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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天神般的男子:正均

一千两?给普通花娘赎身也不过几百两,震惊之余连忙打量起那位阔公子,心中不由一惊。
叶眉剑指,凤眸流转,碧眸薄唇,玉面玲琅。好生剔透之人,宛如冬夜寒潭冰凌,风霜傲骨。望见,便旷然忘所在,心与虚空俱。一柄白玉月牙冠,遗世独立。墨玉般的发丝倾泻,与这一袭青衣自成一体,只是那滚着鎏金的衣边熠熠生辉,羽化登仙。
那一刻,仿佛看见了天神降临。
男子亦趋亦步,行至舞台,伸手将我拉起身,愣神间已抱着呆若木鸡的莠莲向后台走去。
英雄救美——当我终于回过神来之时,脑中便不断闪现这四个字,望着花娘们羡慕的眼神,心中岂只是得意。男子与莠莲已渐要消失在后台,我也立马跟了上去。行至后台,男子顿了顿,旋即回头看了我一眼,似乎还皱了下眉头。转念一想,不禁脸红起来,这儿可是凤凰阁,这男子不是想与莠莲……然后嫌我碍事?可是,心中着实担心莠莲的伤势。
“姑娘……”“公子……”两人同时开口,不知为何,脸烧得更厉害了。“公子请先说。”声音有些暗哑,可能是我……口渴了,嗯,一定是这样。
“姑娘,请带路。”啊?原来那个疑问的眼神只是不知道房间在哪,心中不禁失笑。
我在前头带着路,忽然觉得奇怪,莠莲这丫头怎的一点声音也没有,莫不成伤口感染昏迷了?着急地回头一瞥,嘴角不住地抽搐,这姑娘脸已经红得像熟透的番茄,还没从惊讶中反应过来呢。不过,是女人都会被迷得七荤八素吧。
打开房门,一阵凉风拂来。夏日的风多是暖的,只怕这会秋季将至了。将窗户合上,拨了拨了灯芯,屋里便亮堂了许多。
男子将莠莲放到床边,就折身回客厅,在桌边椅子上坐下。卧室与客厅只隔了道珠帘,男子这般倒是礼貌至极。给他沏了杯茶,“公子稍作休息,待我将莠莲的伤口处理好,她便能好好服侍你了。”男子合上眼,似乎性子十分深沉。
默默出了房门打水。回来时,桌上已摆着些膏药,含羞正在房内与公子聊天,多少见过些市面,她倒不像我与莠莲那般失态,脸微微红润,娇俏可爱。含羞的丫鬟素素已在卧室帮莠莲处理伤口,我也不想去掺和桌面上两人的谈话,便走进卧室想给素素帮手。
大的碎瓷片已被弄了出来,正在用针挑着那些小的碎片。脚底的肉微微外翻,里头怕是已经搅碎,血还在渗出,脚踝处也已肿得像萝卜般大小,心头一悸,便能想象到那种痛。原本被暂时忘却的难过汹涌而来,又开始抽泣起来。
莠莲无力一笑,冲我摇摇头,似乎不希望我们太担心。卧室的声音惊动了客厅说话的人,含羞满面担忧地踱步进来。“竟伤得如此之重。”说罢便将我拉进怀中,轻声安慰。
一会儿莠莲的脚已经抹好了膏药,并用干净的白布包裹好。旋即便要我们搀扶着她去客厅。男子依旧是波澜不惊的眼神,不喜不愠。莠莲在男子右侧的椅子上坐下,我取了个柔软的坐垫垫在她脚下。含羞见状,便起身告辞,踏出房门时不忘回眸一笑,而视线的焦点却是那位公子。
这会儿还没从刚才哭泣的情绪中抽离,倒也不甚在意那位男子,不过是容貌俊逸又恰巧有钱而已,观赏观赏也就罢了,日子还是得过的。
正打算离开房间,男子竟出声叫住了我,“阿雅姑娘,扶莲姑娘进去歇息吧。”想必是含羞告诉了他名字,只是声音依旧没有任何起伏。
“那你不……”不留夜?我有点傻眼了。
“一千两权当是打赏莲姑娘的表演,别无他意。”
敢情是我们乱给人家扣帽子,把人家想龌龊了。莠莲略有些失落地冲我点点头,我便又扶她进了卧室。这不消一刻钟的,莠莲是出了又回了卧室。
男子手中扇子一搭,抬脚便要出门,“阿雅,快替我去送送公子。”便应声急急跟了上去。
气氛有些尴尬,我只低着头盯着脚趾走路。总得找些话说吧,“今日之事多亏公子出手相助。”他也不搭理,气氛继续尴尬。“公子叫什么名字?”我忽然道。他不禁挑了挑眉,又不搭理。看来是我唐突了。
快走到大厅入口,公子竟拐弯进了道门,我急忙跟了过去,却发现这门后不是房间,而是另一道迂回长廊。隐约瞥见些月光,定眼一看却是内院,那个禁止踏足的庭院。刚想开口阻止,公子已经悠然漫步起来。担忧极了,真怕红妈妈忽然从哪个角落奔出来指着我大骂。四周无人,我便矗在门口轻声喊道:“公子,快回来,那里不让进去的。这会没人看见,我们赶紧走吧。”
公子似乎没听见,迎着月光合了合眼,说道:“正均。”
嗯?什么?愣了愣才明白原来是说他的名字是正均?
“正公子,赶紧回来,不然会被人发现的。”
公子不禁失笑,“谁与你说我姓正的。”我又傻眼了,那正均到底是什么意思?不待我想明白,公子又沉声道“过来吧,我保你无虞。”
说罢便自顾自地朝水边小谢走去,我急得跺脚,若被发现估计被怪罪的人还是我,咬咬牙跟了上去。
凄凄月光,映着这流波确实很美,但心里想到会被责罚便欣赏不起来。
“你叫什么名字。”
“公子不是刚才还唤我阿雅吗?这会倒给忘记了。”我不满地嘟囔了句。
不知为何,他收住目光,转而停留在我身上。那眼神有些迷离,不知道在想什么,如芒在背,极不舒服。
“姓甚名谁。”言简意赅。
“我姓白,名诗雅。”问我的名字做什么?
“花娘?”
摇了摇头,想了想又点了点头,“昨日被卖进凤凰阁的,想必早晚会是花娘。”
他不再言语,只望进那斑驳的湖面,沉思。
心中焦急,他有心思沉思,我可害怕受罚。正要出口劝说,他却抬脚朝来的路折回了。
这到底演的哪一出啊?真真是莫名其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