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让苏菡萏痛苦的不是与他生生错过。
而是明明见到柳羡渊受伤了，却无力回天，那样的痛扎根在心里，刺得她不敢闭眼休息，众多猜测在脑海中盘旋。
苏菡萏一直提不起什么力气，就像是一个丧失了生气的木偶，就算被一根线吊着也很难再活动。
一阵冷风吹了进来，小陶把拿来的一件外衣给苏菡萏披上。
“我方才出去打探清楚了，你相公昨晚已趁乱逃了出去。也就是说，他还好好活着，你大可不必如此自暴自弃。”
苏菡萏的眼皮动了动，轻轻点头，再没有任何回应。
她时不时掀开布幔往外面看，发觉大白天马车和队伍竟然都停了下来，刚想问她们是什么情况，便见到刘禇之冷着脸朝着这边走，身后还跟着一个战战兢兢头都不敢抬一下的郎中。
“大人。”小陶与小菊忙不迭下车，向刘禇之行礼。
“她怎么样了，”他问：“状态还好吗？”
“回大人，一切都好。”
她们担心受到刘禇之的责罚，自然会说一切都好。
苏菡萏放下了布幔，闭目养神。
片刻后，马车的门再次被打开，再张开眼睛便见到刘禇之走了上来，那个郎中也跟着一起。
她的态度很是冷淡，但也懒得再去仇视。现在她很累，只想一个人待一会儿。
“人就在这了，我们还急着赶路，你应该见过苏软软，要完成所有的步骤，大概需要多久？”刘禇之问道。
“回大人，半个时辰足矣。”
他点了点头，似乎是对这个答案十分满意，这才转过头来向苏菡萏解释，道：“这位可不是普普通通的郎中，不知你可曾听说过，这江湖中有易容的高手，若是想伪装成一个人的样子，不费吹灰之力，也断然不会露出丝毫破绽。”
“而这位便是这易容术的行家，是我专门派人请过来的。”
请过来？
怕是用“抓”这个字才更为妥当吧，老人发抖的身子便是最好的证明。
苏菡萏[www.kanbaapp.com]也听出来了，他这不是解释，而是通知，翻译过来的意思就是：我不能让你继续顶着这张脸，如果不易容断然不会逃过那些人的眼睛。所以你只能答应，因为你没有拒绝的资格。
被夺了声音，就连容貌也被易容术掩盖，她唇角微微扬起，自嘲意味十足。
或许就连一个木偶，都来的比自己有尊严。
现如今的苏菡萏，不配有自己的思想，不配拒绝，更不能反抗，只能任人摆布，成为刘禇之手中一个稍微有点意思的玩物。
仅此而已。
“姑娘不必担心，这易容术对本身的容貌并无半点伤害，说到底，其实就是一张人脸面具罢了。”
老郎中还是收拾东西，动手前安慰了两句。
反正也无法拒绝，苏菡萏索性闭上了眼睛，接受安排。
她能感觉到自己脸上被贴了很多东西，异物感格外强烈，十分不舒服。
不知过了多久，苍老的声音终于再次响起。
“姑娘，可以张开眼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