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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染墨华年第二十九章
“该死的!怎么会这样!”温热的鲜血流淌了一地,汇成小小的泾流,蜿蜒过汉白玉的地面。留下一道道触目惊心的血迹。
明黄的龙袍上也被血迹染的斑驳。“墨醴,叫太医来,我开方子,让他们速速去抓药。”“好。”
“千里,给。药好了。”“多谢了。”浓烈的血腥味扑鼻而来。“这是什么药啊?千里?”“鹿血。”
“……”上官千里端着药碗干着急。“怎么喂她喝下去?”“我有办法。”“这是什么?”“麦杆。”药液顺着麦杆流入独孤凝月的喉咙,看着独孤凝月惨白的脸微微有了一点点血色,上官千里和欧阳墨醴都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看着榻上安静的过分的独孤凝月,上官千里陷入了沉思。
朦朦胧胧的梦境,看的并不真切。周围尽是白纱。层层叠叠的似是个永远走不出去的困局。“月儿。”“嗯?是母后吗?”没有他,还是没有,为什么一直没有翔的身影,翔。你在怨我吗?为什么不曾入梦来看看我。
“月儿。”白纱后有了母亲的身影。“母后。”扑入母亲的怀抱,独孤凝月失声痛哭。“不哭,月儿,不哭。”“母后,翔他是不是不要我了?为什么从来没有看见过他的身影。”“月儿,锦翔他没有不要你啊。”独孤凝月闻言抬起哭花了的小脸看着自己的母亲。“母后……真的吗?!”“当然是真的了。母后何时骗过你啊?”“真好。翔没有不要我。”
女子拍着独孤凝月的背安抚着自己哭泣的女儿。“月儿,要坚强。你是帝王,坚强点。坚持下去。月儿,坚持下去,不要做傻事,你会看见希望。一定要坚强。”母亲的身影逐渐消失在了层层白纱之后。
泪水划过锦榻上面色苍白的独孤凝月的脸颊,无声落下。
再醒来的时候已是晨起时分。
“什么时辰了?”“回王上已经是卯时了。”“你下去吧。”“是。”伤口已经被处理过了,被用续瑜膏密密的封好。续瑜膏啊。药王谷的神药,断骨亦可再生。竟又是师父救了我。
真是惭愧,自己还是个医者,居然总是把自己弄成这幅样子。还总要师父来救我。真是惭愧。
撑着身子想要做起来,头却一阵眩晕,又重重的砸到在了榻上。是昨天或许冲动的决定导致的吧。这可是有点问题了……失血多了,有些吃不消了。
“凝月,你醒了!”欧阳墨醴看着独孤凝月半撑起身子坐着,不免有些担心。“你还好吧?凝月。”独孤凝月感觉自己眼前的人又晃了晃。头又是一阵眩晕。“你还是先躺下吧。你失血过多,肯定是会头晕的。我去叫千里来给你看看。”“不碍事的。墨,别麻烦师父了。我自己不也是医者吗。我自己的身体我知道,没事的。”“真的没事?”“放心吧。墨,我真的没事。”
“那你好好躺着,想要什么告诉我。”“没。墨,我有件事情想要求你。”“凝月,你尽管说吧。”“……我想在我生病的这段时间里……让墨你来帮我批阅和审理那一大堆公文和奏章。”“好。”“墨真好。多谢了。”“这是我应该做的。”
三月有余,独孤凝月的伤势早已痊愈,身体也已经没有大碍了,但是独孤凝月还是不肯上朝,总是称自己头晕头疼告假,不去上朝。这可难坏了欧阳墨醴。
这不上官千里看不下去自己的小徒弟总是欺负自家人,便去了宸月殿找独孤凝月要人。
“凝月?!凝月?!出来?!”空荡荡的大殿,没有回应,“凝月。臭丫头,出来!”还是没有人。
感情好,跟我玩躲猫猫是吗?好啊,看我抓住你怎么收拾你,独孤凝月你个臭丫头,就欺负我们家墨醴脾气好。
上官千里进了内室,寻了一大圈却连个人影都看不见。只有桌上似乎是有一张字条。
“师父,墨,当你们看见这张字条的时候,我已经在去往江南的路上了。请原谅我的不辞而别和我的推脱责任。我只是想去看看这山河在我的治理下是什么样的,不用担心我,我绝不会做傻事。因为我答应了母后,会一直坚持,直到我看见希望为止。朝中的事情就由墨替我代理下吧。其实这是一次有预谋的逃跑。代理朝政的召书,我已经写好封在南殿阁楼里的檀木匣子里。这一次,我也想做一个悬壶济世的医者。也想去寻找下我所追寻的幸福到底是什么。”
