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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正文

楚国国都边境的驿站处,茶馆酒楼一应俱全,总会有不少人在此停留,或是歇脚,或是路过。其中,也不乏互相透露一些王室江湖八卦杂闻。“哎,听过没有啊!我们楚国的那个公主,就是那个玄影公主失踪了!据说是嫁去秦国刺杀了秦穆王,虽说逃出了秦宫却没能回来!”
“怎么没听说过啊楚王不是宣布公主失踪了么?依我看那,怕是凶多吉少。”
“真是可惜啊,倾国倾城的美女。”
“你怎么知道啊!见过啊?”
“俺一介草民,上哪瞧去,听说的罢了”
“我看你也是”
“行了行了,来来来,管他呢,喝酒喝酒。”
“这都多久的事情了,居然还有人扒出来讲,就不能来点儿消息么?”我嘴里塞了馒头,含糊不清的抱怨。
“馒头都堵不上你的嘴巴么?这正常啊,王室的消息哪里传的那样快?”清弦说完便埋头喝他的面汤。
我私下打量一番,心中难免凄凉。此时我们正在驿站旁的一家小客栈歇脚。寻寻觅觅一月有余,别说是师兄了,连张书签都不曾看见,在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眼见荷包越来越瘦弱,一日三餐由三菜一汤变为馒头咸菜阳春面,我惆怅至极,不由心生“歹念”。
或许有一个地方,既可以得到情报,又可以赚到大把大把白花花的银子,只是,那地方,清弦未必肯随我去,他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
“清弦,跟你说个事儿。”终于,出了客栈,看着荷包里仅剩的二钱银子,我沉不住气了。
“嗯?”清弦一副慵懒的模样,嘴里嚼着冰糖葫芦,含糊不清的应我,“你说。”
“第一,都一个月了,还是一点进展都没有,第二,我们只剩下二钱银子了。”我满目悲怆。
“所以呢?”
我犹豫再三,道:“所以,我要去风月楼,做舞姬。”
“你疯了么!”他一副大难临头的样子,“那是你应该去的地方去?”
“我不该去难道你去啊!虽说楚国有龙阳的风气,但也不普遍嘛。你又不让我踏足江湖,只允许我在楚国国境内转,我每天这么转能打听到什么啊!”
“去风月楼比涉足江湖还要危险!”
“没有其他办法了,不要阻止我,”我压低声音,“没人挡得了《秋水》,也没人快的过这把匕首,放心回去,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你帮忙。”不经意间,袖中二尺有余的利器滑入掌心。
“阿尘,你的弱点就是过于自信!”
“不自信难道自卑么?”
“如若《秋水》碰上《暮春》呢?”
我爽朗的笑起来:“师兄怎么可能对我不利呢?好歹一起长大的啊,传说中的青梅竹马?”
他还想要说什么反驳,却欲言又止,半晌,又说:“罢了,我从来都拦不住你,你且告诉我,需要我做什么?”
“天下之势。”
“传书么?好,我答应你,不过你也要答应我一件事情,”极少见他这样严肃,“保护好自己,万分小心。”
“哥,放心。”我对上他的目光,重重的点头。
之后,我与清弦,分道扬镳。
来来往往的人们,沿街叫卖的商贩,所有的景色,街巷,全然旋转起来,在眼中慢慢虚化,红尘紫陌,不过清歌一曲月如霜。
看着风月楼的牌匾,进进出出的男人女人,各种各样的姑娘与她们的恩客嬉笑怒骂。我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踏入了这象征着红尘纷扰的门槛。自古妻不如妾,妾不如妓。男人们总是会为了寻求刺激与所谓的新鲜感,多半折在青楼这种地方。所谓,流连花丛不知归途,正是如此。所以我会说,这里是最容易得到消息的地方。
“姑娘止步,来我风月楼何事啊?”浓妆艳抹的中年女人扭着水蛇腰,一枝花蝴蝶似的飞到我面前,上下打量着我。
这应该,是老鸨了吧。
我露出一个标准微笑,答道:“这位便是鸨母妈妈了吧。小女子阿尘,想在这里找一份活计。”
“没错,你可以叫我花妈妈,”说着,她绕着我踱了两圈,“看你的样子,像是大家小姐一样,不会是大户人家的逃妾吧?”
我心中一阵不快,表面却不动声色:“妈妈好眼力,阿尘的确是官宦家庭的女儿,不想家道中落,好在自从小习舞,会些雕虫小技,才想到了这里,希望妈妈答应。”
“想做舞姬?”大花蝴蝶斜睨着我看。
“是。”我垂下眼帘。
她掩面轻笑:凭姑娘的资质,若是捧一捧,定是花魁的料啊,只做舞姬岂不是可惜了?”
果然是个爱财的老女人。
我莞尔:“可惜阿尘只懂得如何跳舞,不懂得如何服侍男人。”
“先别急着回绝,若是想通了,随时来找我就是,”她说完,转了个身,向楼上尖着嗓子喊了一声,“涟漪,新来的,带她去清风阁!”
