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菡萏愣住。
不过很快便恢复了自然，起身去倒茶，只是已经没有什么温度，入口冰凉。她没有给穆娇娇倒，等喝完了一杯才重新坐回去，轻声说：“你很了解我，不过这件事不是舍不得死心，而是不甘心。”
“不甘心？”穆娇娇望着她依旧瘦弱的身躯，皱着眉：“那日从青楼回来，你便一直萎靡不振。虽然没有问你，但是我知道，里面一定是发生了足矣让你死心的事。”
苏菡萏咽了咽口水，眼神挣扎。
“既然如此，为什么还是不肯放弃呢。再这样下去，只会更痛。”她说：“你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了那个人身上，他是你最后的一颗救命稻草。若是有朝一日，再次受到伤害，岂不是会痛不欲生？”
“更何况，总是出入青楼，还会被城里的百姓不断诟病。我知道你不在乎这些，可既然能避免，又为何平白招惹是非？”
一直以来，穆娇娇在苏菡萏心中都是活泼又没心没肺的形象。可万万没想到，她的心思竟然也会如此细腻。
她活的很通透，也看明白了所有人。
当这些利害关系摆出来，苏菡萏心里也有过动摇，可最后还是被莫名其妙地压了下去。
——她不甘心。
说到底，还是这四个字。
不知过去了多久，始终听不到苏菡萏的声音，穆娇娇自知说得再多也是无用，最后也多愁善感地叹了口气，“算了，我知道的，就算我说再多，你也一句都听不进去，你一向如此，一条路走到黑。不过哪天去青楼，记得叫上我，我陪你一起。”
苏菡萏点头答应，这次倒是答应得痛快。
不过答应过就忘了，去青楼时，她没有叫穆娇娇。
无他，是怕被陆瑾轩抓到算账。
苏菡萏前往青楼，还带着自制的软尺，待会儿要为那些姑娘量尺寸。
此处她已是轻车熟路，进去后直接往二楼走。
今日她来的有些晚，青楼里刚刚热闹起来，可见老鸨正在那边叮嘱待客的女子千万要热情一些，争气一些，莫要再把客人给气走，否则有她好看的。
苏菡萏一直盯着那个方向，望向女子紧张害怕的神情，心里颇有些不是滋味。因太过入神，所以忘记了看路。
“嘶！”走到拐角处，鼻尖突然被撞了一下，苏菡萏痛得倒吸一口冷气。
她被吓得不轻，手中的软尺掉在地板上，人也往后踉跄。
后面就是台阶，若是摔下去一定会伤筋动骨。
怎么这么倒霉！
正烦躁地帮忙捡软尺的男子看到这一幕，心跳也跟着加速，忙不迭起身用力拽了一把她的手臂。
因力气太大，苏菡萏身体失去平衡，又往前倒去，就连男子也跟着往后踉跄几步，软尺再次掉了下去。
“是、是你？”她抬眸，望着眼前的男子，目光定格在他的面具上，磕磕绊绊地说：“真巧，又见面了。”
虽然来的时候就知道，一定会碰到他，却没想到是以这样的方式。
突然就觉得……
似乎也没有那么倒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