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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五章 勾结

“这位夫人这边请,我们大老板刚刚回来,你可在厢房里稍等一会儿,我们大老板很快就会过来。”
苗若兰此时此刻,一点儿也没有介意这个所谓的大老板为什么到现在才派人接待自己,反而是一心记挂着待会儿的谈判上面自己要争取多少的利益。
那老鸨子流月看的这一副贪婪虚荣嘴脸的苗若兰一阵鄙夷,却分毫不敢流露出来,怕让这个面子大过天的女人恼羞成怒,做出些不理智的事情来,到时候她们谁也不好交差。
苗若兰跟着老鸨子流月走进了那间专门腾出来给她和乌延羡会面的厢房内,苗若兰的脸上闪过一丝鄙夷,若不是为了应安言她何苦自降身份来这种乌烟瘴气的地方。
苗若兰嫌弃至极,随便选了一个位子坐了下来,然后就等待着所谓的大老板、即她曾经的上峰大漠王朝鹰王乌延羡的到来。
很快,乌延羡也回到了这间厢房之内,这乌延羡的打扮已经恢复了一惯外出时所用的那副装扮,眼睛上方被一条暗色的锦缎给蒙了起来,将他那俊朗漂亮的眉眼也给这的严严实实的。
只是这看似遮的严严实实的锦缎,实质上却是用一种特殊的材质所做成,那看上去厚厚一层不透风的锦缎,其实却是一面透的,从乌延羡的那一面看来,对于视物其实是半分障碍也无的。
乌延羡只是习惯了在中原外出之时带上这个来掩饰他面上的异瞳,毕竟不是每一个中原人都知道他们域外王朝一贯是以异瞳作为尊贵的象征的。
这些愚昧无知的中原人向来就只会把他尊贵的异瞳当做可怕的怪物,流露出让人不爽的表情来,而乌延羡又向来是个随性惯了的,只要是惹他不快的眼神,他通通都要销毁掉。
久而久之,为了方便起见,乌延羡每次出外办事就都会带上这条特制的锦缎来遮掩一下他异于常人的异瞳。
而这一回,苗若兰所见到自然也是这样经过了伪装的乌延羡。苗若兰听到后面大门被推开的声音,就连忙转过身来,对着来人看了过去。
苗若兰从未直接与这上峰见面,因为应安言大皇子的身份,故而苗若兰也算是见惯了那些皇族中人,原本对这个素未谋面的鹰王还有些忌惮,此时却全没了畏惧。
谁能想到这大名鼎鼎的风雅居幕后大老板竟然是一个瞎子,苗若兰毫不掩饰的流露出了轻视鄙夷的视线,仗着乌延羡看不见自己,就毫无掩饰的任由自己的情绪流露出来。
在乌延羡身边的老鸨子流月看到对面的苗若兰居然敢肆无忌惮的流露出这样愚蠢的表情,她立马脸色一僵,就要站出来呵斥苗若兰的无礼,没想到却被饶有兴致的乌延羡拦了下来。
“流月,这里没你的事了,回你的前院去。风雅居的生意也到了开门的时候。”
老鸨子流月听出了乌延羡口中的不耐,立马不敢多说什么,生怕自己也遭到了大老板的厌弃,毕竟乌延羡可是出了名的喜怒无常,阴晴不定。
流月连忙欠身告退,转身回了她的前院,招呼着龟奴们开张营业,又叫众位姑娘们也都准备好迎客。离开了后院厢房沉闷的气氛,流月只感觉自己走路也多了三分力气。
“都别给我愣着,赶紧的招呼着。”流月对着满了半拍的龟奴一阵呵斥,又找回了那种嚣张跋扈的气焰。
而后院的厢房内,苗若兰面对着双目被遮掩住的乌延羡,面上毫不客气的流露出了轻视,说出来的话却带着郑重恭谨。
“阁下就是就是乌延氏族的乌延羡,大漠王朝鼎鼎大名的鹰王了吧?我是暗皇在东陵国的下线名唤苗若兰。”
“你是暗皇的人?不过几年不见,苗姑娘就忘了原本的上峰,忘了自己的身份,这样说可是有些不妥吧。”
乌延羡毫不留情面的将苗若兰现在的处境给揭了个彻底。苗若兰面色一僵,对着乌延羡流露出了一丝憎恨。
