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菡萏拿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顿，听到陆瑾轩的话，眼睛都微微瞪大了些。
这个答案在情理之中，又是意料之外。
看陆瑾轩的眼神，仿佛已经对这件事势在必得。她慢吞吞地放下了决定，没有再看他，而是将视线放在了暮暮身上，语气非常平静，就像是问他早上有没有吃饭那么简单，“真的已经做好决定了吗？”
气氛瞬间变得安静极了，在苏菡萏的注视下，暮暮用力点了点头，语气与陆瑾轩是如出一辙的坚定，“是，已经做好决定了。”
此言一出，氛围更加诡异。苏菡萏皱了皱眉，不知在想什么。
最后还是陆瑾轩率先清了清嗓子，伸手轻轻摸了一下鼻尖，“当然，此事关系重大，若是失败了，便会带来杀身之祸。若是你不想被牵连进来，我们自然也不能强求。毕竟这种事，就连我们自己也没有把握。”
“……你们有几成胜算？”
陆瑾轩直接脱口而出：“只有四成，所以……”
你是要拒绝吗？
这种大逆不道之事，若是失败了可是会被株连九族的，陆瑾轩明白她的顾虑，此事换作是谁都会是这样的反应。更何况其实他巴不得苏菡萏会和此事撇清关系。若是失败了，他要如何才能保下她？
就在他心思百转千回之际，只见苏菡萏很淡然地点了点头，已经恢复了刚开始的状态，还笑着调侃道：“居然有五成，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多一些。”
闻言，陆瑾轩和暮暮都有些没反应过来，倒是柳羡渊立刻笑了笑，坐在苏菡萏身边，将手中的长剑放在桌面上。
“什、什么意思？”他动了动唇。
苏菡萏往柳羡渊身边看了看，随即促狭地冲着陆瑾轩一笑，“我的意思很简单啊。如果没有我在刘府，和你们里应外合，这个计划又怎么会成功？”
暮暮也有些傻了，原本以为苏菡萏会回去考虑两下，万万没想到这么快就给出了答案。
“苏姐姐，”他有些无措，“这种事……”
“有我的帮忙，我想，应该会有六成胜算。”苏菡萏收敛了眸中的玩笑意味，定定地说：“你们不要有心理压力，只是如今我已经被卷了进来，便注定不会独善其身。所以，就算最后失败了，也与你，与暮暮，毫无干系。”
如今苏菡萏正被刘禇之监视着，虽然如今可以自由出入，可是有些事做起来仍是万分艰难。
若是真的趁机与柳羡渊离开，又能去哪里，回到柳州吗？
若是回去，定然会再被抓到。若是不回去，柳潜和薛曼云怕是小命难保。
这是苏菡萏能想到的唯一一个脱身之法，是成是败，只得豁出去赌一次。就算结果不尽人意，也是天命。
她是一个无神论者，此时此刻有些震惊于自己脑子里居然会浮现出“天命”这两个字。
柳羡渊握住苏菡萏的手，他的掌心温热，却因为和她接触的太久，热度消减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