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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拜师

殿外阳关明媚,冷凝殿里面却是截然相反。
白露不动声色的站在一旁,只是心思早已不知飘到何处。木棉在殿中来回走动,是不是紧张的向外望去。两人都是前不久刚被暮胥收为弟子,并没有资格在今天的日子里到玄正殿去,对大殿中的情况一无所知,只好在这着急的等待,暗自猜测拜师的情况。
“白露,你说师父会不会收墨痕为徒啊?”木棉自问自答,“一定会的,墨痕资质那么高。我打听过了,墨痕在这批弟子中算是佼佼者,师父一定会收墨痕为徒的。”
木棉安慰的对自己说,然而脑子一转,又焦虑的开口道:“可是要是师父不喜欢墨痕怎么办啊?我就让他收敛点,别那么嚣张了。他就是不听。要是,要是,师父真的不肯收墨痕为徒怎么办啊?”
“师姐不必太过担忧。相信师父心中早已有打算,不管师姐在此如何心急都没用。墨痕天赋异禀,加之玄门弟子都是有真材实料的人,就算进不了师父门下,也一定能拜入良师门下的。”
白露的话略微缓解了木棉的焦虑。
没过一会,木棉又苦着一张脸对白露说:“可是,可是,要是墨痕拜入掌门或者哪位长老门下还好,若是没有,他不该叫我师叔了啊?依他那性子,要是真如此,以后见到我估计都要绕道走了。”
白露只见过墨痕几面,实在算不上了解。可就算是陌生人也能感觉墨痕身上那隐隐的傲气。听木棉如此一说,白露觉得还真有这可能,并且这可能性还挺大的。白露当然不会把自己想得说出来打击木棉,只好继续安慰。
“白露,我要吃你做的白云糕。”还未到殿中,诺的声音就传了进来。
木棉和白露赶忙出去迎接。
一见到白露,诺就扑进白露怀里,眨巴着水灵灵的大圆眼说:“白露,我要安慰,我要吃你亲手做的白云糕。”
“师父。”
暮胥后面跟着一人。木棉看清后不禁感到失望。
白露也好奇师父为什么会收凌梓棋为弟子。难道是因为他是狄国三皇子?不,绝不可能。
“雪霁,你们的师弟。白露,你安排一间屋子给你师弟。”
雪霁?怎么回事?白露心中虽很是惊讶,面上没有丝毫波兰,说:“是师父。”
暮胥突然想起似的问:“还有,接替你原本事物的人怎么还没到?”一个月了还没找到合适的人吗?
“额。”白露忐忑的回答,“启禀师父,白露可以继续冷凝殿的事物。”
“是啊是啊,要是换人了,不习惯怎么办啊?”诺在一旁讨好的赞同,除了白露,谁还做的出它满意的白云糕啊?不行不行,为了自己的福利,解决不能换了白露。
“白云糕?”暮胥抱高诺,十分肯定的一句道破诺的小算盘。
看着诺献媚的“喵”了声,假装自己听不懂,暮胥眼里闪过好笑的色彩。把诺放下,用食指轻轻敲了敲诺的头,说:“你是冷凝殿的二弟子。”
这话显然是说给白露听的。说完,暮胥还看了白露一眼。
“是,弟子明白。”白露心里一阵失落。以后都不能亲手照顾师父的起居了,更失落的是,自己让师父失望了吧?居然刚成为师父的弟子就让师父失望了!
“你跟着你二师姐熟悉下冷凝殿。你二师姐会把冷凝殿的规矩都告诉你的。”
“是。”
视线扫过站着的三人,暮胥起身,带着诺打算离开。
“师父。”木棉看出师父打算离开的意思,顾不得那么多,出声道,“木棉不解,为什么……”
“够了。”没等木棉说完她的不解,暮胥便打断说,“跟墨痕待久了,也学会他的狂妄了吗?”
木棉惶恐道:“弟子不敢。”
白露低着头不敢出声,她已经够让师父失望了。至于雪霁,他还没弄清状况。谁都看得出木棉和墨痕的交情。一个月前大殿上的那一幕,让所有人都认定,师父很看重木棉这个徒弟。刚才大殿上,十之八九的人都以为师父会看在木棉的份上,收墨痕为徒。可是眼前的情况告诉他,他还有其他人的认知错了。
“我承诺过,我会护你一世安好。但这不代表你就可以肆意妄为。我的事,不需要你来告诉我该怎么做。既然入了冷凝殿,就该守冷凝殿的规矩。”
暮胥的话是说给木棉听的,也是说给白露和雪霁听的。不管是谁,白露她为师,就该守她的规矩。
“弟子知错。”木棉低下头,避开暮胥的视线。
木棉忘了。所有人都羡慕着她的幸运,她自己也庆幸着自己的好运。可是她忘了,这里是玄门,有着玄门该有的规矩。暮胥是玄门的执法长老,而木棉是她的弟子。哪怕是暮胥再看重木棉,木棉也没有权利去要求暮胥按着她的意思做事。
“师姐,别难过了。墨痕没有拜入师父门下,以他的资质,也不会差到哪里去的。”白露安慰道。
木棉低着的头抬了起来,望着原本师父站着的地方空了,心里一阵委屈。她只是失望而已。她只是认定了师父会收下墨痕。刚刚她是很焦虑结果到底如何,可是在她的内心深处,肯定的认为师父会看在自己的份上收下墨痕的。墨痕那么好,那么照顾她。为什么师父不收下他呢?