这个瞎子,说话怎么这么不留情面,苗若兰随即改口,将来意说明:
“是我思虑不周了。只是此时我来找你可是为了暗皇的大计,那应安言此时已经对我信任有加,但那风渺音从中作梗,若是让他想起来过去的事情,恐怕就要节外生枝了。”
乌延羡慢条斯理的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端起杯子在自己的鼻子下面轻轻嗅了一口,就放下了杯子,没有喝下一口。
苗若兰被乌延羡的云淡风轻给噎得不轻,她现在还是满心的以为,乌延羡就是一个瞎子,所以根本没有想过要掩饰自己的表情的想法。
苗若兰就这样大剌剌的用一种鄙夷怨毒的目光看着对面轻嗅茶盏的乌延羡。
乌延羡隐藏在锦缎之下的那双异样的眼睛仿佛一条毒蛇一般,阴渗渗的冷眼瞧着这个在自己面前如此无礼的蠢货。
苗若兰还尤不自知,她看乌延羡久久不语,有些不耐,略略想了一下,就倒豆子一般的将自己在东陵国王府的所作所为和现在的处境一一修饰一番后,全都说了出来。
末了,苗若兰掩饰不住气愤的对着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是安静寡言的乌延羡胸有成竹的夸言道:
“鹰王大人,现在应安言的一言一行都在我的影响掌握之下,只要你帮我杀了风渺音那个女人,我相信很快我就可以完全控制应安言,从他那里离间东陵国和玄月国的关系,为我们的陛下图谋大事。”
乌延羡微微垂下了光洁的下巴,蹙了蹙好看的眉头,似乎很是困扰的模样,看的对面的苗若兰一时之间有些出神,苗若兰恍惚之间突然意识到在自己面前的这个双目失明的冷血王爷其实也是一个俊美无铸的人物。
乌延羡的眼底划过一丝鄙夷,这女人胸无点墨,还如此自以为是,这几年的安逸生活看来是让她完全忘记了作为一个细作应该有的心计。
这样一个蠢货,乌延羡不相信苗若兰真的能够如她所夸下的海口一般做到拿捏住应安言那样的男人。
但是多少也聊胜于无,乌延羡现在倒也找不出更合适的人选,他打算先静观其变,将这个自以为是的蠢女人作为诱饵抛出去,试探一番应安言的态度。
“既如此,苗姑娘也总得先拿出些诚意来,让本王知道你究竟是不是真的如你所说被应安言完全信任。
风渺音那里不足为惧,你尽管放手离间风渺音和应安言两人,其他的本王会派人安排妥当。”
“既然如此,那属下就先行告退了,还请鹰王大人看着,属下是如何将那应安言玩弄于鼓掌之间的。”
苗若兰自以为得到了乌延羡的全力支持,很是志得意满的起身离开,一刻也不愿意继续在这种乌烟瘴气的勾栏院待着了。
而乌延羡则是思考着先前从苗若兰口中得知的关于风渺音和应安言的消息,忍不住陷入了沉思。乌延羡有种很强烈的预感,这个风渺音很有可能会成为他们大漠王朝进主中原最大的变数。
而乌延羡的存在就是尽可能的在那一天到来之前,荡平所有可能出现的阻碍。想到这里,乌延羡忍不住有些疲惫。
外面的树枝上,早春时节的虫子趴在叶子间不谙世事的快乐的鸣唱了两句,从树叶之间猛冲下来的纤弱的鸟雀一把将肥美的肉虫给吃进了肚子之中。
树林间呱噪的声音终于又一次重归平静,却不知道究竟是不是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平静。这后院来来回回巡逻的守卫安静而又训练有素的一队队从堂前廊下走过,巡视着这一片绝对安静的领域。
天透亮了,一轮红日从天际冒了出来,树叶尖尖上的露珠也欲拒还迎的啪嗒一声从叶尖分离,乌延羡睁开了清醒的双眼,一黑一红,还是那么妖异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