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历史军事> 美人如此多娇>七回
一想到有人顶着我前世恋人的脸做这般幼稚的事,我就恨得咬牙切齿,直想用刻刀划花此人的脸,以免他继续丢苏画的人。
然没等我将想法付诸行动,领子就被人拽了一下,我跟着身体一沉,靠进了那人怀里。
后背靠着的胸膛轻震,兰陵息悠悠然的声音响在头顶:“苏丞相,她可是我的人,你当着我的面也敢勾引她,当真以为我死了么?”
我表示我之前完全忘记了他的存在。
那什么丞相——好吧,虽然这样很不礼貌但我实在不乐意叫他苏画——状似极为仔细地辨认了兰陵息那厮一番后,满脸惊喜道:“哟,这不是三皇子吗,您怎么出来玩儿也不知会微臣一声啊,若是怠慢了这可怎生了得。”
兰陵息依旧单手揽着我不放,见此我扭了扭想要挣开,厮竟然又使暗劲,牢牢环住我的肩膀。与此同时,厮对那什么丞相说:“苏丞相你贵人多事,我怎么好意思耽误你的时间呢。”
挂在肩上的画箱带子被他带得下滑,我急忙腾出手抓紧了带子避免画箱摔下去,再顾不得两人的谈话。况且他们的话也没什么好听的,一来二去尽是些没营养的争锋相对。
那什么丞相突然把注意力转移到我身上,道:“不知姑娘可否告知在下芳名?”
我被他文绉绉的话刺得头皮一麻:“我叫元免。”
闻言,他却是一怔,轻轻地“哦”了一声,没有下言。
气氛突然变得很尴尬。
我觉得很无奈。老子的名字很有震慑力么?为甚连那什么丞相也用很奇怪的眼神看老子?还有兰陵息你大爷的敢不敢不要用如此邪肆的目光打量我和那什么丞相呀?!
这厢我暗自吐着槽,那厢那什么丞相终于收回了他那让我毛骨悚然的视线。
淡淡地垂下眼,他轻声道:“元免,呵呵,我的前世恋人也叫元免呢。”
前世?恋人?
“轰”地一声,我心中的侥幸被他击得粉碎。
果然,苏画你也穿来了么。
玄幻的世界啊,他竟然是苏画,他竟然真的是苏画!所谓前世恋人不该是好好地活在回忆里就行了么?!他为什么要再次出现在我的生活中啊!而且还是这么一副恶心的德行!我可没忘记他之前对我说过很色情的话的说,这实在是太让人难以接受了,不带这样玩的!
接受不能的我瞬间小宇宙爆发,一手抱紧画箱,一手后伸使出吃奶的力气推开了兰陵息,然后不管不顾地撒开脚丫子落荒而逃——此时此刻我完全没有要同他相认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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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兰陵息找来客栈房间里的时候,我早已经淡定下来。
懒得问他是怎么找到我的,我打开画箱取出入梦炉,坐在桌边对他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他摘下面具的手一僵,美极的脸上露出蛋疼无比的表情。
我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于是他开始宽衣解带,乖乖走到我面前,怨念道:“到底要多久才能成熟啊?我觉得我已经贫血了。”
“快了。”我面无表情道,一刀划破他胸口的肌肤,挑出心头热血滴进入梦炉中。
“又来,你这是在坑害消费者,侵犯消费者权益!”他由我替他包扎,嘴上却叽叽喳喳叫不停。
我白了他一眼,手上动作极为熟练地打好蝴蝶结,遂拍了他伤口一掌,示意他可以穿上衣服圆润地离开了。
摊手,鉴于我跟他之间的代沟太深,我一点也不想对他解释。不过话说回来,这厮的恢复能力真强大,之前戳出来的伤口如今竟只剩下浅浅的红印了,真真是让我叹为观止啊。
他拉上衣襟,星瞳闪闪道:“你打算何时去秦府?”
“去什么秦府?”我下意识反问,这才想起此行目的,我说:“越早越好。”
“那就明天吧。”说完,他戴上面具,拂了拂长袖,转身出去了。
我坐在凳子上,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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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风和日丽。
我背着画箱,跟在兰陵息身后,穿梭于秦府以假山堆成的回廊间。
听接待的管家介绍说,这些假山是用烟石做成,平日起着冬暖夏凉的作用,若待到下雨天气,这些石头便会生起烟雾,走在里面宛若身处人间仙境云云。
闻言,兰陵息不置一词,管家对此表示好生尴尬。
为避免可怜的管家继续尴尬下去,以致他那张菊花脸变成波斯大菊,进而冲击我的视觉神经,我故作惊奇地“啊”了一声。两人皆朝我投来目光,兰陵息那厮星瞳闪烁间似在说“你表情突然这么丰富是要做什么”。
我有瞬惊艳。多么漂亮的一双会说话的眼睛啊,我突然生出一种用画笔把它们于纸上画下来的冲动,这是我有生之年第三次想用传统方式画一个人。
见成功吸引来两人的注意力,我道:“这石头竟如此神奇?”