雪衣猎猎,三千青丝只用一根古朴的素玉簪子掴在头顶,随性洒脱,却不掩绝世无双的容貌。更是丝毫掩不住周身的贵气。
一双流转的桃花眼更是万种风情。那般绝世清丽的容颜,更是让多少青年才俊的动了心。
故地重游,还是当年的白草堂,还没到门口便闻见了淡淡的药香,袅袅如烟,如丝如缕。
“大伯,回去好好休息,三四日之内最好不要干活,等过几天再干也不迟,但是损失了腰椎便是补救不见得了。”老远就听见了一清灵的声音。很温柔,又透着一股子灵动。
“堂主!”还没明白过来怎么回事就已经被人抱住。“真的是你吗?堂主……不对……是师父……那少年却又放开了她,似是在挣扎。“师父是男子……一定不是……””“你是?你是小陌?”独孤凝月发现现在抱住自己不放的竟是那个嗓音清秀灵动的少年。“嗯!师父!我是小陌啊!这么多年你去哪里了?!师父!呜呜呜…我还以为师父你……”少年趴在独孤凝月胸前低低的呜咽着。“不哭。我这不是好好的吗?”轻轻拍着少年的背,引袖拭去了少年脸颊上的泪痕。“小陌也长大了,可以独当一面了,如此这样一来,我就放心了。”“嗯?师父?”“小陌,这白草堂,以后就由你来管理。”“这……”“我相信你。小陌,可不要让我失望啊。”“是。”“哈哈哈,好!这才是我楼凝月的徒弟。”
故地重游,看看这锦绣河山在自己的治理下是怎样一派景色。如此一来,也算是体恤民情来了。翔,我想你了。
体恤民情来了,总不能幕天席地吧。
牵着无尘漫步。韵月楼。今天就住这里吧。
“客官,您是打尖还是住店啊?”“我要一间上房。”“呃。好嘞。上楼左转左手第一间。”“还要些素食和热水。”“好的客官,一会就给您送去。”
也许是太累了,向来谨慎的独孤凝月却没有看到店小二脸上一闪而过的阴险。
“客官,饭菜和热水来了。”“放下吧。这是赏钱。”独孤凝月将一锭银子抛给店小二。“诶呦!多谢客官,多谢客官。”
温热的水退去了一身倦意。换个上一袭干净的白衣,随手束起了披散的黑发。这些平日里不怎么吃的素食,现在却觉得,异常美味。
合衣睡在榻上。翔,我想你了。
翻身,翻身,辗转反侧就是睡不着,身上是燥热,难耐的燥热。这种感觉似乎是……
“小二……”“来了。”儒雅的男声,一道身影飘然而至,却不是店里的小二,这人是……百里阅言?!“怎么了?我的王上。您现在是不是感觉特别的热啊?”“……你!混帐!你给我吃了什么?!”“我是混帐。我知道王上您百毒不侵,怎敢怠慢了您哪。这不是毒,这是蛊,阴阳蛊。世间极其凶残的淫毒。毒发必有人为其去除蛊毒才可活命。但是为其解蛊之人则会气血逆流而死。”
“你!”“王上,我那么爱你,你却从来都没有看过我一眼,我不甘心,您不是向来守身如玉吗?您也不会让我帮您解蛊,而我亦不会犯贱倒贴的去自讨没趣。我得不到的人,别人也别想得到。王上就慢慢享受下这淫毒发作的痛处吧。若是王上愿意立我做凤君,我倒是愿意给王上您这淫毒的解药。”“你!做梦!”
翔他尸骨未寒,我怎么可以立他人为凤君,更何况翔他还是因我而死。
拔下束发的玉钗,狠狠地扎进大腿。疼痛可以暂时保持清醒和理智。
找准时机,趁着百里阅言不注意的时候翻身越出了窗外。“独孤凝月!”
已经没有什么理智可言了,只是一味的逃跑,逃跑。
“咚!”“啊,好痛!”撞上了人,好痛啊,但是这人身上好凉。
不由自主的,手臂缠上了那人的脖颈。好舒服。独孤凝月的手在那人的身上摸索,似是在寻找这最凉的地方。
奇怪的是,那人竟然没有推开他。“月儿。”低低的呼唤却让独孤凝月瞬间清醒了。这个声音!这个声音是!翔!
被情欲折磨着的眼睛瞬间清明。眼前的人竟是自己心心念念了这么久的翔!他还活着,他还活着!太好了!太好了!
可这喜悦并没有冲散这阴阳蛊的药性。又被这种噬魂的感觉抢夺了所有的感官。
却觉得身子一轻,竟是被轩辕锦翔打横抱起,只觉得迷迷糊糊的,他的怀抱很清凉,很舒服。
“月儿。你不能有事。我不准。”听着翔在自己耳边碎碎念念着什么。听的不真切,下一秒却觉得自己的衣带被他解开。他冰凉的手也随之抚上了她的身体。
好舒服。不对!翔他不会是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