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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染墨华年第七章
楚颜从少年白皙的指间接过霜糖毒药,头一扬就吞进去了。甜甜的,没有什么异状,没有什么毒药的烈性,到像是霜糖一般甜腻,但是却是入口即化的。「先生如何啊?」少年的声音似乎也含着笑意。楚颜搭上自己的经脉,没有发现自己有中毒的迹象。楚颜舒了一口气,轻松极了,心中担心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地了。这个根本就是普通的霜糖而已啊,这丫头片子一定是在戏弄我。楚颜放松了绷紧的神经,「公子,不努力,可是赢不了我的。」楚颜刻意强调了公子二字。楼凝月暗自思忖,嗯?怎么?被他看穿了么?
端起盖盅抿了一口清茶,甜甜的,嗯,甜甜的。嗯?!甜甜的!怎么会是甜的?!而且甜味久久不散,入骨的甜腻。楚颜慌了,慌乱中抬头却对上少年似笑非笑的眼睛。楚颜的冷汗都下来了,错觉去,一定是错觉。我一定是太紧张了,才会产生错觉的,楚颜又端起盖盅喝了一大口茶水,嗯,这回对了,苦的,就是苦的,嗯?!怎么这么苦,比黄连都还苦涩上十倍。谁在给我熬的茶水里放了苦胆和黄连啊?!啊!不对,是毒,真是毒啊。杀人于无形中,真是奇毒啊。这是什么毒啊!这么烈害,连银针都试不出来。太可怕了。而且更可怕的是自己根本就不知道这是什么毒。入骨甜腻,苦彻心扉,如此烈害,我真是输了。真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啊。楚颜思忖着,端起盖盅有准备喝第三口时却被一只润白如玉的手拦下了。
「先生,不可啊,若是喝了,就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先生了。」少年的眼中闪过一丝不忍。「你不打算取我性命?!」「我只是跟先生开个玩笑,医者仁心,想必先生也如此,不过是与先生切磋下医术罢了,并没有想害先生的意思。先生,吃了吧。」少年的指间不知何时多了一枚小小的蓝色药丸,楚颜接过服下,再探脉相已平稳安好,没有丝毫的紊乱与不妥。「若喝了第三口会怎样?」「筋脉寸断,气血逆流,最后在无尽的梦歾中死去。」「我输了。自古英雄出少年,果真是这样。」「先生过奖了,雕虫小技而已,卖弄了。」「君子一诺,白草堂堂主从今日起就是你了。」「多谢先生了。」「可否告诉我为什么你喝了錾劫没有事,我中了什么毒,你又是谁?」楚颜一肚子的问题迫不及待的想知道这些答案,更想知道这个宛如谪仙一般的人儿到底是什么人?
「你中的是佐鸢。傍鸢而生,鸢成则毒成,独食之无害无毒,但若与甜食同食则为世间剧毒,食其他食物三口命归黄泉,唯一的解药是与之并蒂的鸢尾,若食错,加速死亡。」少年耐心的解释道「至于为什么我喝了錾劫没事,是因为我是楼凝月。」「你就是楼凝月?!你就是江湖上玉面鬼医上官千里的传人,楼凝月?!」「上官千里是我师父。」少年显然有些羞涩。「那这白草堂堂主你更是当之无愧了。而且……输在你这丫头手里,我也心服口服了。」最后一句则是压低了声音只有楼凝月一人可闻。
「今日起,你便是这白草堂堂主,我呢,也应该去完成我的梦想了。」「先生有什么梦想?」「当一个闲云散人,治病救人,悬壶济世。这白草堂你来照管,我也放心,再说我不是也输了赌约吗?哈哈哈。加油吧。」楚颜拍了拍楼凝月的肩膀,大笑着出了白草堂朝落日的余晖方向去了。楼凝月对着楚颜离去的背影深深的鞠了一躬,谨尊前辈教诲,晚辈定当救死扶伤,仁心仁术,不负众望,谢谢前辈。
楼凝月转身背对着落日的天空,看着白草堂里的人,心中无限感慨,却被一声参见堂主打断。楼凝月这才发现,白草堂内跪了一地的人,「大家快快请起,今后草堂内没有级划,大家均已兄弟相称,如若违背就是看不起我楼凝月。」「是。」
这样的开端是福是祸呢?福兮祸所至,祸兮福所倚。究竟是福是祸呢?
一时间,白草堂一夜之间易主的事成了皇城百姓差与饭后的最大谈资。一时间各种云云如同潮水般的涌来众说纷纭,不知究竟什么是真是假。只知道新堂主医者仁心宛如谪仙是事实。
楼凝月站在白草堂的内阁。月光透过窗子将清辉撒入室内,俊秀的少年负手站在窗前,任凭清冷的月光为他度上魅惑的色彩。
「先生,你看,凝月有做为了,先生。不知道为什么,凝月总是想到你,有了作为也希望先生会认可凝月。凝月十五岁了,是大孩子了,凝月会武功会医术,能百毒不侵了,但是凝月不知为什么,总希望先生能在凝月身边,陪着凝月。凝月真的很想你,先生。」楼凝月的脸上飘过可疑的红晕,她不知自己是怎么了,竟然会对欧阳墨醴生出这种情愫,欧阳墨醴可是自己的先生啊,自己真的和那些情窦初开的女子一样,怎么会这么想啊,真是惭愧,太惭愧了。肯定是自己累了,没睡好,脑子不清醒。女子甩了甩头,想从脑海中赶出这不符伦理纲常的想法。
但脑海中浮现的却是欧阳墨醴的一颦一笑,一举手一投足的样子,还有那落水时的舍身相救,水中传来的温度,先生衣衫上的气息……一切的一切,这些自己怎么也甩不掉。
楼凝月不知道自己对欧阳墨醴到底是什么情愫。
是朋友?是亲人?是师长?还是哥哥?自己分不清。这其中的情愫暗长,自己根本不知道究竟哪一个才是对的。
女子纠结极了,难道自己真的对先生动了心吗?若真的是这样会不会让先生觉得我很过分。自己的学生竟会对自己的师长产生这样不合礼数的想法。是对欧阳墨醴的过分依赖,还是说是那种男女之间的情谊呢?