管家自豪不已道:“那是必然。”
“真是让人大开眼界啊。”我附和一声,其实早已被这迷宫一样的假山群给绕晕了,因此我不得不伸手撑在假山上,以图歇口气。
哪想兰陵息也跟着凑上来,摸了摸黄金面具后的下巴,上下打量我。我这才发现厮今日竟还戴着他的暴发户面具。
他说:“你就这么喜欢烟石?”
我茫然地望着他,老子哪里看起来有喜欢了。
他继续说:“也对,烟石这种稀奇玩意儿你怎么可能会见过。回头我送你一车,让你稀奇个够。”
“……”我的表情顿时变得相当残念。
见此,他大笑而去。
“元姑娘,三皇子殿下对你真是疼爱有加啊。”那个没长眼睛的管家还在一边火上浇油。
老子瞥了他一眼。
管家自觉地关上了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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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终于转出那该死的迷宫,我们在管家的指引下来到正厅,而秦家家主早已等候多时。见我们到了,他几步迎了上来,二话不说便双膝一曲,朝兰陵息跪了下去。
我忍不住瞟了兰陵息一眼,见他理所应当地受下秦家家主的跪拜之礼,我突然觉得陌生。
不比平时的嘻嘻哈哈,也不似我在他梦中看到的那个跳脱少年,此时的他气势凌人,居高临下地睥睨着膝下之臣,俨然一副上位者的姿态,令我完全无法将前后两人联系到一起。这便是天家人的悲哀罢。
思及此,我眼中不免生出无趣,却又在他挥手示意秦家家主起身,昂首阔步行至主座前坐下,举手投足间尽是王八之气时,我别过头“嗤”了一声。
哪想他目光一转,落到了我身上,挑眉道:“好生无理的丫头,在本殿下面前也敢无故嘲笑!”
我微哂,眼珠子轻转环顾四周,见众人都怒视着我,我干脆“扑通”一声朝他跪下,假意惶恐道:“奴婢该死,求三皇子殿下恕罪。”话末,我趁秦家家主没注意,对厮翻了个白眼。
他被我逗得一乐,面上的黄金面具闪闪发光,动作更是极尽慵懒地拿过茶盏抿了口,装腔作势道:“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本殿下谅你初犯,便罚你回去跪搓衣板罢。”
“谢、殿、下!”我回得咬牙切齿,厮还真敢跟我拿乔。
那秦家家主则道:“三皇子殿下仁义爱民,实在是天下百姓之福啊,微臣惭愧。”
仁义爱民?我埋着头,不动声色地一撇嘴。
兰陵息那厮同秦家家主客套起来,三言两语之后见我还跪在一边不动,他清了清嗓子,朗声道:“本殿下是让你回去跪而不是在这里,还不快过来给本殿下捶背。”
我依言起身上前,几步挪到他身后,俯下身在他耳边阴恻恻地说:“是,殿下。”语罢,我扬手就是一拳打在他背上,“咚”地一声惊得室内众人皆是瞠目。
厮被我捶得全身一震险些摔倒,而后他回过神来,转身想要逮我,我又是一拳把他给砸了回去。
见此,众人俱是以震惊得无以复加的目光瞪着我。
我这才收回手,轻描淡写道:“抱歉,手滑了。”
秦家家主立时跳起:“大胆……”
“秦大人,”兰陵息却出声打断他,半边身体斜倚在椅子上,单手抚着胸口,呛咳了两声,“这丫头出生蛮荒,本来就没有教养,本殿下回去再好生调教她,你就别因为她动怒了。”
闻言,我淡淡地瞟了他一眼,心生笑意。
秦家家主也是明眼人,见兰陵息有意维护我,心下有了计较,便不再理会我,继续同兰陵息聊些无关紧要的话题,其间穿插若干没营养的奉承。我在一边听得无趣,不由抬手掩嘴打了个哈欠。
结果兰陵息跟背后长了眼睛似的,我刚打完哈欠,他就转过头来瞪我:“瞧你这样子,没规没矩的。”
我的手还扬在嘴边没有放下,此刻却只想一巴掌抽厮脸上。
他摆出一副嫌弃不已的样子,又道:“算了算了,你先下去吧,看到你本殿下就心烦。”
我已经懒得翻白眼了,老子看到你也很烦!“哼”了一声,我二话不说转身朝后堂走去。
“这这这……三皇子殿下,这贱婢怎的这般无礼?!”秦家家主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蛮荒野妇……”兰陵息叹道,后面的话我已听不清楚。
想也不会是好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