,声音充满了磁性。
“你们认识啊,真是有缘,那大哥你们两个人先聊,我去给她安排房间了。”白衣少年调皮又有些坏坏地说。
两个人略有些尴尬地看着对方,黑衣男子先开口,说:“我叫冷峻辰,以后你可以称呼我冷大哥。那个人是我义弟,叫白羽霖,称他白大哥就好。这里的人皆来自五湖四海,却亲如一家人。缺什么可以跟后勤的焦婶儿说。”
“谢谢冷大哥。”凤儿一脸羞涩地说。
诚郡王府:
素素可不管什么历史改变不改变的,她对这些历史细节一无所知,就只知道雍正接替康熙做了皇帝,连九王夺嫡是哪几个王爷都说不全,而且这些日子在王府中生活,发现三阿哥对皇位似乎不怎么感兴趣,每日除了公事涉及朝政,其余时间都是研究书法,古籍,还有就是陪素素在北京城到处吃喝游玩,素素也慢慢融入到馨儿这个人物之中。
今天下午,阳光和煦,胤祉与馨儿在王府中赏雪景,金色的阳光洒在皑皑白雪上,风轻吹,金光粼粼,煞是好看。胤祉披着墨狐皮大氅,将馨儿裹在怀里,他们的嫡长子弘晴也在雪地上跟乳母,保姆们玩得不亦乐乎,院子里的小花狗在雪地上追着自己的尾巴咬,逗得馨儿开怀大笑。胤祉看着揽在怀里的馨儿,温柔地说:“风大了,我们进屋吧。”馨儿回之一笑。在馨儿心里,她知道胤祉对她很好,她觉得自己现在很幸福,但是她仍然想回到现代去,她不知道父母好不好?是否知道她失踪了?不过,尽管她不断告诉自己,自己不属于这里,但是眼前的这个男人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慢慢地走进她的心里。
瓜尔佳府邸:
“格格,格格……”伍儿推了推我,一脸担心地问:“格格你怎么了?打从那天玉茹格格走,格格您就整天跟丢了魂似的,这会儿怎么又哭了?”
“哦,没事儿,就是舍不得玉茹格格离开,打小就一块玩儿,不知道她以后的日子好不好过?”我只要想到玉茹的结局可能是悲惨的,我就伤心不已,想帮她,却怕越帮越忙,自从来到这里我从未睡过一次安稳觉。
“玉芙妹妹还真是长大了,说起话来像极了玉茹她额娘,哈哈哈”一个穿着深蓝色翻毛貂皮袄的温文尔雅的少年走了进来。
“二少爷吉祥。”伍儿请了个安。
“打趣我有意思吗?你过来干什么?”本来就又心烦又伤心,偏挑这时候来打趣我,真没眼力见儿,我白了他一眼说道。
“哎,妹妹别生气,我作了一幅画要送与妹妹。”说着展开画轴,一幅美丽的《稚子扑蝶图》展现在眼前,他不会要我跟他比画画吧,这我可不在行。不过画倒是挺漂亮的,字也写得规整“欲争蛱蝶轻,未谢柳絮疾。”嗯?我记得好像是李商隐的诗,印章是浩峪,还好还好,只是他自己画的。
“浩峪哥哥的画功犹如神笔马良,小妹佩服,这诗是形容少年们一起嬉戏扑蝶,抓柳絮,难得哥哥还记得我们小时候一起玩耍的时光。”我连忙夸奖他,人嘛,被夸晕了就容易迷糊,这样我就好糊弄过去了。
浩峪听到后,也感慨:“是啊,我们都长大了,听伍儿说玉芙妹妹失忆了,倒也难为妹妹还记得我们每年一家人都一起去戒坛寺上香,咱们几个小孩总是聚在一起扑蝴蝶,捉蜻蜓。如今玉茹就要出嫁离开了,她性子柔,我也担心她会吃亏。”
我在想,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就再穿回去,那时候我不就失信于玉茹了嘛,浩峪是嫡长子,在家中有一定地位,不如拜托他照顾白姨娘。我很正经地对浩峪说:“浩峪哥哥,我问你,如果婶娘欺负白姨娘,你会站出来替白姨娘说话吗?”
浩峪很坚定地答道:“会的,我保证,不会让我额娘欺负白姨娘的。”,承诺后,浩峪还安慰我道:“你知道的,白姨娘对每一个人都很好,她经常给我们做好吃的,做衣服,做鞋子,白姨娘做的鞋子比外面买的都舒服。再说,白姨娘她也不争,自己过得很恬淡,所以你也不用担心。”
“浩峪哥哥,我还想麻烦你件事儿。”我向他撒娇道。
浩峪先是爽快,然后又有些忧心地说:“你说,能办到的哪回我不帮你办,只一样,你不许再让我带你去见那个姓布的。”看来以前玉芙都是拜托这个哥哥去和情郎私会啊,可见,这兄妹俩的关系很好。
我根本就不认识那个什么布公子,就算是想见一个人,也应该是那个玉树临风,英姿飒爽的白衣少侠啊,我连忙说道:“不会,我已经不想他了,我是想明天去戒坛寺上个香,为玉茹祈个福,但是只有我们三个人,不让别人知道,好不好?”
浩峪吃惊地看着我说:“啊,那怎么可能,自从你上次离家出走后,额娘就命令下人不许你出垂花门半步,你居然还想悄溜出去,只要被管家发现,他就肯定会禀报额娘知道,到时候又有一大堆人受罚了,不好不好,我去跟额娘说,让她同意咱们去上香就好了。”
“别别别,我不愿让那么多人知道,平白添了不少是非,我们偷溜出去,下午保证回来不就好了,好不好嘛,好不好嘛,你不说话就是默认喽,就这么定了,谢谢浩峪哥哥。”我不等他开口,就把话一连串地说出来,然后高高兴兴地拍了拍手,凝视着他的双眼。
“真拿你没办法,明天在后门等着你们,我现在去安排。”他一脸无奈地捏捏我的鼻子,看着我说。
知道了明天就可以出去,我十分地开心,自从来到府里,这半个多月来,我从没出去过,整天愁眉苦脸,闷在房中,都快要得抑郁症了。这一晚上,我是兴奋加激动,还有一点小紧张,我已经设计好路线,先去戒坛寺为玉茹祈福,回来的时候,可以想办法去客栈,不知道凤儿怎么样了,说什么也得去看看她。还有,这几天我的脑子里总是浮现出白衣少年的影子,我也希望能再次遇见他。
我在榻上翻来覆去地滚着,怎么也睡不着,不过很快伍儿就来叫我起床了。清朝的人每天只有两顿饭,一些达官贵人是七点的早膳,十二点的晚膳,但是在早上五点也就是请安前有早点,晚上六点有晚晌;而平民大多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所以早膳在九点,晚膳在四点。唉,这就是贫富差距,还好我没有穿到一个穷苦百姓家,不然我很有可能被卖到别人家做童养媳,或是像凤儿那样被卖给辛姨那样狠毒的人。此时此刻我感叹:还是现代好,即使是普通人家的女儿,通过自己的努力奋斗也能改变命运,而不是像这里的女子,从小被封建的枷锁束缚着,只能一味被动地接受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