女子烦躁的扯了扯自己的长发,拔下束发的玉冠,三千青丝散落而下,微长的刘海遮住了女子神色复杂的眼睛。褪了外袍躺在睡榻上,静静的思考,但最后还是克制不住的想念。
也许是因为依赖。因为依赖才去想念。依赖欧阳墨醴给过的她从来不曾拥有过的温柔与关怀。想念那个温润如玉的谦谦君子。想念那个儒雅的男子。先生,凝月真的很想你。先生,女子白皙的脸颊划过一行清泪。泪水打湿了女子长长的睫毛。
明天会怎样呢?先生,我们何时还会在相见呢?先生,你还好吗?凝月真的好想你。先生,若是凝月喜欢你,你会觉得凝羽不规律吗?先生,凝月有好多话想对你说啊。
闭上光华流转的双眼,梦中又会有谁的身影。
执念,执意,执思,执情。
白草堂易主的事情遍布了整个皇城。都说新任堂主救死扶伤,扶贫救困。如果家境困难没有钱看病若是遇到了楼堂主,就有救了。楼堂主是大善之人,是活菩萨,是神医的种种云云。
「老伯,不要再做烧炭的工作了,你的肺已经很不好了,如果继续烧炭的话,你的身体会吃不消的。你需要静养。」「不行啊,大夫,如果我不继续烧炭了,那一家老小吃什么啊。不行不行。」「老伯听我的,我是大夫,不要再烧炭了,这是十两银子,你先拿起吧。」「这,这怎么能行,您为我看诊都没要银子,我有怎么能再要您的钱呢。不可,不可。」「拿着。」少年的态度很坚决。「这,这……」少年拉过衣着褴褛的老者的手,硬把十两文银塞进了老者手里。「拿着。等有钱再还我也好,总之你拿着就好。」「您真是活菩萨啊。小老儿膝下有一孙儿,就让他在您这做个苦工吧。就算是偿还您的恩德了。」「您看,老伯,您这是什么话啊。您让您的孙儿当苦工怎么行。谁不是母亲身上的掉下来的肉啊。若是偏要这样就收他做学徒吧。」「您真是活菩萨啊。」「老伯,好好休息吧。」「诶。」老人的眼中含着泪花。
「狗儿,快给恩人跪下。」老人将名叫狗儿的孩子推到楼凝羽面前。「恩人。」名叫狗儿的孩子跪下磕头。「使不得啊。」楼凝月一惊,连忙去扶跪在地上的男孩儿。「快起来,从今以后你就在这白草堂当学徒吧。狗儿这名字不好,以后你就叫小陌吧。」「是。」小陌乖巧的答道,一双灵动的大眼睛闪着灿若繁星的光芒。
楼凝月,长长的舒了口气。这白草堂被自己管理经营的到还是有模有样,自己也在这皇城之内,有了容身之所,自己在城郊购置了一栋宅子,也算是安顿下来啦。这白草堂的大夫到也不是盖的。所以自己也不用每天都往白草堂跑,自己只需要隔三差五的巡视下就好。若是遇到有什么棘手的病人,便会里快马加鞭的通知自己。自己到也是落的清闲。在皇城感觉自己离他很近了。只是自己仍是不敢去找他。先生,凝月,真得很想你。
楼凝月站在窗边,寂静的苑落荡漾着圆月的光影。明月千里寄相思。先生,你还好吗?
「凝月,你还好吗?你一定要等我啊,我可是许过你一世无忧的。」欧阳墨醴凝望着夜空中明媚的满月,愿月华带去我的思念与眷恋。欧阳墨醴不禁攥紧了手中的玉簮,放在离心脏最近的地方轻轻磨拭。
楼凝月只觉得心烦意乱,起身拿起佩剑,披上一件玄色的外袍就出了苑门。楼凝月漫无目的的游荡着,心中是无限的烦闷与纠结。自己究竟是怎么看待先生的自己根本就分不清了。
走着走着就走到了长街的尽头。「嗯……」奄奄的气息和微弱的呻吟却没有逃过少年灵敏的耳朵。少年握紧了手中的佩剑,轻轻的向声源处靠近。
狭窄的胡同深处有一个黑影躺在地上。「谁在那里?」没有人回答,少年朝着黑影的地方伴随着微弱的呻吟声慢慢靠近。行至跟前赫然发现居然是一个人,一个重伤的男子。
男子紧闭着双眼,雪白的牙齿死死的咬住下唇,似是在压抑这自己的呻吟声,怕被别人听见似的。精美的月白锦袍说明此人的身份非富即贵,但锦袍却早已被汩汩流出的鲜血染成了暗红色,黑发凌乱遮住了容颜,无声的诉说着刚刚发生的惨斗。男子的远处还有一个人,被人切断咽喉毕命。已经是尸体了。貌似还残留着余温,应该是刚刚死去不久。男子的左肩上插着一把匕首,匕首末入男子的身体,可见伤口之深,伤势之重。如果不马上处理伤口怕是无力回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