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上放着的饭菜都有些凉了，莲心都收了起来，准备带去厨房重新热一热。
把郎中送出去，柳羡渊回来时便见到苏菡萏双目紧闭，睫毛时不时颤抖，原本放在被子里的手已经拿了出来。
他将苏菡萏微冷的手重新塞进被子里，语气宠溺，“别装了，快起来吧，一会儿吃些东西，然后再接着睡。”
苏菡萏瞬间笑了出来，先睁开一直眼睛，快速侧过身，主动去抓柳羡渊的手，“我不是在马车上睡着了吗，怎的现在躺在房间里？”
“因为你睡得太死了。”柳羡渊又不放心地将被子往上拽了拽，“小心着凉，到时又要喝药。”
“喝什么药呀。之前就说，我的身上没有一点伤，你还不相信。怎么样，现在安心了吧？”
“……嗯。”柳羡渊心不在焉地应着。
但是怎么可能安心呢？
只要刘喜一日不被抓，一日游荡在外，他的心里便一日不得安生。
已经这么多次了，仿佛只要他们想，便总是能通过各种各样的途径把人带走。只要一想到这个，他便无法平定自己紊乱复杂的思绪。
“你应该也有很久没睡了吧，”苏菡萏再次把手从被子里拿了出来，吃力地在柳羡渊的眼睑处轻轻蹭了蹭，“看，都有黑眼圈了，脸色也不好看，比之前还瘦了许多，真是让人担心。”
柳羡渊点头，也不否认，“会养回来的。”
他已经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血腥气荡然无存，脸上更是干干净净，却明显浮现出一个淡淡的伤口来。
苏菡萏扁了扁嘴，刚想说些什么，却突然被敲门声打断。
笃笃笃——
二人对视了一眼，柳羡渊起身去开门。
莲心端着热好的饭菜走了进来，与苏菡萏四目相对之时，眼眶登时一红，手中还端着东西，却扑通一声跪了下去，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全部落在衣襟上，哭得险些上不来气。
“姐姐，你真是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我还以为……”她用力咬着下唇，哭声放大，“都怪莲心无用，竟然没能护住姐姐，这才让那些人得逞。像我这种废物，简直不配为人……姐姐，请责罚我吧！”
刚刚醒过来的苏菡萏便听到这一番声嘶力竭的话。
感动是真的，头疼也是真的。
她眼睁睁地看着那些眼泪落在热好的饭菜中，情绪又转为崩溃。
“快起来吧，此事也怨不得你，你又不会武功。我还不至于昏头地把所有责任都堆在无辜之人的头上。”苏菡萏起身下床，把她扶了起来，“快回去吧，我也想休息了。”
心下忐忑，这样说已经够直白了吧？
莲心手忙脚乱地把东西放在一边的桌子上，“姐姐快趁热吃吧，一会儿就又凉了。”
苏菡萏：“……”
我也想吃啊，可这饭菜都被你的眼泪给淹了！
她甚至能清晰看到，米饭上还挂着莲心的眼泪。
待人离开后，立刻重新坐回床榻上，头痛地揉了揉太阳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