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清浅一边往前走,一边还在担忧另一间牢房里头的沈归帆.
比起北冥渊的皇子身份.无疑,沈归帆在牢中的危险更大,随时都有暴露真实身份的危险.
陆清浅想,一定要想尽办法,加快查案进程了.
翌日,午后的阳光和煦.
丽娅悄悄向陆清浅禀报查明的情况.
丽娅身着一袭水红长裙,裙摆处错落有致地绣着莲花暗纹.一朵朵红艳的莲花在裙裾摇曳间若隐若显,美不胜收.
丽娅虽是艳丽美人,可此刻脸却没有分毫媚态.她神色认真而严肃,向陆清浅抱拳禀报探查来的消息.
“清浅,沈归帆店中名叫阿强的店小二,乃是太子的人所杀.”丽娅道,“并且,有有人亲眼所见,可以作证.”
“真的？”对这一则消息,陆清浅喜出望外,“证人在哪儿？”
丽娅朝后头一拍手,下属将一个瘦矮的男人带了进来.
“这就是你说的证人？”陆清浅抬头问丽娅.
“是.”丽娅恭谨道,“就是他.”
陆清浅于是将视线转向那人,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做什么的？”
那瘦矮男人战战兢兢地回：“小的姓刘,叫刘平.也在沈老板的店里头做事.”
“你说你看见杀死阿强的凶手了.你知道凶手是谁吗？”陆清浅沉着脸恐吓道,“你可知若是作伪证,可是要没命的？”
刘平顿时被吓得跪在地上：“千真万确.”
“小的那日瞧着一清二楚,绝对没有看花眼.这种事情,小的绝不敢拿来开玩笑.”
陆清浅打断他的话,直截了当地问道：“告诉我,凶手是谁？你认识吗？”
刘平犹豫了.
陆清浅缓了一下呼吸,随后道：“若你将所知道的情况都交代清楚.你们沈老板便可以洗脱冤屈.那位阿强的灵魂也才能安息.”
陆清浅徐徐劝道：“你的证词,作用极大.我希望你能够勇敢些,将自己所知道的情况,都说出来.”
那刘平似是下定决心,抬头看向陆清浅,说道：“陆姑娘.杀死阿强的人,是户部侍郎林康！小的亲眼所见,那林康将阿强害死！”
刘平指天发誓道：“如果小的所说的,有半句假话.叫阎王爷收了我去！”
刘平神色坚定,不似作假.
这个林康陆清浅曾见过一次,确实比阿强要矮一些.身高手法上也说得过去.
陆清浅深深吸了一口,为案件暂时有突破而感到欣喜.
“我再问一次,”陆清浅目光如炬,定定看向那刘平,“你确实没有看错？并且所说的都是实话吗？”
刘平点头：“小人确定,绝对没有半句谎话.”
“那好.”陆清浅当即便说道,“你随我入宫面圣.”她回头对刘平认真说道,“要不要救沈老板的命,能不能告慰阿强的在天之灵.就看你今天敢不敢御前直言,将自己所看到的一切原原本本说出来了.”
“我敢！”刘平骨子里的血性也被激发出来了.
于是陆清浅没有丝毫犹豫,当下带着这刘平便进宫面见天启帝.
“清浅丫头,这便是你说的证人？” 皇帝看向下首跪着的刘平.
“是.”陆清浅干脆利落地回道.
“起来罢.”皇帝摆摆手,示意刘平起身,“你说害死你们店里那个叫阿强的店小二的凶手不是沈归帆,而是另有其人对吗？”
刘平点头.
“那么朕问你,”皇帝神色严肃道,“你看见的杀人凶手到底是谁？”
陆清浅心瞬间紧绷了起来.她本担心这刘平初见皇帝,难免有些紧张,会不敢答话.
没成想,这刘平表现得出陆清浅的意料.他并没有犹豫,就直截了当地将手指向站在大臣堆里的户部侍郎林康.
“草民看得真真切切,就是他害了阿强！”
“在圣上面前,你可别胡说！”林康涨红了脸,反驳道,“我乃朝廷官员,怎么会干出这种事？”
“那得问你自己了.”刘平倒是反应得很快,“反正那天我看到的杀人凶手就是他！”
刘平将当日种种细节一一道出.
皇帝又派了可信之人去核查,结果和刘平所言一致.
人证物证俱全,林康再是无赖否认也不行了.
天启帝一怒之下,将他革职查办,暂时关押在大牢里,日后发落.
而沈归帆正因此洗脱了嫌疑,得以返回家中.
不过,跟沈归帆比起来,北冥渊可就倒霉多了.他仍然在顺天府的大牢里关着.
太子府.
北冥熠一脸阴郁,他站在窗前,看着外头一颗槐树,半天不说话.
下属们皆是战战兢兢地低头站着.不敢多说一句话.
太子府中的人都知道,这吏部侍郎林康乃是太子的得力助手之一,极力拥护太子,并且为太子暗中办事.
此番,这林康却被陆清浅不知从哪儿找来的证人掰倒.于北冥熠而言,其痛苦不亚于被断开一臂.
户部侍郎一职有实权,对北冥熠的助力向来极大.这林康一倒台,北冥熠在朝中的势力势力瞬间便减弱不少.
这让北冥熠恨得牙痒痒.
“太子殿下,”有个下属建议道,“既然那陆清浅如此不识趣,非要站在六皇子那边,跟咱们对着干.那咱们不如好好给他们一个教训.”
“自然.”北冥熠冷笑一声,“不让他们付出些代价,本宫着实难消心头之恨.”
“来人！”北冥熠唤道,“传本宫的命令......”
＊
没几日,京中便出现了几桩极残忍的怪事.数人尸首出现在城西,腐烂难看.令人不忍直视.
随后,谣言甚嚣尘上.说是六皇子北冥渊的拥护者故意借此泄愤,为六殿下鸣不平.
至于这拥护者是谁？
街头巷尾皆传,说是陆家那位小姐——陆清浅.
听说她擅长验尸便猜测这些残忍的尸首恐怕真是出自她手.
太子府内,谋臣们向太子北冥熠道贺.
“殿下,这下那位陆家小姐身上的脏水可就难洗清了.”
另一谋臣道：“谁让那陆清浅非对付咱们这边的人.我看呐,她这是自找的.”
北冥熠则好整以暇地靠坐在檀木圈椅内,若有所思地摩挲着左手大拇指的白玉扳指.
陆清浅啊陆清浅……
北冥熠心道：这可是你先动的手,可不能怪孤心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