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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染墨华年第二十八章
“起来!”“嗯?怎么了?”身边的人邪肆一笑,又将独孤凝月拉到在怀里。独孤凝月的脸腾的浮起两片红云。昨天夜里,是自己主动求的欢,但是被吃到连骨头渣子都不剩的情况是她万万没有想到的。
“放开我……”“我的月儿害羞了?”低低的调笑着。“你欺负人……呜呜……”“月儿不哭,不哭,乖,我以后不会了,好不好?不哭……”“真的?”“君子一言,驷马难追。”“约法三章。”“……月儿……”“……约不约?”“好好好,约约约。”“我想不出来。还是算了吧。”“月儿,你啊……”轩辕锦翔宠溺的掐了下凝月的鼻尖。
披衣下床把独孤凝月用被子裹了抱起来往浴室走。“当我下来,翔。”“你能走的了?”“……”独孤凝月红了脸不再看他。“呵呵。”轩辕锦翔在独孤凝月绯红的脸颊上偷了个香吻,独孤凝月的脸更红了。连耳尖都染上了淡淡的红色。
皇宫,红纱飞舞却是凄凉之色。
端庄的男子独自站在新房守了一夜。红烛泪尽,独孤凝月,那般倾城绝世的女子,已经深深地刻入了百里阅言的心中,心中跳动着不知名的情愫。可是那双原本处变不惊的眼睛里此刻却漫上了仇恨的色彩。独孤凝月,既然我得不到你,别人也不能得到你。
一袭紫衣的男子负手立在苑门边。“月儿,我要走了……”“要有快走,怎么这么多话。……”“月儿……再见面若是在战场上兵戎相见我不会手下留情的。”
只是她不知道,这一别即是永远。
独孤凝月却觉得心里难过,却不肯示弱。“我也不会手下留情的。”对上轩辕锦翔那灼灼的目光,独孤凝月有些不自在的别开脸。
却听那人长叹一声“月儿……”唇舌便被掠夺。良久唇分。“我的月儿必不是那贪生怕死的鼠辈。如此一来,我便放心了。”翻身上马,坐下的座骑如同离弦的利剑。飞驰而去。
轩辕锦翔抑制住自己无尽的不舍,策马狂奔,生怕下一秒,自己便会反悔,紧紧抱住那人,揉入自己的骨血。
月儿,即使再见面是在战场上,我虽不会手下留情。可是对你,我永远都不会选择伤害,如果一定要哪方兵败,那么就让我来吧。这天下,只要是你,我亦会笑着拱手相让。
“王上。”“是否要出兵攻打日曜?”“左相大人有什么看法呢?”“臣以为……攻为上策,天下一统。”“容许朕,再考虑考虑。”“微臣告退。”
翔,真的是要兵戎相见吗?
秋后,月华发兵日曜,一路上攻城拔寨骁勇无比,最后一战。双国国君均御驾亲征。
沙场相见。果然如此,翔,原来你早知会有今日。你让我怎么面对你啊。
紫衣金甲,一身贵气。长发临风而动。眉宇间的威严尽透。看的失神,却听那人冷声道“扰我日曜清净安定者,定要其血债血偿!”那声音仿佛是来自那极寒的昆仑之地,那声音宛如利剑无情的穿透独孤凝月的心脏。
胸口处的剧痛险些让独孤凝月摔下马背。形同陌路吗?翔,你可知我有多难过。
看着那马背上一身轻甲摇摇欲坠的女子,轩辕锦翔的心也在隐隐作痛,刚刚那番话定是伤了她。月儿,对不起,我再不会让你难过了。
“进攻。”冷漠的话不夹杂着一丝感情。策马狂奔,率领着日曜的铁骑向东进发。
“前进。”独孤凝月知道作为主帅,她的情绪会影响到将士们的士气。调整好情绪发号施令,对上那凌厉的铁骑。
一绝高下也好。对上轩辕锦翔,没有任何的恐惧,更多的确实安心和依赖。缠斗在一起,没有狠绝的杀招,看似凶险,却极易化解。似乎只是在消磨时间。
“月儿,认真了啊。”趁着独孤凝月一瞬愣神,轩辕锦翔的剑,近在咫尺,似乎是本能的反应,反手举剑去挡,轩辕锦翔身形却是一错,换了一个诡异的位子。等独孤凝月再回神已经来不及了,凰琳剑格挡的动作竟成了杀招。
“翔!”不偏不倚,直入轩辕锦翔的胸膛,当即血如泉涌。“不!”天地之间只剩下她撕心裂肺的哭喊。
凰琳间一生只出鞘一次,一次为爱而用手刃仇人。这是凰琳剑的传说。
可这一次葬送的却是自己的幸福。
“为什么不躲开!为什么!?为什么?!”“别哭……”止不住的眼泪砸在轩辕锦翔的脸上。“怎么会?!为什么要让我伤你?!为什么啊?!”“我很欢喜……你为我……咳咳……流泪……我真的……很……欢喜……”“翔!你不准死!不准!”“我说……过的,我……不会……伤害你,这样……给你,给天……下人……都算是…一个交代…”他的手想要去触碰眼前的爱人,却连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都无法完成,手终是无力的垂下。那双狂放张扬的眸子也安详的合上。
