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来谈生意的，”知道此时此刻以苏菡萏的状态是什么都进不进去的，但柳怀锦还是解释了两句，以商量的口吻尝试问她：“我要先上去，你先在这里等我可好？你的脚踝受伤了，自己一个人走不回去的。”
一听到要她在这里等，苏菡萏身体猛地一颤，慌乱地摇头，再次落下眼泪：“……不，我不要。”
“菡萏？”
柳怀锦内心惶恐。
这是他第一次看到这样的苏菡萏，总觉得事情不简单。
“我不要在这里，”她哽咽着说，“带我走。求你，带我走。”
“我不想在这里，我快不能呼吸了，求你快带我离开这里。只要可以离开，让我做什么都好！”
她用力咬着舌尖，口腔中弥漫着一口血腥气。哭了这么久，脑袋都有些麻了，唯一的念想就是离开这里，离开这个让她伤心的地方。
太痛了。
苏菡萏不想再继续坚强地维持表面的云淡风轻。
她只想大哭一场，在没有燕重的地方。
柳怀锦被她吓得不轻，哪里还敢拒绝，“好好好，我们这就回去，我这就带你回去！”
他抱着苏菡萏，快步走出了青楼。
此处仍旧热闹非凡，没有人注意那边的小事。
只有燕重望着他们离开的方向愣神。
方才的一切都给他尽收眼底，心里那些莫名其妙的感觉再次出现，理不出一点头绪来，直到他们的身影彻底消失，他才转身离开。
这一日太过漫长，夜晚还下起了小雨。
夜黑风高，连月亮也被掩盖。
一个身影在漆黑的深夜里潜入青楼，轻轻推了一把，门立刻被打开。
虽然天色已晚，但青楼里的生意依旧很好，没有人会注意这个奇怪的身影。
燕重正站在窗前，思绪混乱，想的全部都是白日里，苏菡萏摘下自己面具后，那个莫名的神情。
好奇她，还是心疼她？
他思考这个问题，却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燕重仍是没有收回视线，开门见山地开口：
“你终于来了。”
黑影摘下面罩，也顺着燕重的视线往外看，“还真是有雅兴啊。”
“鲁宁川，有话直说便好，少在这里阴阳怪气。”燕重冷冷地撇了他一眼，抬手把窗子关上，面色不虞地继续问了下去，“义父都说了什么？”
鲁宁川舔了舔后槽牙，看着燕重的那张脸，恨意难掩，“你应该已经见过她了吧。”
“谁。”
“还能有谁，当然是苏菡萏了。”
“……你提她做什么？”
“你不是问我，你义父都说了什么吗，那我现在就告诉你，”鲁宁川步步靠近，似笑非笑地张口，持续阴阳怪气，“他老人家要让你勾引一个女人。而且记住，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燕重以为自己是听错了，或者这是句玩笑话。
刚想继续问他到底怎么回事，还不等开口，便听鲁宁川笑着说：“巧了，让你勾引的那个女人，就是苏菡萏。”
“我和大人都相信，你一定会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