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躲得很快，但苏菡萏还是受了一点小伤。
不仅如此。
方才那木箱子坠落时，边角正好蹭在男人的手臂上，巨大的摩擦力让他的衣服破了一个口子，皮肉更是血淋淋的。只是因他的衣服是黑色的，所以看不出到底流了多少血。
此时此刻，他的唇色也跟着白了几分，一副强忍着的模样。
苏菡萏走了过去，步步逼近。
短短的时间内，被他抱了两次，与柳羡渊朝夕相处那样久，苏菡萏可以肯定，此人身上的气息十分熟悉。
她吸了吸鼻子，木讷地开了口：“今日，你救了我两次。”
男人手指动了动。
他其实原本可以作壁上观，不去掺和的，可是看着苏菡萏与危险一步之遥，他终究还是控制不住地伸了手。
第一次，是在外面。
在那之后，他一直在后悔，深深觉得自己不应该如此多管闲事。这女人是死是活，和自己又有何关系？
可更加危险的事情又发生了，方才那些自我检讨瞬间荡然无存，心里只剩下一个念头——无论如何，我不可以让她受伤，我想救她。
那是来自于灵魂深处的声音，他完全控制不住。
这样的感觉很陌生，让他颇有些疑惑。
“所以呢？”他挺直脊背，无视了内心的情感，冷漠地反问。
他还是他，冷漠如初。
苏菡萏鼻子有些酸，仍然直直地盯着他，冷静追问，“所以，你为什么要救我？”
长久的对视。
男人伸手捂住了手臂，去看伤口，避开这个犀利的问题。
苏菡萏刚想继续追问下去，房间的门在这时被打开。
“快快快，我把郎中请过来了。燕先生，快让郎中看看伤口！”老鸨手忙脚乱地忙活着。
郎中看起来倒是冷静多了，多了一眼伤口后，立刻道：“还好，不是很深，上点药便好，要记得千万不可以碰水，否则就真是麻烦了。”
木箱被打开，里面放着一些瓶瓶罐罐，一股中草药的味道扑面而来。
再看男人的表情，明显有些抗拒。
“郎中，”苏菡萏呆呆地看了半晌，突然硬着头皮说了句，“不如交给我吧，我来给他上药。”
“啊？”
郎中有些糊涂了，看看苏菡萏，又看了看戴着面具的男人。
“诶呦，那这不是正好吗？”老鸨如今已是四五十岁的年纪了，在这种事情上通透着呢，一定这话瞬间就反应过来了，二话不说地扭着腰过去把小瓷瓶拽了出来，塞进苏菡萏手中，笑呵呵地交代：“这下面都是人，如果有需要随便招呼一声就行，那我们就先走了啊！”
苏菡萏原本还是想要解释的，但似乎怎么说人家也不会相信。
眼看着房间的门被关上，她抬脚走到男人身边，小心翼翼地把袖口往上提了一些，很快就看到狰狞的伤口。
一边低头上药，一边认真地说：“不管怎么说，今日的事都要谢谢你。”
男人依旧沉默，似乎不是很想继续这个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