“不!”山河永寂,只留下心脏碎裂的声音。
“噗。”气极攻心,吐出一口黑血,独孤凝月在失去意识前,最后的一个念头就是,她终于也尝到了那时轩辕锦翔听闻她大婚时的那种失爱之痛。
黑暗。降临。
再醒来已是三天之后。
“啊!翔!”“王上,您醒了。”“他呢?!他在哪里?!”“谁啊?王上说的是?”“就是轩辕锦翔。”独孤凝月冲着身边的宫人大吼一声。“奴才该死,奴才该死,奴才不知道。”“……”頹然倒下。
“你下去吧。”进来的人正是独孤凝月的师父上官千里,和右相欧阳墨醴。“凝月。”“师父!告诉我,他在哪里?!告诉我啊!”“……”沉默,又是沉默。这种沉默已经快要把她逼疯了。“凝月……别这样。”“……师叔,他死了是不是?”独孤凝月的声音那么轻,极难捕捉。“……”终于,放弃所有的冷静自持,所有的伪装,所有的自尊。扑倒在锦榻上痛哭出声。
“没事了,没事了啊,凝月,哭出来就好了,哭出来就好了。”那时候随行的将士只顾及把昏迷的独孤凝月送了回来,根本就没有留意轩辕锦翔的伤势或者说是,生死。
如果这要是让凝月知道了,那个比她自己还要重要的人可能还有一线生机,却这么枉死的话,凝月她还不诛他们九族。
再次哭晕在榻上,上官千里给独孤凝月把脉,“还好,郁结的淤血已经清了,没什么大碍了。”“也许,哭出来,她能好受些。”“是啊,我们出去吧,别扰了她休息。”“嗯。”
两人渐行渐远,榻上的独孤凝月却睁开了紧闭的双眼,幽幽的如同无底的深渊。
既然翔你希望如此,我便按照你的一起去做。独孤凝月,还是那个不畏艰难的独孤凝月。你要我做,我就替你做这盛世明君。这样你泉下有知的话,也会安心了吧。
翔,你等我,等我把应该做的事情都做完了以后就去陪你,好不好?等我……
那种极度的痛苦别人不会明白,亲手杀死了自己此生最爱的人,那种难过是无法用言语表达的。
我从没这么厌恶过自己。厌恶到看到自己的一切都觉得恶心肮脏。是我害死了你。是我毁了自己的幸福。都是我……翔,你怪不怪我?
梦魔总是萦绕,无法安眠。
这也是对我的惩罚。黑暗,笼罩。
月华大胜,天下一统,新君改国号为曌。取日月同辉之意。
新君感念知音难求,英雄惜英雄,为前日曜国国君,轩辕锦翔,却因其战死沙场,没能寻回其尸身,为其立衣冠冢,追封灼曜君。
新君下旨,将左相之子百里阅言休离。
太平盛世,一派繁荣,百姓安居乐业。只是这盛世繁华,现今却只有我一人独赏。
我一人独自站在世间的顶峰,只有这无尽的王者的孤独。而想携手的那个人和我却已阴阳两隔。孤独者王者也,孤独者独孤凝月也。
我本想与你并肩携手站在尘世的峰顶,平步青云。而今却只独留我独自一人,站在这无尽荣耀的位子上。我却没有没有欣喜与宽慰。
而徒留下的只有无尽的孤寂与悲凉。那冰冷的龙椅,没有你的陪伴,坐着竟如同寒冰般刺骨的寒冷,没有一丝温度。
我从内心深处期盼这与你重逢。翔,我好想你。你在那边,过得还好吗?
为什么?我当初夺取这锦绣江山,只是为了能有资格站在你身边,才愿意去屠戮苍生,夺取天下的。
而今你却不在了,我又要他何用?我永远都不会原谅我自己。是我亲手将我此生唯一的幸福推上去黄泉碧落的路的。我活该得到这无边的寂寞和永世的绝恋。
说好的上穷碧落下黄泉,无论天涯海角都不分开的。而今却已不知究竟是谁食了言?是我?还是你?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
执子之手,与子携老
翔,我真的……很想你。你等我。我们再也不分开了。
锋利的匕首划过手腕上跳动的脉搏,那种生命流逝的感觉,仿佛离那个人又近了一点。翔,我好想你。闭上眼,感受着生命慢慢流淌,如同离那个从未入梦的人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凝月,我跟你说……”“凝月!”一地的鲜血和满室的血腥。上官千里和欧阳墨醴顿时愣在了门口。上官千里把独孤凝月从地上捞起来。封住独孤凝月周身的几处大穴,血流就被封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