雪霁讽刺的笑了笑,说:“这世上不是所有的事都该如你所愿的。凭什么师父就该因为你收下墨痕?为了这么一点事就红了眼。哼,那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更大的的事,木棉师姐你就要哭死了啊?”这世上从来没有理所应当的事,也从来没有一个人会毫无理由的对另一个人好。
“师弟。”白露皱眉。
“没事,师弟说得没错。是我太想当然了。师父收不收墨痕为徒都不是我该过问的。”木棉低低的说。她怎么会理所当然的认为师父会收下墨痕呢?一开始自己来玄门不是因为想要活着,想要和家人好好的生活,想要多看看这世间的吗?怎么师父收自己为徒后,越来越理所当然的认为自己在师父心里是不同。自己怎么变得那么贪心?
木棉不知道,这不是因为她的贪心。
玄门禁地的事,冥雾天魂失踪的事,还有木棉,怎么什么都凑到了一起。暮胥没有想现在这样理不清头绪过。
禁地的事还没有线索,所幸封印还有效,现在能做的只有防范,还有尽快找出那人,解决祸端。冥舞的天魂不知所踪,只好凭着感觉下山寻找。可这茫茫人海,一点线索都没有,去何处找,怎么找啊?还有木棉。
木棉自己的魂魄本来就弱,后来是因为冥舞的一魄进入她的身体里才保全她活到今日。只是,时间越久,冥舞的一魄修复的越好,隐忧也越大。现在,暮胥可以感觉到冥舞的一魄和木棉的魂魄之间的影响在不停的加深。本来,木棉对自己最多只有熟悉的感觉,可现在……
是否该取出冥舞的一魄呢?冥舞的一魄还没完全修养好。如今取出,对木棉也会有影响。但是不取出那一魄的话,到最后木棉的魂魄可能会渐渐融合冥舞的一魄。怎么办?
暮胥揉揉眉间,看着诺想要抓住自己的尾巴而不停的绕圈。
“好了,别转了。”暮胥阻止说。
凑到暮胥身边,诺小心翼翼的说:“那你别烦了好不好?禁地的事会解决的。”
诺的关心暮胥自然明白。要不是因为自己,一向骄傲的诺怎么会追着自己的尾巴不放。还不是想让自己开心点。
摸摸的小脑袋,暮胥感到欣慰。真好,身为冥雾,有那么多人关心她。即便地府那些人都没有说出来过。哪怕冥雾再怎么冰冷,他们心里还是关心她的。而做为暮胥,玄门上下的人也都在乎她,当然少不了诺。真好,不管是冥雾还是暮胥,有人关心在乎的感觉真好。
还有那个人的在乎。
暮胥想到画眉凑到自己耳边说的话,“现如今,我可算明白凡人所说的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了。你可有想过我?”
无论是否真心,暮胥不能否认,因为午澈的话,心里的黑云散去了。
大概是察觉到暮胥在想午澈,诺凶巴巴的威胁说:“如果是在想午澈那个妖孽,不许,我绝对不许。反正,你要是真看上那妖孽了,我,我,我就离家出走!”
“是从冷凝殿搬到皓澄殿,去找秦峰吧!”
被戳穿的诺恼羞成怒,转过头,背对着暮胥,表达自己很生气,事情是很严重的,不能打哈哈似的一笔带过。
用手指戳戳诺,见诺没有一丁点反应。暮胥扶额,这玄门也只有诺能让自己如此无奈了。偏偏这只不知好歹的猫还是被自己宠得无法无天的。暮胥有种自作孽的感悟。
事情总会解决的。那人总会找到的,玄门禁地的事总会解决。就算封印被解开,有人能封印一次,暮胥相信自己能再次封印。冥舞的天魂也会找到的。凡人的时间太少,所幸冥雾不是凡人。血缘是怎么也断不了的,自己总会找到冥雾的天魂的。至于木棉。
暮胥手中的珠子还是那颗,只是因为失去了冥舞的一魂三魄而光芒暗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