我看到一个小侍女打扮却也清秀的丫头急忙应了一句,跑了下来。
青楼犹如后宫,皆需攻于心计,步步为营。
“阿尘,要靠自己啦。”脚下踩着铺着绒毯的木梯,我在心中叮嘱自己。
一过又是一月,我仍旧是一名小小的舞姬,微不足道,不光走动困难,还要伺候那些个身娇肉贵的红姑娘,难免受人眼色,心中愤懑,原来青楼也不好混。不过,我这人信命却不认命。机会往往是自己创造的,没有条件,创造条件也要上嘛。
终于,机会,属于我的机会,就这样来了。三分靠天命,七分靠打拼这话属实不假。
那天,楼里的花魁姑娘晴雪正在排练半月后楚世子莅临时要献上的舞曲《白夜独行》,我和那天带我上楼的丫头涟漪被吩咐在一旁随侍。为她伴奏的则是楼里抚琴的大家——碧瑶姑娘。我偏着头聆听,不知是因为清弦与师傅在奏乐方面造诣颇高,还是什么原因,就是觉得她弹得不及二人一半。不过晴雪的舞,跳的倒是极妙。
“晴雪跳的真好。”我推了推身旁已经看呆了的涟漪。
“尘姐姐,她跳的定及不上当年玄影公主好!”
我略惊讶,这时琴音急转,晴雪刚好一个回身,眼波流转间百媚千娇,一切都那样恰到好处:“你见过玄影公主的《羽殇》?”
“没有,”她沮丧地摇摇头,“只是听客人们偶然提起,姐姐也知道《羽殇》么?”
我笑道:“只会几个舞步罢了,当年家父还在朝中为官时我曾有幸入宫,远远地看过公主的舞蹈,因为好奇,便暗自记下了几个简单的舞步。”
“哇,尘姐姐好厉害改天教给”
她话音未落,只听晴雪一声痛呼,跌坐在了地上。
“晴雪姐姐!”涟漪反应最快。
“晴雪,怎么了?”碧瑶慌忙撇下琴,提着裙子跑过去。
“疼”晴雪痛的说不出话来,只能兀自流着眼泪。
“涟漪,来帮个忙,把她扶起来,碧瑶姐姐,劳烦你去找下花妈妈请位郎中吧。”我自小习武,要比寻常的女子力气大一些,小心地去搀扶晴雪。涟漪学着我的样子,扶起她的另一只胳膊。
“好好,我这就去。”碧瑶跌跌撞撞的跑出跑出了门。这要是怠慢了楚世子,别说是银子了,这风月楼,恐怕都难保。
我随手拖过一把椅子让她坐下,又送过了自己干净的丝绢手帕。涟漪则倒了杯清茶递到她手上,轻言细语的安慰她。此时花魁全然没有了往日的风华绝代,一张俏脸哭得梨花带雨,胭脂被泪水洗去了大半,脸色因疼痛的缘故略显苍白。她轻轻的提起裙角,露出了赤裸的足踝。我瞧见踝骨处一片红肿,八成是伤到了筋骨。伤筋动骨一百天,这个样子莫说是跳舞了,连陪酒都无能为力了。
“哎呦!晴雪我的好女儿啊!”一听这声音,我立刻头昏脑胀,来的真是快啊。
果然,门被大力的推开,花妈妈领着一干人等风风火火的闯了进来,一看到还在抽噎的晴雪,立刻痛心疾首的哀嚎:“哎呦喂!这如何是好啊!大夫大夫,您可千万好好瞧瞧。”
随后,我听到她对一旁跟来的小厮低声说了一句:“钱从她的月钱里扣。”
我心底无声的冷笑,呵,花魁是什么呢,还不是用来赚钱的工具而已么。
“姑娘这一下伤的不轻,伤及筋骨,需得静养上三月左右。”郎中瞧后,很快下了定论。
众人一听,统统傻了,半月后者楚世子就要来了,而《白夜独行》是较难的一支舞,楼中只有晴雪会跳,这可怎么办呢?
“大夫,大夫,我再多给你一倍的钱,能不能让她在半月之内好起来?”花妈妈急的一把扯住老郎中。
老郎中摇了摇头:“伤筋动骨一百天!”说罢,一溜烟儿的离去了。
楚世子要来观舞么?虽说一国世子到青楼来作客有些荒诞,可是这大概是个再好不过的机会了吧?
就这样想着,鬼使神差的,我向前迈出了一步:“花妈妈,半月后,可否让阿尘代替晴雪姐姐登台献艺?”
“你?”她的质疑,便是所有人的质疑。
“阿尘不才,可是这一曲《白夜独行》正是阿尘所会的,妈妈若是不信,阿尘舞一回就是了,”没错,这支曲子,我记得,记起来了,“碧瑶姐姐,劳烦你奏乐啦。”
轻缓的乐声奏起,我按照记忆迈出了脚步。没有华丽的霓裳羽衣,没有精致的亭台楼榭,没有浪潮般的期期目光,只有七弦古琴悠远的曲调,缓缓飘远
仿佛是一篇桃林,人间四月的芳菲,琴声若高山流水,山泉酩酊,盈盈起舞,已是恍若隔世。
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我并不喜欢跳舞,更不喜欢为许多人跳舞,可是我只想为一个人跳舞。终生只为一人起舞,为一人驻足。
落雪将一切浸染,素白吞噬了黑夜,谁仍在苍茫大地之间踽踽独行?
素手拈花,缓步起舞。晴雪将这曲子舞的柔美浪漫,也难怪,烟花之地怎生得出锋刀利刃?师傅所说果然不错,心中所想,并非要用面部表情来表达,那样未免过于单一,也过于死板了。喜怒不形于色,悲欢不言于表,任窗外天崩地裂,我自岿然不动,镇静从容,泰然自若。若是有了这种境界,多半是善于掩藏,攻于心计之人。四年前,我并不想成为这样的人,可现在,我不得不去学着成为这样子。
江湖险恶,人心叵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