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的一句话就好像一个鱼雷,投进略微荡出波纹的湖水中,引起轩然大波.
安和震撼的同时,也松了口气.
肩膀忽然被人轻轻拍了拍,她抬眸,对上北冥离妩媚的丹凤眼.“八皇兄……”
北冥离点点头以做回应,又道：“六哥很好.”
想起离开内殿时听闻的动静,北冥离就很想跑到北冥渊的跟前呐喊欢呼！都多少年了,北冥渊终于有了经验了.
而且,对象居然还是那个有趣的人儿.
北冥离勾了勾唇
“竟然是陆家三小姐！”
“我听说,前些日子陆家三小姐也不见了,回来时身上狼狈极了,好似是失贞了.”
“此事当真？”
“千真万确！”
细细碎碎的私语声就好像一阵接着一阵的海浪尖叫遮盖住了陆离.
有人察觉到他的不对劲,遂识趣地闭了嘴.
彼时,陆清研尚且还未恢复神智,与两个太监光着身子在铺着毯子的地面上厮混.
一人战两个.这要是传了出去,陆离的老脸可就都丢光了.
北冥熠心下咯噔一下,扭头看向身后的墨皖.后者冲着他摇摇头.
来时,他不过是听闻有一阵令人无限遐想的动静罢了,至于这制造动静的主人是否就是北冥渊,这一点,他并未看清楚.
失策了.
北冥熠如是想着.
趁着所有人的注意都在陆清研身上,他悄无声息地退了出来,朝着内殿走去.
他就不信北冥渊竟真的能逃离出他的算计！
果然,他才刚刚走至内殿附近,便看见北冥渊从里边出来.除了脸颊还有些许红晕,模样看上去与平常一般无二.
脚下步伐一顿.
北冥熠压下心头的震撼,强打着精神堆起关切的笑容,一面迎上去,一面说道：“六弟,你果真在这儿？本宫听闻常欣殿出了乱子,匆忙跑来看看,没想到竟还见到你了！”
“你一声不吭就离开了章华台,可让本宫一顿好找.”北冥熠假装松了口气,“如今见到你安然无恙,本宫也就放心了.”
不可能！
他不可能还能有机会从陆清研那儿逃离开,也不可能如此轻易就恢复过来.那可是他特意托人从别国带回来的！
若说在这之前的北冥渊还充满了不确定,那么此刻就全然都是肯定了！
设计让他到常欣殿,从而被陆清研灌下媚药,这一切必定是他北冥熠在背后指点一切！
一想到自己与陆清浅的第一次美好竟是蒙上了一层阴谋的色彩,北冥渊心头隐隐有着一股怒意.
遂出言讥讽道：“太子皇兄可不就是放心了么,即便事情没成,也与自己扯不上半点干系.分明置身其中,却总有办法将自己摘个干净,如此之人……”
北冥渊顿了顿,忽然凑上前去.
墨皖一个闪身,挡在两人之间.举起手中的长剑,冷冽地盯着他.
北冥渊忽然轻笑一下,话锋一转：“还真是阴沟里的老鼠呢,见不得丝毫光芒.”
北冥熠面色无虞,佯装疑惑的道：“六弟这是在说什么,本宫听不明白.”
说着,嘴角忽又扬起一抹弧度：“这见不见得光芒,可是由老鼠决定的,而非旁的什么阿猫阿狗所言.”
“哦？是吗？”
分明中间还隔着一个人,可两人之间的火药味浓郁到就连内殿的陆清浅都能感觉到.
身后传来动静,北冥渊回头,只见陆清浅在小馥的搀扶下缓缓从内殿走出来.
他迅速地回过身去,轻轻扶着陆清浅.大手更是体贴地在她腰上轻轻揉捏,话语里带着一丝责备：“怎么不多休息会？身子可还有不适？”
陆清浅摇摇头,眸中光彩流转,眉眼透着诱人的妩媚：“我无碍.”
“那就好.”北冥渊瞥了眼北冥熠,“想来如今人都到齐了,咱们就过去吧.”
陆清浅点点头,毫无异议.
陆清研胆敢算计她的男人,这笔账自是要算清楚的.至于北冥熠,目前并无证据能证明他与此事是有关联的.
这一点,乃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去往前殿的路上,北冥渊紧紧搂着陆清浅,生怕她累着.
陆清浅也不拒绝,两人的关系都到这份上了,还有什么好客套的？
不过,在踏入内殿前,她还是从北冥渊的怀里退了出来.
怀抱骤然变冷,北冥渊皱了皱眉头.
前殿传来陆清研的哭闹声.
原来,在他们进去之前,陆清研就被皇后的宫女给唤醒了神智.惊觉自己竟然与两个太监发生关系,顿时尖叫起来,开始寻死觅活额.
陆离阴着一张脸站在她的身旁,却是一句安抚的话语都没有.
北冥渊和陆清浅到的时候,前殿可谓是人满为患.陆清浅简单打量了一眼,好家伙,要是再来几个人,恐怕都要没地方站了.
皇帝坐在主位上,皇后和太后娘娘一左一右坐在他身旁略低一点的位置上.
三堂会审,大抵便是如此了.
瞧见陆清浅跟着北冥渊一同出现在前殿,陆离心头一跳,只觉得两人举手投足间,处处流露着浓情蜜意之感.
陆清研还在啜泣,见他来了,连忙跪着挪到他的身前,双手紧紧抓着他的衣摆,哭喊着哀求：“六殿下,六殿下帮帮我……”
北冥渊厌恶地用力抽回自己的衣摆,带着陆清浅绕过了她.
天启帝面无表情地问：“渊儿,你不在章华台,是去哪儿了？”
被点名的北冥渊轻轻松开了搂着陆清浅的手,拱手回道：“回父皇,儿臣一直在这常欣殿内.”
“你一直在这常欣殿内？”这倒是让天启帝感到诧异,手指指着陆清研,问,“那你可知这是怎么一回事？”
北冥渊颔首：“儿臣知晓.”
紧接着,他稳了稳心神,将方才的经过事无巨细和盘托出.
陆离越听,脸色就越加可怖.好像恨不得立刻将陆清研打死似的.
真是胆大妄为的东西！陆离如是想着,竟然敢肖想这六皇妃的位置,还企图用如此龌龊的手段迷晕六殿下.真是丢脸丢到姥姥家了！
若非形势不对,只怕他早已经冲过去将陆清研一脚踹翻.
随着北冥渊的一字一句讲述,殿内鸦雀无声,只回响着陆清研无助的哭泣声.
天启帝脸色阴沉得让人不寒而栗.