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桐已经走过去两年了,福惠似乎因为早年丧母竟然十分的懂事而且开蒙也早,或许这其中也有很多是因为由皇帝手把手教着的原因吧,自从那日他搜出来夕桐写下来的茶方集就整天抱着也不离身,皇帝看着没有过多的阻挠,他总是在心中心疼这个孩子的,这个是他和夕桐唯一存留下来的共同的东西,所以很多时候他都是以他为先,但是在怀念夕桐的这一点上,他不知道要怎么开解这个孩子,因为都已经过了两年了,他依旧是一点都没有放下她,反而随着时间的推进他越发地加深了对她的思念。
人们都说,死在了最美好的年华是一件幸福的事情,人们记住的都是你最纯粹的笑容最真挚的眼神和最年轻美丽的面庞,甚至会在岁月的迁移中无意识地加深和美化逝者的形象而使其达到完美无瑕绝无仅有的状态。
但是这对怀念的人来说却是一生的遗憾和痛苦,在不断的惋惜和悼念之中慢慢地老去,甚至可能带着难以瞑目的心头大事离开这个世界。
更何况,皇帝知道夕桐一定还活在这个世界上,在另外的一个地方,或者另外的一个时间里头,所以他更加的难以割舍对她的思念和不舍。
他摘下鼻梁上的眼睛,有些疲倦地靠在了椅背上,这个时候苏培盛进来了,他轻轻地行了一个礼淡淡地说道,“禀皇上,熹妃来了。”
皇帝微微地抬起头点了点头,“让她进来吧。”
苏培盛点点头宣见了忆仙,她踩着小碎步就这样子进来了,恭敬地朝着皇上行了一个礼,头朝着身后一偏,苏培盛就识相地走出去了,皇帝看着他们两人不禁笑笑,半是打趣半是讽刺地说道,“怎么,苏培盛都成了你阵营里头的了?”
忆仙听到这句话很明显的身体一僵硬,皇帝心思没放在她身上所以也没有留意到,但是忆仙很快就调节过来了,不禁笑了笑,也打趣地说道,“怎么,臣妾若不买通苏培盛怎么知道皇上这个时辰还不用膳?”
皇帝笑了笑,似乎真的被蒙混过去了。“正想宣晚膳的,你就来了。和朕一起用膳吧。”而这个时候福惠却来了,他身后跟着的乳娘拎着一个小篮子,他满脸的笑容,没有经过苏培盛的通传就进来了,但是这是福惠的一个特权,不管什么时候皇帝在做着什么他都可以无畏无惧地进来找他。
“参见皇阿玛,熹妃娘娘。”
皇帝见到他本来疲惫的心情也立马明亮起来了,连忙让他起来,“好孩儿,这么晚过来养心殿找皇阿玛是做什么。”
福惠笑了笑,连忙转过去拿过乳娘手上的篮子,虽然福惠只有七岁但是却长得很快,不出两年就从一个小孩儿长得瘦高瘦高的了,他咧开嘴巴子笑着小碎步跑过去他皇阿玛的身边,像是特别心急想要分享同时又害怕弄坏了篮子中的东西,“皇阿玛这个给你。”他将篮子举起来递给了面前的皇帝,皇帝愣了一会儿,满脸的惊讶地接过了。
忆仙在身后看着面前的父子俩,心中一阵阵的不畅快,但是她还是挤出了一个慈祥的笑容,半弯着腰看着福惠问道,“福惠给熹娘娘说说这是什么?”
福惠连头都不转只是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皇阿玛的脸专注地看着他表情的变化,忆仙吃了闭门羹心中更加不是滋味,只好也抬起头看着面前男人的表情变化。
皇帝有些紧张地打开了那个食盒,而里面的东西却瞬间让他惊呆了,他只觉得自己的眼睛有些朦胧,或许是因为太长时间的审批奏折用眼过度了,或许是许久不见这个东西忽如其来的激动,他只觉得自己双手有些发抖,忆仙奇怪地看着眼前男人神态的变化,却不敢问怎么了。
皇帝低下头看着福惠,有点抖颤地说道,“你去哪儿寻来这个东西?”
他不想承认他心中还是存在着那种希望,当夕桐玩够了疯够了就会乖乖地回到他的身边来,而福惠只是笑了笑摸了摸自己的耳垂,自豪地说道,“不是跟皇阿玛说好了我去学额娘的茶方子吗?但是我做出来的这个东西不是水状了,我尝了一下非常美味我就拿过来给皇阿玛您尝尝了。”
皇帝坐了下来,他如今的心情太过的复杂,虽然一直都知道这个希望根本不可能实现的,但是他还是从头到脚地冰凉下来,可是一转脸看着福惠他又挂上了那副慈父的模样,淡淡地充满感情地说道,“这个是一种甜点,你额娘将它叫做焦糖布丁,如果在上面淋上薄薄的一层焦糖会更加的好吃,只是你额娘已经好多年没有做过这种甜点给朕尝尝了,原本朕以为已经没有就是再吃到了,”边说着他边摸了摸福惠的脸蛋,男孩听到皇阿玛这么说十分的得意,“你做的很好福惠。苏培盛~!”
