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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文公告

楚淮王,二十九年.五月十五,楚国的世子莅临楚国最负盛名的烟花之地风月楼赏玩,此事惊动了整个咏夜城,据说,淮王对此事颇为震怒,却因在几月前平安归来的楚三公子楚清弦做了说客而息怒,不予追究。
永夜城内但凡是身份显贵些的人都知道,风月楼的晴雪姑娘是楚国第一舞姬,是自玄影公主《羽殇》一舞之后舞技顶尖的妙人儿,而楚世子更是对晴雪姑娘情有独钟。风月楼的花魁,可不是任谁都可以一亲芳泽的,姑娘们都在私下里嚼舌根,猜晴雪最后会被楚世子收了去,做个侍妾也说不定。那楚世子是谁啊?楚国的王储,未来的王。跟了他,哪怕只是个侍妾,以后也会是个夫人,那可真真是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然而,晴雪姑娘受伤的事情,怕是早就传开了,毛遂自荐顶替的舞姬虽说舞技相当,可是正所谓醉翁之意不在酒,楚世子这一番怕是为晴雪而来,这换个人,若是惹了世子殿下不爽,不是掉脑袋的事儿么!为此,风月楼上下人心惶惶,丝毫不敢怠慢。
“把那个花灯挂高一点!不对!我说你怎么那么笨啊!再往左一点!还有,跳舞用的衣服和首饰送到楼上云水轩了吗!涟漪呢!快服侍你家小姐更衣梳妆!”一大清早,花妈妈就在大厅内忙得不可开交。风月楼被楚世子包下了一整日,楼内正在进行紧张的布置,仿佛大年夜似的喜庆气氛弥漫开来。一众红姑娘们难得这般清静,纷纷庸懒的斜倚阑干看热闹。其实,青楼比起后宫有过之而无不及,心术、权术,步步惊心。姑娘们抱着玩乐的态度,纷纷想看筵席上,那位露面极少的尘姑娘出丑。
“是,妈妈,我这就去。”涟漪不敢怠慢,接过衣饰,一溜烟儿的跑上了三楼。
“之后让她下来看看布置,熟悉一下舞台!”涟漪跑到楼梯拐角儿,还能听得到花妈妈尖着嗓子喊道。
“尘姐姐,尘姐姐”云水轩内静悄悄的,透过门纱,依稀可以看得见一抹曼妙的人影,仍然在跳着舞。纤腰楚楚盈盈可握,指如拈花仪态万千。涟漪禁不住看呆了眼,半晌才想起来自己的任务,轻轻扣了扣门。
屋内跳舞的人定格在了最后一个动作,以一种柔美的姿势停止,不过瞬间。
“涟漪?”少女清凉的声线,如沐三月春风。
“是我是我,姐姐,花妈妈让我把衣饰拿给你。”
“进来吧,门闩没上。”
涟漪推开门,一股冷香扑面而来,并非久居烟花之地的甜腻,取而代之的是清爽淡然的沁凉,直入肺腑,心旷神怡之感油然而生。
“姐姐,这是什么味道,很好闻呢!”涟漪将衣裙放在小几上,专属于少女天真的笑容展露在面颊上。
清尘浅笑,回答她:“是梅花的香气,我们楚国以梅著称,尤以碧玉梅为珍贵,你闻道的香气呀,就是碧玉梅的味道。”
“碧玉梅?!世上当真有那种的梅花么!”涟漪瞪大了眼睛,满面疑惑。
“有的,所谓碧玉梅,就是浅碧色的梅花,花开之时犹如满树碧玉,香气恬淡,制成香料香包再好不过了。”
“那应该极其珍贵吧!”
“是啊,几经不多见了,这室内燃的香还是几年前偶得的。”清尘叹了口气,就像是在怀念着什么。
涟漪不敢再多做打扰,只好又说:“姐姐先试试衣服吧,我先下楼了,花妈妈叫姐姐试过衣服去看看舞台。”
“好,我知道了。”清尘点点头,垂着眼帘。
门又一次开启,又一次关闭。尹清尘默默的站起身,拿过衣裙和首饰走进了内里的暖阁中。
献舞的服饰完全按照她自己的意思制作,月白色渲染的软烟罗做了主料,辅以同色流苏点缀在袖口、领口,没有过于繁复冗长的裙裾,袖口宽大,足以在起舞时露出白皙纤细的手臂。首饰也严格按照衣物搭配,蓝色的长丝绦,蓝水翠镶金的全套首饰,一看便知价格不菲。
纤长的手指解开了外衫的腰带,素衣沿着肩膀滑下,一路停在手肘间,她将披散的青丝拨到前胸,白瓷般的肩背暴露在空气中,背后靠近心口的位置,一簇簇赤红如血的曼珠沙华嫣然绽放,遮盖了其上原有的狰狞伤疤。妖冶而冷漠。
曼珠沙华,传说之中开放在地狱中三生河畔的冥花,花开五十年,凋谢五十年,花与叶永生不得相见。温柔的开放,拥抱将死之人,诡异的香气引诱着前往忘川的人们,忘却如同走马灯一般的前尘往事。恶魔的温柔,狡黠而妖娆的触手,那往往是致命的诱惑,极致的毒。
“铛!”袖中一点银光划过,被她顷刻间握在手中,镌刻古朴的银质刀鞘,包裹着可以令人一击毙命的危险凶器,今夜,不知它有没有机会出场,有没有机会,去带走谁的性命?
半柱香燃尽,香灰落成了香丘,她打开窗户,任清风将香灰吹散。
一袭素装下楼,在一群浓妆艳抹的姑娘中更显得格格不入,桀骜伶俐。
“敲她那假清高的样子,再怎么装不还是风月场上的女人么?装什么装?!”楼中共三位花魁,舞晴雪,琴碧瑶,可要数着最懂得抓住男人的心的这位,便是这位昔颜姑娘了。清尘不是没听过这昔颜姑娘的大名,人人都说她是楼里最美的,也是最不好相处的。刁钻泼辣,谁都敢惹,可是这世道,男人不都喜欢这个样子的么?
昔颜这番话,看似是说给一旁的姑娘们听,实际上,那音量恰好可以传到清尘耳朵里。清尘听了那样的话,只是微微一笑,没有反驳。
“哎哟~阿尘啊,可算是下来了,怎么样,衣服合适吗?不合适妈妈叫他们马上送去改!”花妈妈见她下来,殷勤的手都不知道该放在何处了。毕竟,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凭空冒出来的清尘姑娘,如今就是整个风月楼的希望。
“很合适,花妈妈费心了。”清尘大方得体的笑着,垂头致谢。
“按照你的设计布置的舞台,快去看看。”花妈妈乐得嘴巴都合不拢,直接将清尘推上了舞台。
清尘倒也没推辞,提起裙摆站上了舞台。
她没有起舞,只是在舞台之上踱步。多么熟悉的场面,只可惜再也不回到从前。多年前,也是这个样子,在起舞之前莫名其妙的兴奋与激动,期待着站上那舞榭歌台,一展舞姿。可是现在,一点点也不会期待了,甚至还多了些厌恶。
什么是讽刺?这就是讽刺。在原来心心念念想要守护、异常期待的事情或者东西、再或者是人,如今却视如粪土,再也不值得一提。才会知道从前的自己是有多天真,天真的有些傻气。看到成长的一瞬间,也看到了韶华的流逝。
那些抓不住、也摸不到的东西,贯穿了整个人生。一生漫长的短暂,白驹过隙,朝晖夕阴而已。拼命的想要留住什么,最终却发现直到生命走到最后的尽头也留不住他,那究竟,该叫做执着还是悲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