这个时候苏培盛进来了,皇帝继续说过,“领着福惠和乳娘下去领赏吧。”送走了福惠,皇帝才拿起来篮子里头的东西而此时忆仙才看见那个让皇帝心情波动这么的大的奇怪的东西她甚至还不懂这是什么,皇帝将一个小勺子递给了她,淡淡地说道,“你也尝尝吧。”
其实很多时候忆仙都明白自己到底是怎样地比不过年夕桐,因为这个女人在无时无刻地满足着男人所需要的新鲜感,她似乎总能制造出新颖和创意的东西总是能适时地给男人惊喜随时随地地充满着神秘感。
这是她不管怎么努力都做不到的,先是有煊赫功劳的家世,有绝色动人的容貌,有古灵精怪的头脑,她都一一地打败了这一些她的特点了,但是她千算万算还是算不过人心,年夕桐有一样东西是她钮钴禄忆仙永远都没有办法删除或者解决掉的,那就是她在皇帝心中的位置,或许她可以从年夕桐处下手将她赶出骗出皇宫但是她没有办法跑到皇帝的心中去将她赶出来,她已经在皇帝的心中生根发芽并且已经长成参天大树已经没有办法连根拔起了。
她看着面前沉浸在回忆中的男人,心中只是泛起一阵阵心酸和无奈,不管她是怎样的努力,得到了先帝的赞赏也得到了这个男人的赞赏,但是对于她来说或许对于一个女人来说,她在乎的永远不是关于她的品行的赞赏而是对她的宠爱。
只有宠爱才能让女人感受到存在感。
“娘娘真的要这么做么?福惠才七岁啊。”玉梅看着桌子上面的东西,一脸迟疑和惊恐地看着坐在桌子边椅子上面的女人。
那女人冷冷一笑,“玉梅你健忘了,再过一些天就是福惠的八岁生辰,他活了八年可是比他的弟弟活多了多少啊,他弟弟只是看了一会儿阳光就让他皇阿玛给闷死了,福惠活了这么久也够了。”
忆仙轻轻地抿了一口茶,她不过是一直都是用着同样的计谋罢了,皇帝和年夕桐都相信皇宫里头的太医,而这个正中她下怀,办起事情来也想提走脚边小石子一样简单,而皇帝也没有辜负她的期望真真是自己动手了,也因为是他自己动手的必然不会去深究到底那个孩儿有没有那样的病痛。一切都做的这样的无声无息。
很多个漆黑寂寞的夜晚她都在深思着自己怎么会成为如此恶毒的女人,但是当她想到这样做不止是为了自己的未来更是为了自己的孩儿弘历的未来的时候她觉得这一切都是可以原谅的,牺牲几个孩子和一个女人,她既得到了想要的宠爱,也为自己的儿子铺好了未来的帝王之路,这么一想她还有什么理由不去这么做呢?不管怎样她相信在这后宫当中想要年夕桐和她的孩子死的绝对不止她一个,而只是只有她将想法付之行动而已。
玉梅沉默着不说话,忆仙抬起头看着她,依旧是漫不经心淡淡地说道,“想当初是谁把你哥哥和阿玛救下来的,你又是如何地向我保证对我尽忠的,难道你都要放弃你的家人还有你妹妹了么?玉梅,不要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
玉梅低着头随即连忙点点头,忆仙继续说道,“这个药吃下去并不会有即时的反应,只是慢性中毒而太医那边我也打点好了,会显示出是一种病的形态出来迷糊太医院,这样子的话旁人就不知道是我们这边下的手,你也放心,只要你都按我说的去做了,我绝对是不会亏待你的,当然还有你妹妹。”她又轻轻地抿了一口茶,玉梅只觉得心中一阵阵冰凉,她从来都不知道阿玛和哥哥口中的救命恩人是这样恶毒的一个女人,为了皇帝和她的儿子她已经完全扭曲了心灵了。而玉梅却依旧被迫成为那个为恶虎卖命的人,去伤害一个个无辜的人,甚至是那样聪明伶俐的男孩,她拿起来桌上的药粉,手不停地在抖颤。
忆仙淡淡地说了句,“玉梅,不要怕,你想着你的家人,你就会变得坚定了。”
第一百零三章 他的结局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